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如梦》葬残梦

10、十死无生

　　床上的她，双眉紧蹙。他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她冰凉的手。但任凭他苦苦祈求，她就是不肯醒来。
　　虚无中，她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看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她不禁暗自庆幸“还好现在是假期”否则她就真的不知道才好了。这样一直的躺在床上终究不是办法，先不说假期总有结束的时候，就算是顾念妈妈的担心，到底选择回来还是继续留在他的身边都是很难抉择的。况且，也由不得她选择。
　　已经一天一夜了，他好后悔，后悔让城去寻幽阙。若是在城带幽阙回来之前便失去了她，那么，还不如就守着她，城能拖一日，便是一日。他握着她手的双手，更紧了。
　　她微微睁开的双眼，首先映入的便是他那张憔悴的脸。她微楞了一下，便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会这样狼狈不堪。起身试图安慰他，却被他一把抱入怀中，越收越紧的双臂，让她的呼吸都变得迟滞起来。到她并没有挣扎，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她只是靠在他的肩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问“寒，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哽咽。
　　她很心痛，自己不过一天一夜而已，就为他带来了这样的伤害。曾经坚强沉着的男人，却因为对自己动了情，而有了弱点，再也不是那个不会给他人一点可乘之机的孤傲的寒王。有这样的情人如此，自己又是何等的幸运。伸手抱住他，轻抚他的脊 背“寒，歇一歇吧，我回来了。”
　　感受着她安慰，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为她动情，他不后悔。“没关系，我只想抱着你。”
　　她知道他是怕了，怕自己再次离开。可是真的没有办法选择。感受着他的在乎，心痛的泪水顺着双颊流下，低落在他的肩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感受到她的异样，将她扶离自己的肩头，抬起她的脸。见她满面的泪痕，他心疼的为她吻去泪水，却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吻上她的唇，品尝着她的味道，感受着她是真的属于自己的感觉。而她呢？她震撼了，或者是说她愣住了。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脑海也已经变得空白，只能任他索取。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倾诉着无限的温柔与深情。一夜情深。
　　几日的煎熬，月和城终于归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带回寒的希望，寒月孤城，还是是没能重聚。月和城，没有找到沧澜和幽阙中的任何一个，眼看不能再久拖，便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看看能不能想出其他的办法。
　　城一脸歉疚的站在月的身边，看着独孤寒“寒，对不起，我没能找到幽阙回来救碧荷。”
　　月拍了拍城的肩膀，转头对独孤寒说“寒，你应该知道，自你从江湖回归朝廷之时，沧澜和幽阙就已经不问世事了。若是他们想躲，这世上除了流觞，怕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找到他们。”月看了城一眼，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独孤寒“这是沧澜留给你的信。”
　　独孤寒闭上双眼又重新睁开，拆开沧澜的信封，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几句话。
　　寒:
　　自你回到朝廷，一别经年。你知道，寒月孤城最不愿插手朝廷纷争，但是，为了你，月和城还是跟你一起回到那个牢笼。但是，寒，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并不适合我们这一类人。还记得流觞分别时曾嘱托我和幽阙。流觞说“总有一天，寒会因为朝廷纷争而失去最珍贵的东西。若有朝一日，寒派人来找你们。不要被找到，也不要回去，若是寒还不知道他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不能离开那个腐蚀之地，那么，就算暂时保全他想留住的又有什么用呢？” 寒，我知道一天来了。但是，就像流觞说的一样，我不能回去。幽阙我带走了，不要责怪城。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真的明白。到时，我们都会帮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沧澜留
　　从开始看沧澜的信，到最后看完。寒一直都很平静，平静的让月和城都觉得有点悚然。第一次，这么多年，第一次，月和城觉得看不透寒了。
　　独孤寒很平静的将沧澜的信重新折好，放入信封当中。问“煜那边呢？”
　　听到寒的问话，月从刚刚的悚然中惊 脱，不动声色的想了想，回答说“还没有消息，叶应该还在路上。”
　　独孤寒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去了内室。因为，碧荷在那里。
　　城看着独孤寒离开的背影，不禁祈祷“老天保佑，叶可以找到流觞。”
　　午夜，寒王府灯火通明。就连此时已经坐上皇位的煜，也在这里。叶一路轻功，披星戴月的归来却还是让众人失望了，因为叶是一个人回来的。
　　“叶，你见到流觞了么？”最终还是城忍不住打破许久的沉默。其实，城的心里，也是在担心碧荷。
　　“嗯。”叶点头
　　“这……”城疑惑的看着月，不明白在什么叶见到了流觞还是这样的结果。
　　而月，也只能摇摇头，月也不知道为什么。
　　“叶？”煜皱着眉看着叶，虽然只叫了叶的名字，但他的话中的询问已经很明显了。
　　叶环顾了一下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寒的身上“我并不知道这一切都为了什么，现在也同样不想知道。寒，流觞只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城见叶的话停了下来，急忙想上前催促。但是，却被月制止了。而煜，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插话的意思。
　　过了许久，寒才声音清冷的开口“什么话？”
　　“十死无生！”叶的语气，却比独孤寒的还要冷上三分。
　　独孤寒拂袖而去，叶也一声不响的离开。煜摇摇头，去了荷花池。城看着四散离开的众人，抬头很伤心沮丧的问月“月，碧荷没有救了是么？”
　　月没有说过，只是将城环进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城的头发，以示安慰。
　　她的呼吸一天比一天弱，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整日整日的守在床边，再也不见了寒王的风范。
　　他握着她的手，在脸上摩擦“碧荷，醒过来吧，我不能失去你。”寒王流泪了。看得每日来看望的月和城不忍直视。
　　月到床边“寒，去休息一下吧，让城照顾碧荷。”
　　他摇摇头，不了离开。突然，他感觉她的睫毛动了动。他惊喜万分，急忙 扶她靠在自己身上“碧荷，碧荷。”
　　可是，她的眼睛并没有睁开。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的城发现她的嘴唇微动。连忙拽了拽月的袖子，轻声说“月，碧荷是不是要说什么？”
　　月也发现异状，连忙对寒说“寒，碧荷有话对你说。”
　　寒楞了一下，连忙低头将耳朵靠在她唇边。“寒……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爱你！若是……有缘，来生再续。我……等你。”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不！”他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
　　“寒！”月和城的惊呼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