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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谁也不能欺负我小媳妇 ...

  •   中秋夜,月色撩人!
      一样的月色下,却有不一样的悲喜。
      那一夜,上京最奢华的流花溅玉楼上欢声笑语琴瑟相和好不欢愉。
      那一夜,皇宫西北角的忘忧阁中两个十四岁的少年相拥哭泣悲凉凄惨!
      谁对谁错?谁天生就是尊贵无匹,谁又该天生悲苦无依?
      花生不明白也想去明白,那一夜,她搂着满身伤痕骨瘦如柴肮脏不堪的傅流年哭的伤心,天蒙蒙亮时才离去。
      清晨,阳光穿过树枝落到地上,忘忧阁外的少年双眼红肿紧握双拳。
      *******************
      咣当门被人一脚踢开,赤着上身正准备穿衣服的蒋土生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他愣愣回身茫然望向门口:“小七?这么早?”
      少年一阵风似的卷进来,劈头就问:“二师兄,忘忧阁中关的是谁?”
      “忘忧阁?”蒋土生有些回不过神来。
      “是。”
      蒋土生抬手摸摸她脸,担忧的道:“小七,晚上做恶梦啦?怎么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我没事。”
      蒋土生皱眉:“不行,得看大夫,等会我让小五去叫大夫配几贴药给你喝。”
      花生几乎暴走,大喝一声:“二师兄。”
      蒋土生掏掏耳朵,嘟囔了句:“我耳朵没聋。”弯腰捡起衣服手一挥穿上,而后走到洗漱架旁洗了把脸,慢条斯理的开口:“小七啊,二师兄又不在宫里当差怎知那忘忧阁里是何人,你去问问大师兄吧。”
      花生转身就奔出去,蒋土生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小七。”
      “我还有事,二师兄你放手。”花生挣扎。
      蒋土生若有所思的道:“小七,怎么了,昨晚不还好好的嘛,发生何事?那忘忧阁管又与你何干?”
      “没有,只是好奇。”
      “好奇害死猫啊!”蒋土生轻拍少年的头:“小七,记得二师兄的话,在宫里当差一定要少说少听。”
      “哦,知道了。”花生不耐的甩开他手奔了出去。
      ***********************
      韩石生的门花生不敢一脚踹进去,在门外溜达了好一会儿,才上前轻轻敲门:“大师兄,醒了吗?我是小七。”
      过了会,门打开,一身白色里衣的韩石生站在门边,有些惊讶:“小七,有事?”
      花生忙笑道:“想大师兄了便来看看。”
      石生唇微勾:“小七有心了,进来吧。”
      “好。”
      门开了,花生忙跟进去,石生在床边坐下,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起来,花生楞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抓耳挠腮想不好如何开口。
      她这个大师兄是皇帝的亲卫,一品带刀侍卫,职位高的很,但凡皇宫中有个风吹草动的,他都会知道,问他,绝对没错,只是,如何开口?太过露骨会让人怀疑。
      正纠结着,石生忽然放下书卷看过来:“说吧,有何事。”
      花生忙满脸堆笑:“没事,没事。”
      “没事就早些回房,才下值,好好去休息吧。”
      “啊...有事有事。”
      “说吧。”石生了然的看着她。
      “就是小事,好奇,所以问问。”
      “嗯”。他靠在床柱子上,等她继续说下去,神情悠闲。
      花生忙倒了杯茶狗腿的送过去:“师兄喝茶。”
      “嗯”。石生接过喝了口,抬眸飘了眼:“哭鼻子了?又得罪谁了?”
      花生忙摇头:“没有没有,小七我又不是闯祸精。”
      石生轻哼:“还好意思说,第一天当值就得罪国师的是谁。”
      花生气了,大声反驳:“什么国师,分明就是妖精,更何况了,师傅说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石生失笑,随手揉揉她头发,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知道了,小七最英雄。”
      “嗯,必须的。”
      石生站起身,走到衣架旁,花生忙赶过去递上衣服:“大师兄,我来伺候你穿衣。”
      “不用,早些去休息吧。”石生拿过衣服自己穿上。
      花生心中纠结,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石生已悠悠的说道:“你在冷宫当差虽然清闲却也是是非之地,莫要和那些人处的太近,切莫惹是生非,否则,就让小五小六送你回山上去。”
      花生心里咯噔一跳,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忙点头:“是,是,小七记得了。”
      这时丫头进来送早餐,石生吩咐了句:“再去端一份过来,七爷也在此用餐。”
      “啊...不用了,大师兄慢用吧,小七回去睡觉去。”
      石生指指桌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轻叹:“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童,真不知师傅是如何教的,一点不会照顾自己,值了一宿的夜不吃些东西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住!”
      花生只得坐下,有些郁闷的回了句:“师傅说,少吃一顿两顿的没啥事!”
      石生无语,这师傅...
      **********************
      入夜,花生从后院翻墙而入,忘忧阁仍然漆黑一片,她摸索着走进傅流年所在的屋子,刚踏进,里面人便警觉地轻呵:“谁?”
      “我。”
      花生摸索进屋子,找到油灯点起,慢慢的昏黄的光照亮屋子,傅流年斜躺在床上静静望过来,花生回头灿烂一笑,扬扬手中的包裹:“有好吃的有新衣服还有伤药。”
      昨晚她看过流年的断腿,那是新伤,只要接好骨好好静养几月应该没什么问题。
      “伤药?”
      “是啊,你的腿得赶快治。”
      流年眼眸一亮:“你懂医?”
      花生摇头:“不懂。”
      流年眼眸暗了下去微微转开头,他的腿,注定要残了吧!花生蹦跳着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将肉包子塞进他手里:“其他的病我不会治,不过这跌打损伤什么的是小爷我的拿手强项,想当年宝儿摔断腿就是我接的骨,瞧他现在跑得那个溜,还有小草去年和小花打架断了腿,也是我接上的,所以啊,你这腿,包在小爷身上了。”
      “真的能治好?!”流年暗下去眼眸又亮起来,如星星一般漂亮。
      花生猛点头:“当然,快些把包子吃了,等会我去打些水来给你擦擦身子,然后就治腿。”
      流年很是高兴,顾不得优雅大口吃起包子来,吃了三个,他忽然想到什么:“宝儿不是你的驴吗?”
      花生正在将包袱里的药材一样样理出来,闻言点头:“是啊。”
      “小花小草呢?”
      “我养的鸡。”
      流年愣住,半响问道:“你给人治过腿吗?”
      花生点头,回了句:“当然,不就是你嘛!”
      流年无语...
      *************************
      初秋的夜风有些凉,花生打来水给流年擦身子,解开衣服前,她已有心理准备,断腿和手腕上的伤痕表明他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只是,当全部解开衣服,她还是倒吸了口凉气,那纵横交错的伤疤分布在前胸后背,密密麻麻,已经分不清新伤旧伤,有些甚至还化了脓,雪白的肌肤一映衬,更显得狰狞恐怖,少年手里的布巾差些掉落在地,甚至忘记了惊讶他竟然是个男子。
      流年安静躺卧在床上,许久不见动静,微微侧了头投来询问的目光,少年强笑:“水太冷,我怕你受不了。”流年摇头:“没事。”对于原本就有些洁癖的他,这许多日子以来一直无法沐浴,此时能擦擦身子已是极好。
      “这样吧,我去打桶水来给你好好洗洗。”说着少年奔了出去。
      许久,少年才又回转,将他轻轻抱起,入手的身子很轻:“我在西厢找到了浴桶,可惜不能生火只能用冷水,你将就着些洗一下吧。”
      流年忍着脚疼微点头。
      ********************
      花生为他除去早已破碎的衣衫,将他轻轻放入桶中,水漫过身子冷的流年一阵哆嗦,花生紧张的问:“怎么?太冷?”
      “没关系。”
      “你忍着点,我洗快些,你身上太久没清洗,有些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得彻底洗一下。”
      流年点头。
      这里没有点灯,还好今夜月色很好,花生就这月光给流年洗澡,手下的身子瘦骨嶙峋,记忆中,小媳妇虽然瘦弱却是骨骼匀称的,只几月不见却已如此消瘦,刚才抱在手里简直就像一片羽毛,花生蹲在他身后给他擦着身子,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手指划过一条化脓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鞭伤,流年的身子微颤了下。
      “疼吗?”
      “没有。”
      “疼就喊出来,莫忍着。”
      “好。”
      他其实是极疼的,伤口浸在水里全身就如被针刺一般疼,只是他生性高傲不愿表露出来博人怜悯,当然,还有几分不愿让她担心。
      他并不笨,当然看的出少年对他的种种关心完全是出自于真心,若说之前对还有些许防备之心的话,那么这次重逢,完完全全已经放下了戒备。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微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流年沉默,发低垂遮住脸颊。
      “你不是回了家吗?”
      “怎会被关在此?”
      “你...哎。”察觉到手底下的身子渐渐僵硬,她兀然住口,轻叹了声,手上加快动作匆匆将他身子头发清洗干净抱出水桶擦干穿上衣服,而后抱回东厢的床上,拿过伤药仔细擦上,在院子里找了几块木板,就着油灯仔细为他接骨、上药、定位、绑木板,整个过程,流年疼的几次欲昏过去。
      全部结束后,花生已是一身大汗,她抬袖摸了摸,扯出一抹笑:“好了,好好睡一觉,明晚我再来。”她起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半响,身后传来黯哑干涩的声音:“谢谢”。
      花生转回头展眉嬉笑:“说什么呢,咱们是朋友,可别说些生分的话。”
      流年沉默的闭上眼。
      花生心中一疼,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俯身轻轻拥住那个少年,像是承诺像是安慰:“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小媳妇!”
      流年心轻轻颤了下,他想问,若知道我的身份,你还会这般说吗?不会弃我而去?
      耳边是少年低哑的声音:“莫怕,你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随时可能会被赐死的命运会好起来?他悲凉的想。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是小媳妇,就好!”
      他兀然睁开眼睛......
      少年已放开了他,眨眨眼,嬉笑:“小媳妇,小爷我正式宣布回来了,你收了我的桃花收了我的红豆,往后,可得死心踏地跟着咱,可不许有二心,若敢给爷带绿帽子爷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他如雪般的容颜微红了下,淡淡的,带着一抹桃花色,顷刻间显得艳光逼人,花生大声赞叹:“啊呀呀,还是我家小媳妇最漂亮!”
      流年轻轻转开了头,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形。
      *********************
      花生收拾完东西为他盖好被子吹灭灯,从后院翻墙跳了出去,院子外,少年拿起灯笼跨上刀继续巡逻,身后是黝黑破败的忘忧阁。
      她有满肚子疑问,却最终什么也没追问,要问什么呢?!你是谁?为何在此?伤是如何来的?出了什么事?
      看得出,他并不愿说,于是,她便不问了。
      她不管那些,甚至不管他为何从女子忽然变成了男的,怎样都好,只要他是小媳妇,是那个一路和她从洛家山走来的小媳妇,既如此,他有难她便一定要出手相帮,其他的都不用管!
      师傅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大师兄啊,这不是多管闲事,这是救人命,若没人管,小媳妇他是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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