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如梦》葬残梦

9、凤求凰

　　皇城之内，已是夜半。煜站在寝宫的床前，并没有就寝。“叶，你终于来了。”随着煜深深的叹息看去，此人月色白袍并无任何修饰，左手中的折扇轻轻的在右手的掌心敲打。若是女子，定是倾国倾城了。轻佻的声音响起“有任务？”显然，这问题是问煜的。
　　“是。”煜的回答很肯定。
　　“什么？”简单的问话，显而易见，二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月和城已出发去寻沧澜和幽阙了，你的任务是去寻流觞归来。越快越好！”
　　“哦？”听到煜的话，叶很是诧异“想来我们寒煜孤城自寒回到朝廷，已有三年没有齐聚了。如今，是为了什么？”
　　煜并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他知道，若是他告诉叶实话，说寒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寻找寒煜孤城，那么，叶一定不会去寻找流觞。所以，他只是说“这是二哥的意思。”
　　“寒？”叶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问，只是说“我会尽快回来。”话音刚落，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煜看着叶离去的方向，心里不禁慨叹“寒煜孤城不会违背寒的命令，但若是他们知道真相，寒，寒煜孤城，还会唯你马首是瞻吗？毕竟，当年他们并不同意你回到朝廷。”
　　城出发之前留下了研制的新药，经过了几日的调理，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如今，天下之争已经完结，她也可以到处走走了。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想来想去，还是去了荷花池。风温柔的拂过她的长发，却吹起了她的罗衫。让他远远的看着，心底升起她就要消失的感觉。连忙把身上的外袍褪下，披到她的身上抱她在怀里，仿佛只有伸手触碰，她才是真实的。他摸着她的长发，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碧荷，沧澜、幽阙和流觞，一定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她知道他的决心，也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越来越留恋，既然不知前路，那么何不珍惜现在呢？收起思绪，笑着对他说“等我一下。”说完，也不等他反应，便跑远了。他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还是听了她的话，静静的在荷花池边等她回来。
　　回到房间，她对着镜子细细的抚上自己的脸，这张从不施粉黛且略显苍白的脸。女为悦己者荣，而今，她要为他梳妆。换上白色为底，雨蝶齐飞的裙。紫色流衫、广袖流仙。发梳紫翎风影绝世髻，耳饰明月雕梅珠，墨眉轻挑，粉黛略施，朱唇轻点。带上紫玉镯，踏上锦绣鞋。凝神往兮，美之若仙。
　　“寒。”她一身艳丽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惊艳。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从未施活粉黛，且一直卧病在床。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倾国倾城。她看着他措鄂的样子，莞尔一笑，拉着他的手来到琴前“我为你抚一曲。”指尖随着琴音流转，乐音响起，高山流水。她和着苍凉的琴音歌唱“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他从未想过她有多美，多有才华，自己也根本不是因为这些才爱上她。但现在看来，自己想不珍视她都难了。“我唱的怎么样？”她歪着头问，露出难得的孩子气。“说实话，你唱的是我听过的最好的。”他毫不犹豫的称赞。“真是取笑我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又怎么会是最好的呢。”他刚要辩驳，她就打断了他“你来抚琴，我为你舞一曲如何？”虽然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到他还是点头答应了。想来自天下之争开始，他也许久未抚过琴了，还真是有些想念。指法轻启，琴音流转。“竟然是《凤求凰》！”现在远处回廊内的煜很是吃惊。“太子殿下，用不用属下前去通报？”煜身边的侍从低身问道。煜抬手阻止“不用了，你先回宫吧。”煜之所以不让侍从前去通报，是因为他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他的二哥，寒王动心。“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她随着他的琴音、歌声起舞，仿若九天之上的玄女。紫色的罗裙上下翻飞，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灵冥之气。让本是看热闹的煜文不禁称赞“真是粉黛未施昭君怨，病如西子胜三分啊！”
　　曲罢，舞止。煜拍手叫好。“煜，你身为太子，不好好待在东宫处理朝政，来我这寒王府做什么？”他看见煜，故作严肃的问。“二哥你不知道，皇宫无聊的很，比不上二哥这里，逍遥自在。”煜确实一点都不在意的回答。“你这家伙，三弟在时，因这天下之争还知道收敛，如今一切完结，到底是原形毕露了。”他笑骂着。“说的也是。不过二哥不是也没有改变多少么？自天下之争，你我兄弟许久没有促膝长谈了。”叹了口气，煜一本正经的说“如今二哥身边有了红颜，便顾不得兄弟了。”他没有搭理煜的调笑，瞪了煜一眼说“若我真的如你所说，想必你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看着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纵使经历王权争霸，他们二人也兄弟情深。在这皇家，实在是难得了。想了想，她还是对煜说“想必你就是煜了。看来，我没有帮错人。”剩下的她没有说出，她知道自己没有帮错人，煜和寒的兄弟情，保证了寒今后不会验证开国灭功臣的定律。盛世贤君，对于天下百姓来说，煜会是个好皇帝。煜听了她的话，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这天下，是个女人帮忙争来的。但是，这个女人属于二哥，又不好怎样，最后只好半真半假的说“就算帮了我，可于礼来说，你也应该尊我一声殿下。”可是她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痴痴的说“亲情，我又该怎样抉择？”喃喃自语中，胸口一阵阵的抽痛，眼前的世界，早已模糊不清。
　　看着她倒下的身影，他不禁失声“碧荷！”本能的反应让他抱住了她的身体，可无论他怎样呼唤她的名字，她紧闭的双眼就是不可能睁开。他的心痛了又痛，顾不上身边的煜，急忙抱起她向房间走去。煜看着寒抱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有着未知的深邃“碧荷？何必吧！怪不得二哥为了她要动用寒煜孤城。原来是这样的让人难以割舍。”煜伸手抚上了心脏的位置，好像有些疼痛。“难道，自己对这个初逢一面的女子动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