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卫纵横策》冬小猫

111、第 111 章

　　左右手紧紧相握，双木剑并驾而行，尽管是第一次，但两个人的默契似乎是天生的，无需交流之下，同进同退，握剑的右手如虎添翼，握剑的左手驾轻就熟。几十个黑衣人被逼的节节败退，几度变换阵型。眼见合围不下，他们几次寻找两人的背后发起攻击，企图找到空当。两人心领神会，盖聂松开了卫庄的左手，木剑交还右手，身形立转，随即，两只左手再度握紧。他们一面朝前，一面朝后，似旋非旋，似攻非攻，恰如一张黑白相融的太极图，神秘而又和谐。两柄木剑，在鬼谷纵横的手中早已赋予它非凡的生命，此刻的它们比渊虹更耀眼，比鲨齿更锋利，比天问更名贵，比凌虚更飘逸。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亦被斩杀在了木剑之下，盖聂虽是不忍，但当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受到威胁时，仁慈就会变成最致命的毒药。木剑还在滴血，但盖聂的手仍被卫庄死死的攥着。
　　“小庄？”虽然他并不吝啬于将内力分给师弟，但是小庄的力气似乎有些大，而且有些颤抖。
　　“感觉很奇怪……”
　　“什么奇怪？”
　　他把盖聂的手抬到自己的唇边，指腹在盖聂的掌心处细细的摩挲。盖聂猛然抽回手，双颊有些发烫。
　　“你掌心的脉络让我觉得很熟悉，握着它，让我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放开它，心里就会发慌，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想多了。”盖聂别过头不去看他。“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找一下徐君房的下落，这里洞口太多，洞口之后又有许多岔路，简直像一张四通八达的蜘蛛网，若再耽搁下去，只怕真的要让他逃了。”
　　“那就让他逃吧。”
　　盖聂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卫庄，难道小庄真的转性了，向来睚眦必报的小庄竟然全不在意。“他害你至此，你竟全不在意？你难道不想找他拿回解药？”
　　“一个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我根本不记得他是谁。就算我们费尽心力找到他，你又怎知他给我们的究竟是解药还是毒药？他，我信不过。再说，是否解毒对我现在的影响并不大，敌暗我明，不值得犯险。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小师叔，既然小师叔已经找到，就没有必要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小庄的为人越发通透也越发的谨慎了。
　　卫庄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把这个大铁盒子弄下里。姓徐的如此有恃无恐，只怕也是觉得我们束手无策吧。”
　　“的确有些伤脑筋。”盖聂抬头看了看，铁箱四壁光滑如镜，根本没有可以攀附的地方，并且与壁顶完美的贴合在了一起，几乎毫无破绽。
　　“若是有什么东西可以插入壁顶与铁棺的缝隙，然后用力撬动，或许可以将铁棺撼动。”只可惜手中既无鲨齿又无渊虹，手中的木剑又能使出几分力呢？
　　“小庄！”
　　“嗯？”
　　“送我上去！”
　　卫庄点点头，臂膀架起，盖聂脚尖点地，腾空而起，随后踏在卫庄的手臂上，被卫庄向上一托，盖聂借势而起，手指抠住了了壁顶上一块凸起的岩石。盖聂反手握住木剑，奋力将剑尖插入岩壁与铁棺之间的缝隙，可惜，这条所谓的缝隙微乎其微，而木剑的材质也使得它无法像楔子一下钉入其中。
　　而且，力从地起，身悬在半空中，很难对木剑发力。盖聂将内力灌注于右臂，一掌拍向剑柄，企图用骤然的爆发力量将木剑楔入缝隙。木剑只进入了寸许，几次之后，进展依旧不大，盖聂握住剑柄，想要重新将木剑拔出，然而用力之下，但听得咔嚓一声，木剑竟生生断裂。盖聂坠落于地，有些不甘。
　　卫庄歪着头向上看着，剑……又断了。为什么要说又呢？为什么这一幕如此的似曾相识。如果渊虹在，是否会好一些？盖聂摇摇头，看来已经尽力了。卫庄将自己手中的木剑递了过去。“要不要再试试？”
　　“算了。”
　　“如果渊虹在，会不会好一些？”卫庄郑重的询问着。“我听说，渊虹是被我折断的。”
　　盖聂不想他自责，无所谓的说道“如果有鲨齿，会更好，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况且，这里是磁山，所有金属类的兵器恐怕都很难施展，不然，这些黑衣人也不会只拿长棍就来围攻我们。”
　　卫庄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岩壁丢去，啪的一声，石块被稳稳的吸附在了岩壁上，他走过去，将石块取下，嘴角邪魅的勾起。“磁山的吸附力很强，而且它的力量要远远大于铁棺的重量，如果我们能够使它的吸力变小甚至消失，那是否就意味着，铁棺会自己掉下来。”
　　“那如何才能让它的吸力变小，甚至消失？”盖聂看着自信满满的卫庄。
　　“答案就在这！”卫庄把手里的石块扔给了盖聂。“我们可以从这块石头上入手，如果我们能使它的磁力变小，那么对于这座山洞，我们自然也可是如法炮制。”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要找到合适的方法。”盖聂拿着石块，观察四周，这里的四壁，地面都有流水的迹象，看来水流是无法让磁力消失的。那如果是经过烈火的炙烤呢？想到这里，盖聂将石块放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盆之中。很快，石块便被烧的通红，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卫庄用木剑将被烧红的石块挑出，然后如击打棒球一样，将石块在空中击出。石块砸向石壁，却四散崩溅开来，并没有在吸附在石壁上。卫庄眼底一亮，两个人相视而笑。原来，想要破解这道机关是如此的简单，只需烈火的炙烤，或者说是奇高的温度。枉费了徐君房的自作聪明。
　　那么接下来，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卫庄将四壁之上的藤蔓纷纷撕扯下来，交给盖聂，盖聂借势腾空，将这些藤萝缠绕在铁棺之上，靠近壁顶的地方。眼见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卫庄飞起一脚，踹飞了地上的火盆，炭火飞起，如一道流星直扑绞缠的藤蔓，瞬间，烟火四起，火苗在藤蔓中肆虐蔓延，火势越烧越旺。
　　“小师叔，对不起了！”盖聂歉疚的低声道。
　　“师哥，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火化吧。”
　　盖聂有些吃惊，他握了握拳头，没有说话。
　　“这样，那徐君房便再无抢夺尸体的必要，以后也就不会再作妖。我们也可以更加方便的将小师叔早日送回鬼谷，入土为安。”卫庄看了看盖聂，继续说道“你我都是江湖人，师傅和师叔他们老人家也都是堪破尘世，不拘红尘的世外高人，何必拘泥于儒家俗人的那些繁文缛节，平白辱没的生前心志。若他日，我卫庄不幸罹难，定不会再让人留下尸身，省的有人惦记。”
　　“小庄，何必要说的如此狠绝。”盖聂的心弦被卫庄的话给拨乱了。
　　“事实而已，何来狠绝。”
　　“……好，就依你！”
　　卫庄抬头，看着越烧越旺的藤蔓，竟不禁笑出声来。“师哥，你说，如果徐君房知道了小师叔的尸身化为了灰烬，他是不是会疯啊？想想都觉得好笑，真想见见他崩溃发疯的样子。”
　　“你不觉得他本身就已经很疯魔了吗？为了复活已经早已死去多年的人，不惜隐姓埋名，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却注定失败，想想也真是可怜。”
　　两个人就这样说着，铁棺不出意外的掉落下来，按照先前的约定，鬼谷纵横对小师叔进行了火化，骨灰被装进了一个布包中，背在了盖聂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