《输家》季世

2、电话

　　“嘿宝贝儿~给你说个好玩儿的事儿~”林文戳了戳江亦豪的Q。
　　“快来！快来！”江亦豪发了个哈士奇的表情。
　　你丫明明就是只金毛，“严殷今天给我打了电话哈哈哈哈。”
　　“什么？！那人渣还好意思给你打电话啊！”林文想到那边气得要摔桌的江同学顿时觉得严殷真是混蛋，害自己不开心就算了，搞得身边的人也不开心。
　　“他找你说了什么？别特么给我说求原谅之类的。”
　　“怎么可能，想多了吧你。”林文打字。
　　“那他找你干嘛？还来骂你啊？！他有病啊？！”
　　林文虽然知道对方看不到，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丫是多想我被骂来着。”想了想，接着打字，“不过我电话号码都删掉了，我都想装没认出来的，结果人家不给我面子，诶。”
　　“……这人脑子有洞？以及删了还记得，啧啧啧。”
　　“能不吐槽我不？”林文继续打字，“谁知道，反正我问他什么事他又不说，我就挂了。”
　　江亦豪发了个打脸的表情，“我跟你说你别和他又好了啊啊啊啊啊！”
　　“……我煞笔我么还和他好？”

　　其实林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煞笔，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碰不得还不是一样撞了南墙。
　　又不是没煞笔过。
　　但是现在嘛，还是别了吧，多傻啊。林文忽然很想笑。

　　说起江亦豪，也是个小基佬，还是是个壮受。两人当时也是在网上认识的，聊啊聊啊，渐渐就熟悉起来了。林文第一次见到江亦豪的时候感觉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一个看上去是top的一米八壮汉，娇嗔地喊着你“小文啊~”，然后挂在只有一米七的林文身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不过这倒没什么影响，只是林文大概最真实的一面都展现在这个朋友面前了，认识时间久了，两人也是黑历史互相都看了个尽，算是彼此凑在一起树洞的那种。

　　当初林文和江亦豪说他喜欢了个离过婚的老男人的时候，他们正在一起吃涮羊肉。
　　“什么？！你喜欢上了直男？！”江亦豪大嚎了一声。
　　“别激动呀尼玛你想所有人都知道吗。”林文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怎么回事啊你，快说！”
　　“……不是说了吗，喜欢上有个离过婚还有个孩子的老男人，就这样。快吃，你的金针菇好了。”林文指了指。
　　“不是，那是个直男吧喂？”江亦豪赶紧捞起金针菇。
　　“也许是个双吧，”林文涮了涮羊肉捞起来，“至少没有推开我。”
　　江亦豪觉得平时冷冷淡淡的林文简直变了个人，什么叫“没有推开我”，感情平时你那碰都碰不得的样只只针对我吗，江亦豪泪流金针菇。“我的哥啊，你们那啥了吗……？”
　　“没做。别和我抢香菜！”林文就喜欢吃香菜。
　　“进行到哪步了？”江亦豪顿了顿，“他一个人带着孩子？”
　　“就拉拉手啊亲个嘴儿啊什么的吧。没，他前妻带着呢，挺可爱一小姑娘。”

　　“卧槽？！就这？你们装纯情呢？！”
　　“要不呢，又不是炮友。”林文伸出左手摸了一把江亦豪的下巴，“炮友的话，不是有你嘛~”
　　“哎哟您饶了我吧林大爷，”江亦豪觉得今天金针菇都不好吃了，“我要重新认识你了，林文，你说你这……”
　　“先吃饭先吃饭，快把香菜都下了呀。”

　　想想两人之前的交往确实纯情得要死，就嘴皮子上耍耍流氓，好几次看电影的时候林文看着严殷的侧脸，每每想去吻他，又怕有逾越，憋得他难受死了。
　　“你说你要是想看我干嘛还跑电影院看啊？”又一次被严殷抓到他在看他。
　　林文转头看看电影，“我觉得这男主没你好看呗。”皮真厚啊自己。
　　“哈哈哈你说这话都不带脸红的啊。”林文听到他的压低的笑声心里痒痒的。
　　“反正黑，你也看不到我红没红。”
　　“来，我摸摸。”说着，严殷的手就摸上林文的脸颊。“恩，有点温度，应该是红了。”
　　“废话呢，没温度我不就死人了吗。”林文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拨开对方的手，就把自己的右手覆上对方的放在脸上的左手，“我手也是有温度的。”
　　林文听见严殷低沉的笑声，觉得自己的温度应该又上升了不少。
　　就在林文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严殷左手拇指滑到他的下巴，稍稍用劲将他的脸转向自己，低头亲亲吻了一下林文的额头，然后放手看电影，“好好看，别浪费钱。”
　　“恩。”就这样吧，挺好的，林文眯了眯眼睛。

　　吃过晚饭，天已经全黑了，林文戴上耳机，准备看看单词，反正无聊权当打发时间。
　　手机又开始震动。
　　还让不让人学好了！林文不爽了。
　　“喂。”
　　“文文我们谈谈吧。”得了，又来。
　　“别这么叫我。谈什么。”林文皱眉，这人无聊一天就打电话说废话玩啊。
　　对面叹口气，“我和萧诗晗过得不开心。”
　　什么玩意儿，林文觉得不爽翻倍了，他走到阳台上，“诶，你和她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给我说干嘛？”
　　“我……”
　　“得了吧，离婚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啊？呵，好好对人家小姑娘吧。”真是尖酸刻薄啊自己，林文想。
　　“文文，别这样。”
　　“说了不准这么叫我你耳朵有病啊？！”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说，“……林文，你什么都不懂。”

　　林文觉得好笑。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你什么都不懂，一直都是本来想说什么又还是算了的模样。
　　“严殷，够了，真的。”林文双手趴在栏杆上。
　　也许对方也是第一次听到林文这样认真地叫自己的名字，明显想说的话被咽了下去。
　　“严殷，我累了。真的。不管有什么我不懂的，现在的我也不想去懂了。”
　　“我不想再去喜欢你了。”林文听到自己说。

　　“……好。”
　　“恩。”
　　没有说再见，林文就挂断了电话。
　　作为一个只喜欢逃课的不良学生，林文忽然发现自己不抽烟不喝酒，真是找不到什么发泄方式。郁闷地戴上耳机，林文决定出门去操场绕圈。
　　林文的学校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在跑步散步，他偶尔会在天气不错的时候去绕圈。就是戴上耳机一圈又一圈地走，江同学管他这叫做矫情。他只是觉得无聊去吹个风而已。

　　说是脑袋放空，为什么还是会想起严殷呢。
　　“我不想再去喜欢你了。”大脑里面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自己说过的话，自己最后还是想放弃了啊。
　　一旦喜欢变得痛苦，大概就意味着这是悲剧的开始吧。矫情，表达方式又曲折，大概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赧于表达，也可能是这样的原因，使得双方都感觉到了疲惫。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这样的人。林文想。

　　当林文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严殷和萧诗晗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自虐般地搜索着过往记忆。
　　充满嫉妒，不满，不信任。这样的自己让自己难以接受。
　　因为一个人变成自己不喜欢的自己，很难受啊。

　　林文记得自己对严殷说，你变了。
　　严殷说是你的心态变了。
　　是的，我的心态怎么能不变呢，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希望你比这世上的其他人都过得好过得开心。
　　我只是难过，难过你为什么和别人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诶。

　　林文一圈一圈地走着，觉得自己的思维太娘们了，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还好只是想想。得了，回去洗个澡，调戏调戏江小受睡觉好了。
　　好好睡一觉吧，看着满天星星的，明儿应该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