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有情》竹子酥

22、线索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落晟默默地打量着寒安城的夜晚，没有傲竹村晚上那样热闹，偶尔出去赚钱的人回来了，会在酒楼里坐上一宿和兄弟朋友喝酒聊天。或者有什么节日的时候晚上一条街上也都会亮着灯，庆祝节日。
　　相反的，寒安城的夜晚，很安静。路上也没有亮光，只有天上的月光和星光照着眼前的路。
　　落晟跟在苍漠后面，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刚才苍漠手背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自己的手心里。凉凉的，但并不冰冷。落晟感叹，其实那家伙的皮肤挺好的，手挺滑的。不过这句话落晟可没敢跟苍漠说。
　　而苍漠此时也是尴尬的，想到刚才落晟温暖的手心，和当初放在自己胸膛的一样温暖。
　　苍漠觉得落晟其实就好似一束火光，因为温暖，所以让人不由得想靠近。是不是这样能解释这个人三番四次的碰了自己，自己却没有躲开。
　　其实杏林离城主楼并没有多远。但两人却觉得走了很久。不过刚进门，出现在面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有些无奈。
　　只见熠彤抱着半夏，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吼曲惜文，“曲惜文！和一个小孩子下棋你都耍赖你要不要脸？”
　　而曲惜文则是一脸委屈，“明明是你在下……”
　　熠彤瞪了曲惜文一眼，曲惜文连忙说，“半夏，是哥哥不好，不哭了好不好？哥哥请你吃糖。好好吃的哦。”
　　落晟进屋，接过半夏，发现他眼眶红红的，问，“怎么回事？”
　　半夏撅着嘴，嘟囔道，“半夏没有钱……”
　　落晟一脸迷茫，关钱什么事？
　　熠彤没好气地解释道，“他们两打赌，下棋输了就请赢的人吃红豆糕。结果我们的曲大城主棋品太好，见半夏要赢了就耍了点小招。”
　　“没有！明明一直是你在帮半夏下！我不知不觉就把你当成对手了！”
　　见大家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曲惜文连忙哄半夏，“半夏半夏，是哥哥不好，哥哥认错，别说红豆糕了，什么绿豆糕，黄豆糕，黑豆糕我都请你吃好不好？”
　　“唔……”半夏看着曲惜文一脸真诚的样子，想了想，小声地说道，“黄豆糕就不要了……”
　　众人无语。
　　半夏得到了曲惜文的承诺，发现自己不用请客，也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于是也笑了。
　　再看天色不早，落晟对众人道了一声晚安，就带着半夏回了房间。
　　洗漱完后，半夏趴在床上，两条腿翘在身后，一摇一摇的。问落晟，“落落，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落晟躺在半夏旁边，捏捏他的屁股，问，“半夏想家了？”
　　“唔……没有哦。”半夏揉揉屁股，摇头，说，“半夏觉得这里比家里好哦。半夏不想回去。”
　　落晟佯装生气道，“小家伙，你居然觉得外面比家里好？那我自己回去不带你回去了。”
　　见落落生气了，半夏连忙抱住他的手，说“不是的，半夏最喜欢落落了。”
　　落晟笑了，转手捏半夏肉肉的肚子，“那你为什么不想回家？”
　　“因为半夏也喜欢绿衣哥哥，神仙哥哥，还有红衣哥哥。”
　　落晟早就猜到了半夏会这么说，无奈道，“放心吧，我们不回家，我们在这里还要呆一年，也可能比一年更长。”
　　“不能一直呆在这吗？”
　　“小家伙还真不想回家啦？”落晟笑道，“睡觉吧，以后再说。”
　　熄了灯，感觉半夏在身边一拱一拱的。落晟问，“怎么还不睡？”
　　“落落，我还有一件事要说。”虽然在黑暗里，但不难想象半夏的小脸认真的模样。
　　“什么？”
　　“我在饭馆里看到那两个哥哥的时候，右眼皮一直跳呢。然后神仙哥哥抱我的时候，我的右眼皮也跳了哦。”
　　落晟心里一惊，这小家伙别的不准，就眼皮跳特别准。
　　记得以前看一个病人的时候，刚刚学会说话的半夏一见到人就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指着人家说，“我右眼皮跳跳了，落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出门要小心哦。”结果那人不把半夏的话当一回事，结果一出门就被人家泼了一身的脏水。那人还不信邪，继续走，结果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在路边挖了一个坑，拿了块破木板挡着，自己一个没注意就掉了下去。这不掉还好，一掉那人还真觉得神了。就跑去找落晟，让半夏给自己算算什么时候能发财。落晟无奈，感情把半夏当神棍了。
　　如今半夏的眼皮已经很久没跳了，难道真有事要发生？落晟想着，对半夏说，“先睡吧。”心说，要不明天跟他们说一声好了。想罢，也沉沉睡去。

　　一个黑暗的屋子里，有一人站在窗边，一人跪在地上。
　　“听到了？”
　　“是的。”
　　“他说他会去？”
　　“他没说。”
　　“废物。”只见那人一脚踹到了跪在地上的人。
　　倒地的人爬起来，说“他肯定会来的。我肯定。”
　　“你肯定有个屁用！他不来计划就全毁了！”那人狠狠一甩衣袖，“下去吧。”
　　“是。”
　　随后，黑暗中出现了另一个人，“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废物。”
　　“有用处的就不是废物。”走到那人身边，轻笑道，“用完，扔了才叫废物。”
　　那人转头，一把抓过身边的人，对着红唇用力地吻下，贪婪地吮吸着怀里人的唾液。怀里的人也不挣扎，偏头，让他的吻更深入些。
　　吻罢，那人笑道，“没错，用完了，就是废物。”

　　第二天清早，落晟觉得自己身上特别重，醒来才发现半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自己身上，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落落，我好饿。”
　　落晟无奈，想了想，昨天下午半夏似乎就没吃多少东西。于是翻身起床，洗了脸，带半夏去找吃的。
　　但落晟没想到，除了苍漠，大家都已经起了，懿轩和维帧也回来了，正坐在大厅里吃早餐。
　　曲惜文见到落晟和半夏，对两人招手，“起啦？来来，快吃包子。肉馅的。”
　　听到包子，半夏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坐在曲惜文腿上就开始吃。
　　落晟也走过去坐在曲惜文旁边，接过他递来的包子，问，“他们两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熠彤说，“他们正好赶上吃早饭的时间。”
　　落晟点头，咬了一口包子，恩，灌汤的，味道不错。
　　在早餐快要吃完的时候，苍漠出现了。除了落晟，几人都很是惊讶，心想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苍漠居然会起这么早？
　　苍漠会起那么早吗？当然不会。事实上，是昨晚苍漠一闭眼，就会看到落晟笑着对自己说，“我们做朋友吧。”于是……一晚上没睡着。
　　苍漠坐下后，落晟递了一碗粥过去。苍漠接过吃了起来。
　　懿轩惊讶地看着熠彤，什么情况？进展这么迅速？
　　熠彤耸肩，可不是吗？

　　待众人吃完早餐，落晟让半夏去院子里玩。自己则和大家呆在大厅里。
　　“打听到了？”曲惜文问。
　　“恩。”维帧一脸严肃，“除了你们两和寒映真，其余的城主都养了死士。”
　　懿轩看着众人一脸惊讶，接过维帧的话，继续说，“我们这次去，听到了一个消息。苍漠，你还记得域主说的，15年后要选王城那句话吗？时间就快到了。”
　　“啊！对哦！”曲惜文拍了一下脑门，该死，完全忘了。
　　维帧望着自己家的二货城主，很是无奈。说，“现在各个城主都在聚集自己的实力。暗中培养了大量的死士。我们根本无法查出那个死士是从哪个城出来的。”
　　“会不会是苍擎？”落晟问，“他不是派了那个叫牧迪和紫邯的人来吗？”
　　“什么？牧迪和紫邯来了？”懿轩看着熠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熠彤笑了笑，这不没来得及嘛。
　　“不会。”苍漠说，“他只是想杀了我而已。别的事他都不会管。”
　　落晟听到苍漠的话，目光不由得投了过去，这个人，到底是用着怎样的心境，才能如此淡然地说出他只想杀了我这几个字？
　　提到牧迪和紫邯，落晟想到了半夏昨晚跟自己说眼皮跳的事。便给大家说了一遍。但众人都觉得这种说法太神棍化了。不可相信。不过落晟还是提醒大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注意一点也是好的。
　　“那这样线索就断了？”曲惜文说，“真无聊。”
　　想了想，落晟问维帧，“维帧，你是不是说苍擎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叫穆清的人回来？”
　　“对啊。”维帧点头，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去查一下他呢？”
　　落晟摇摇头，“我觉得查他应该查不出什么来。”
　　“为什么？”
　　“怎么说呢，一种感觉。不见到他，我也无法判定他是什么样的人。”
　　突然，半夏的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落落。”
　　落晟转脸，见半夏跑进来，拉着自己的手就往外面跑。
　　“怎么了半夏？”落晟问。
　　“落落。花花，花花都死了。”
　　“什么花死了？”
　　“喏。”半夏把众人带到院子里，指着墙角，一脸伤心。
　　落晟发现，墙角的野花不知什么时候全身发黄，周围的草坪上呈现出了一种斑驳的黑点。
　　“这下面有什么？”苍漠看了，问道。
　　懿轩和维帧对视一眼，懿轩挑努努嘴，让维帧说。
　　维帧见懿轩对自己努嘴后就望天，无奈道，“那个，我们把那个死士的尸体，埋在了墙外面。”
　　“你们把尸体埋在我房子的附近？”苍漠冷声道。
　　听得维帧一个激灵，躲到曲惜文后面，说，“因为近么……我怕你们突然心血来潮要挖尸体什么的……”
　　话没说完，落晟已经蹲下捡了一根树枝来拨泥土。
　　见落晟神色不对，苍漠问，“怎么回事。”
　　“不会啊……不可能啊……”落晟一边拨泥土，一边呢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落晟？”熠彤也察觉到落晟的不对劲，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落晟抬头，众人发现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着不敢相信，摇着头说，“不可能对不对，告诉我不可能，这个不可能是岚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