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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夏宫夜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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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上京才发现,人生原来有那么多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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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和二十一年十二月三十日。
大年夜,花生反倒更忙了,最悲摧的是尽然还没年夜饭吃,于是,花生小子很哀怨。
往年,在山上和师兄们一起吃年夜饭,她只管等着吃,后来,师兄们陆续下山了,山上只剩下她和师傅,年夜饭就轮到她来掌勺,两个人两只鸡一只猪一头驴,喝些小酒,热热闹闹守岁过年。下山后的第一顿年夜饭却无法和师兄们一起吃,今晚,皇帝大宴群臣,要与民同乐,她和一二三五六师兄得当差,于是,小年夜匆匆聚了聚提前吃了年夜饭,大师兄说,小七,又大一岁了,有什么想要的?
花生眨眨眼,说,钱。
二师兄失笑,怎么没看出来,咱小七是个财迷。
花生苦着脸说,我得赚钱给师傅养老,师傅说了,你们这帮没心肝的,他可不指望,他就指望我养老,我的担子重啊。
现场人一头黑线,三师兄取笑,小七啊,原来你还是大孝子。
花生猛点头,摊开手,说,红包红包,压岁钱,红包,金子银子都可以。
五师兄六师兄屁颠屁颠跑过来递上两个锦囊,接着是另外三个师兄,她面前一溜排着五个漂亮的锦囊,少年大喜,问,金子?银子?赶忙逐一打开,一个个倒出来,五个平安符形状各异摊在桌上,她拿起左右前后看了又看,皱眉道,不是金子?难道是银票?说着便要拆了那符。
三师兄大笑着说,咱大师兄说啦,小孩子不能拿钱,这是真的符不是银票。
大师兄,花生喊了声,眼里包着泪,说,我十五啦,我得赚钱养家养师傅,以后还得养媳妇孩子啊!
大师兄一脸的忍俊不禁,招招手,说,过来。
花生忙跑过去,拉起他衣袖蹭了蹭,说,压岁钱啊,大师兄得金子银子才能压岁,否则,我幼小的心灵会遭受打击,导致扭曲变形而后发狂发神经!
二师兄笑骂,胡说,三师兄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五小六却在一旁猛点头表示赞同,大师兄横了他们一眼,众人忙停住,只见他像给小狗顺毛一般摸了摸少年的头,说,小七,你平安开心就好,其他的,有师兄我们在!
大家忙点头附和,说,这符是咱们一大早去白马寺特意为你小子求来的。
花生傻傻地看了眼桌上五个平安符眼眶迅速发红,而后像小时候那样一头扎到大师兄怀里,闷着声音说,嗯,我喜欢。
众人呵呵笑了刚想赞许地点头,谁知,她不知死活又加了句,可是,金子我更喜欢啊!咚咚咚,头上立马挨四个爆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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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宫,瑞祥殿,灯火辉煌。
每年宫中的年夜饭都在此举行,届时,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外戚权臣皆会列席,当晚还会向所有宫人侍卫发放赏钱。
一听说有赏钱,花生两眼发光端盘子的手都抖了抖,李敢忙扶住“小心些,打破了不光没银子还要挨板子。”
花生吓得忙稳住心神端着盘子跟在李敢后面往瑞祥殿走。
今晚,她和李敢被分到厨房端菜。跟在队伍里一路往瑞祥殿走去,不断遇到着各式华服的男女,女子个个美丽妖娆争奇斗艳,男子都清一色器宇轩昂风采翩翩,有几个年纪虽大些,却也是长须飘飘气度不凡,一群美人又一群美人,闪下了他们的狗眼,她忍不住感叹,乖乖的,这是进了仙境了吗!
李敢在前面催促,快些,莫掉队了。
花生嘴里答应着,脚步还是慢了些,几个弯拐下来,等回过神,发现已不见了前面的人,这下可傻了眼,这宫里,她可真不熟,这这要往那边走啊?得找个人问问。
不断有三五成群的宫女抿唇笑着匆匆而过,她平常脸皮挺厚,此刻反而害羞起来,没胆量去拉个美人来问问,只得茫然往前走,又拐过几个弯,越走越偏僻,前面假山后隐隐还有人在哭,她好奇心起忍不住就走过去瞧瞧,转过假山一眼便看到前面雪地上有个女孩儿,梳着包子头穿着粉色衣裙,应该是个宫女,跪坐在雪地上哭,裸露在外的小脚没有穿鞋袜,冻的通通红。
少年好奇地走过去,喂了声,那女孩子自顾自己哭没理她,少年伸腿踢踢她,说:“别哭啊,这天寒地冻的赶快回去穿鞋袜才是。”
女孩儿大吼:“滚,谁要你管。”
花生下了一跳,撇撇嘴,心想,小爷我才没空管你呢,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身后依旧有啼哭声,想了想又转了回来,踢踢那宫女:“你是哪宫的?被主子打了?”
呜呜呜。
“今天过大年,人人可以分到赏钱。”
呜呜呜。
“要不,我送你回去?”
呜呜呜。
花生歪头看看,索性一屁股坐倒雪地上,将盘子放一边,伸手捞起那冻的通红的脚,皱眉低骂:“找死啊!”那宫女大惊,挥手就是一巴掌,啪,极响地落在少年脸上,立马肿起半边,两人皆是一愣,片刻后,少年勃然大怒,拔出拳头就要揍人,宫女吓得尖声惊叫:“救命!”半天,拳头并没落下,她悄悄抬头看了眼,只见少年满脸怒容高举着拳头呼哧呼哧大喘气,见她望过来,大吼道:“看什么看,妈的,小爷不打女人。”狠狠放下手,一把捞起宫女的脚重重揉搓起来,宫女一下子满脸通红,怒斥:“该死的奴才,放开...”
“叫什么叫,再叫,小爷就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她虽然泼辣,毕竟自幼生长在宫中,从没听见过如此彪悍的话,一下子傻掉,半天才颤声道:“...你...敢...”
少年重重一捏那腿,斜着眼说:“要不,试试?”
“你...你...”宫女差些气晕过去。
“你什么你,小爷我可不轻易出手的。”
“...”
“你这脚再不揉揉,等血全郁结住就只能拿刀砍了。”
“...啊...要要砍掉...”
花生瞪瞪眼:“废话,不想变成瘸子,就老实呆着。”她催动了些内力缓缓揉搓那人脚上的肌肤,边揉还边比较,小媳妇的脚也很漂亮,不过这宫女的更小巧些...渐渐地,肌肤温热起来,那宫女颤声问:“好...好...了吗?”
“恩。”她拍拍手起身,摸了摸红肿的脸,瞪了她一眼,吼道:“哪来就滚回哪去,再乱跑,见一次打一次。”
宫女吓得脸色苍白,眼眶里含着两包泪,腮边有泪珠挂着,她狠狠看了少年一眼,狠狠说了句,我会记得你的,爬起来转身就跑...
“慢着。”
宫女吓的倒退几步,差些又摔倒,少年一把拉住,责备:“小辣椒一个,原来这么冒失,难怪要被你家主子责骂。”边说边脱鞋。
“你...你还想怎样?”宫女大惊失色。
少年瞪眼,凶道:“吵死了,呶,拿着。”将自己脚上的袜子脱下来递过:“我还得去办差,鞋子就不给你了,这袜子你穿上。”
宫女傻了,少年不耐烦的将袜子塞过去,弯腰端起盘子,问了句:“喂,那个谁,瑞祥殿怎么走?”
“你去瑞祥殿?”
“废话”。
宫女指指左前方,说:“转过两个弯,往右一直走就到。”
花生嗯了声,端起盘子就走,走了几步身后那人喊道:“喂,你是哪个宫的?”
花生边走边回头挤挤眼睛:“小爷我是御厨房掌勺,以后被欺负就来那里厨房找红枣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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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祥殿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皇帝还没到,那群皇孙贵胄三五成群在聊天,花生趁乱溜进殿将盘子胡乱放在桌上,一个太监过来驱赶,她撅撅嘴,有些不甘心的往殿门外走,眼睛四处飘,哇,美人真多啊,哇,帅哥也不少啊,哇,金子做的酒杯啊,哇哇哇大师兄在朝她瞪眼?什么情况?她赶忙头一低装作没看见,脚底抹油,谁知,快到门口时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衣领,哇哇哇,谁啊谁?回头一看,立刻满头是汗,那个妖人正笑得风情万种得意洋洋:“像老鼠一样要跑去哪里啊?”
花生翻白眼,你们全家才老鼠呢,嘴上忙回答:“大人,小人得去端菜。”
“端菜?就你那毛手毛脚的,端上来的菜还能吃!”
“大人说笑了,小人干活一向踏实规矩。”
墨香川大笑,花生微微挣扎了下,说:“大人,请放开小人衣领,小人得去干活,否则,今晚的赏钱会被扣罚。”
“这样啊...”
“是,大人请放开尊手。”
墨香川凤目轻睨,说:“既如此,本大人就不能放开尊手了。”
花生茫然抬头问:“为何?”
男子拂了拂长发,慵懒的说:“因为啊,本大人喜欢看你被扣赏钱。”
啊...变态!她差些冲口骂出,忍了忍,四周看了看,才说:“大人啊,这可不行...”
男子哪里会理睬,手上加劲将她提溜回大殿,极不屑的道:“什么不行,本大人高兴就好,来,斥候大人我喝酒。”
“大人...”花生还待垂死挣扎,内侍已开始高声宣唱:“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原本喧闹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众人纷纷跪地迎接,不一会儿,一身明黄衣袍的文帝携皇后嫔妃皇子皇女一大班人进入大殿,在主位上坐下,众人行礼,花生跪在墨香川身后偷偷看,咂舌,果然,皇帝老爷就是排场大。
文帝今晚心情应该很好,他笑眯眯的挥手,众卿平身吧,众人三呼万岁,而后,各自归位。此时已无法溜出去,花生只得认命地跟在男子身后随他去了他那桌。
皇帝说了些吉利话,晚宴便正式开始,一众舞姬献舞,众人开始饮酒,渐渐的气氛热闹起来,相互开始敬酒,花生站在墨香川身后,开始还算规矩,在威胁下不情不愿倒酒夹菜,慢慢的,有人来敬酒,墨香川也开始回敬,少年得了空,便开始不安分地四处张望起来。
晚宴上座次是按品级排列的,一众嫔妃均坐在皇帝皇后身后,太子坐在皇帝左下首,依次下来是二皇子四皇子,四皇子旁边的桌子空着,右边首席是莫相,墨香川坐在他旁边,接下去是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应该是什么将军之类,可怜花生来了半年多,才守了几天大门就被妖人所害调去守冷宫,导致她见过的大人物就只有几个,可怜那可怜!
正自怨自怜着,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回头一看,尽然是二师兄!
“二师兄?”
土生轻皱眉头,问:“怎么在这里?大师兄都在问了。”手指了指前方,花生顺着看过去就看到皇帝身旁的石生也正看过来,她忙扯嘴笑,石生皱了皱眉,她低头,土生将她拉到一旁,说:“今晚不用在冷宫当值?”
花生说:“马头说缺人手,就让我来端盘子。”
“怎会和国师在一起?”
花生撇撇嘴,哀怨的道:“那妖人,自从上次得罪了他,就没想过要放过我,这不,在殿门口撞上就被逮进来了。”
土生扑哧一声笑。
花生垮了脸:“二师兄...”
土生摇摇头,说:“那走吧,这里有我。”
花生左右看看,点头就走,才走了一步,身后就传来墨香川的声音:“喂,那谁,倒酒。”土生忙上前拿起酒壶,男子大袖一拂:“那谁,你来。”
“大人,还是我来吧,他毛手毛脚的。”
“你?”男子斜睨了眼,脚步有些歪斜的走过他身边,轻笑:“太子身边的红人,本大人可用不起,喂,那谁,叫花。。花痴还是花疯的那个,来给大人我倒酒。”
花生满头黑线,又开始在心里问候他全家!这场合,她不敢发作,只得认命地走过去接过土生的酒壶说了句,二师兄,我来吧,然后给墨香川倒酒,这时太子过来敬酒,墨香川笑着说:“太子殿下,咦,今晚,准太子妃怎么没来?”
太子微笑:“小蝶身体不适父皇准她休息。”
“才订亲就开始身体不适,太子殿下往后有福了。”
太子笑容微凝:“国师说笑了。”
“哈哈,大年夜当然得说些笑话,来,微臣预祝殿下万事顺心如意。”
“哈哈,好。”两人砰杯饮尽。
太子忽然瞟了眼他身后的少年,少年一直在偷看他,被他一眼吓得忙低头,太子说:“国师的这个随从面生的很啊。”
墨香川嗯了声,挥挥手,倒酒,花生忙给二人倒酒,男子顺手捏了捏她脸,调笑:“不错吧,鲜嫩鲜嫩的,殿下喜欢?微臣可以割爱。”
太子微楞,又看了她一眼,大笑道:“没想到,风流天下的国师尽然转了口味。”
墨香川也大笑:“偶尔转转口味,那是必须的。”
哈哈哈...
一旁的花生只想揍他俩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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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一声清越的琴音穿过喧嚣的人声,响彻大殿,众人纷纷回头,只见大殿中央坐着一男子,玉冠束发白衣飘飘,在一众大红大绿五彩缤纷中显得尤其出尘飘逸,男子理了理琴,抬头微笑着对文帝道:“陛下,那么,惊飞就献丑了!”文帝微笑着颚首,男子长指轻拨,珠玉般的琴音从指间倾泻而出,悠扬欢快,绕梁飞旋...
花生傻了,这个人...这个曲子...
来了上京才发现,人生原来有那么多想不到:被师傅说成没心没肝没出息的师兄,想不到个个有出息,大师兄御前一等侍卫,二师兄将门之后太子亲卫,三师兄军中任职是个校官驻守上京,最不济的小五小六也在军中混的风生水起!随手救来的美人,想不到尽然是个男的,更想不到的还是个皇子;大街上不小心撞来的大哥,想不到尽然是个...
她凑过头去低声问墨香川:“他是谁?”
墨香川饮下杯酒,鄙视道:“土包子,赫赫有名的北狄二皇子殿下你都不知?”
北狄二皇子?金飞?
“...金飞?”
“狄惊飞。”
...想不到,大街上不小心撞来的大哥,尽然是个皇子,还是北狄的二皇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殿上最后一个音收尾,响起一片掌声,文帝赞叹道:“好琴好曲,不过琴艺更是令人惊叹。”
男子缓缓起身,广袖轻拂白衣飘飞,笑容温润谦和:“陛下您过奖了,非我琴艺佳而是此曲实在是旷世名曲。”
“哦?是何曲子?”
“广陵散。”
嗡...殿上一片哗然,这就是广陵散?!
皇后也惊讶不已,问道:“这便是嵇康临刑前所弹的旷世名曲广陵散?”
“是。”
“听闻此曲声调绝伦激昂悲壮,怎会如此平和欢快?”
男子浅笑道:“娘娘有所不知,此曲原本分为上下两部,上部是作者在回忆往昔的种种欢乐,亲友相见爱人重逢春华秋实潮生潮起,欢乐平和,下半部时,作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哀怨凄苦,而后,为推翻暴政行刺杀之险抛头颅洒热血,激昂悲壮,此曲千年前嵇康一奏后变成绝响,后世才会误以为它本就是悲壮的。”
众人叹息着点头。
文帝叹道:“幸得王子在,朕才有得听此曲啊。”
狄惊飞微微俯身,谦让说道:“天下多奇人异事,小王的一个朋友便能拿树叶吹奏此曲。”
“哦?好,下次朕设宴当洗耳恭听,王子将贵友也一起请来,你两合奏此曲如何?”
狄惊飞点头说,“好。”起身回座,目光轻轻飘过对面,浅浅一笑,刹那间,无数少女春心荡漾满脸红晕,而墨香川身后的花生只觉冷风嗖嗖,赶紧缩缩脖子低下头,恨不得立刻隐形,可,要死不死的,那个妖人墨香川此时却忽然啪啪啪鼓起掌来,于是,大殿上所有人目光一起聚焦到他们这桌。
“国师何事如此高兴?”文帝问道。
墨香川慵懒起身,满场瞟了瞟,最后目光落在狄惊飞身上,高声道:“臣向皇上贺喜了,得如此英俊不凡才高八斗的驸马,当是大夏之福啊。”
众人皆楞,拿起酒杯的狄惊飞微微皱了下眉,太子已插话问道:“国师此言怎讲。”
墨香川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貌,说:“皇上,臣近日夜观星象,紫微星群星围绕,其中东边有颗原本较为暗淡,预示主人年幼气若,但近期亮了不少,臣仔细观看才发现,原来它边上出现了另一颗较为明亮的星,东即东床,乘龙快婿是也。”
众人恍悟,文帝抚须大笑:“说的话,说的好,不知皇子意思是...”
众人又是一愣,心想哪出戏啊,怎么就开始谈婚论嫁了?皇后淡笑不语,周贵妃轻轻皱眉,太子有些着急,喊了声:“父皇,这恐怕不妥。”二皇子冷冷瞧了眼狄惊飞,转开头,狄惊飞轻轻放下酒杯,抬头淡淡看了墨香川一眼,说道:“我只是一个质子。”
文帝拂袖,不以为然:“皇子过谦了,这五年来,你便如朕的孩儿一般,若真能和安阳婚配,朕当许以王爵之位,朕只是恐怕安阳年幼无知,辱没了皇子。”
众人又是一愣,皇帝亲自求亲,且姿态放得如此低,难道...
周贵妃渐现喜色,皇后反而微微皱了眉。
狄惊飞没有回答,只微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殿里渐渐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墨香川站在一旁唇角挂着讥笑,花生缩在角落茫然望向众人,殿中各人表情不一,有惊讶有震惊也有失落,文帝清了清嗓子,说:“你...”
太子出列跪倒:“父皇,此关系安阳一生,孩儿觉得不宜太过匆忙。”
皇后忙轻附和:“皇上,臣妾觉得太子所言有理。”
文帝不悦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你不是还和朕说过,安阳极喜欢惊飞?皇后是糊涂了吗?”皇后立马不敢说话。
殿中央,太子还待说什么,那白衣如雪的男子已缓缓跪倒,他浅笑着说:“惊飞,叩谢大夏皇恩。”
“惊飞...你...”太子低呼。
文帝大喜:“好,你且放心,一切嫁娶仪式都按国礼进行,交由太傅打理,朕会派使臣去北狄求亲。”
狄惊飞叩首:“谢陛下。”
墨香川红衣飘飞度到大殿中央,高声道:“今晚双喜临门,我们当举杯共贺皇上千秋永享大夏平安昌盛。”
刹那间,瑞祥殿中响起祝贺声。
角落里的少年一片茫然,心里不知啥滋味,也只能感叹事实神奇了吧!想不到啊,街上不小心撞来的大哥,会陪她喝酒听她胡扯看她撒娇温润如水俊美如月的大哥不姓金而是姓狄,是北狄二皇子,是大夏质子,如今还是公主的准驸马爷!
我的那个天啊,唱大戏吗?真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