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同人之缱绻》惑夜

1、第一章 梦非梦

　　“朕只问你一件事，你是否……曾经爱过朕呢？”

　　“你有吗？即使只爱过一次也好？”

　　“你曾经将朕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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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高丽王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梦里的自己几乎卑微的祈求着一个男人的爱，既可笑又可悲。那人是怎样回答的呢？

　　“没有，一次都没有！”男人红着眼目光中满是恨意，王淡淡地在心底同时说出同样残忍的的答案，自嘲的笑了笑。

　　无论已经听到过多少次，还是会忍不住想要落泪，手悄悄的捂上胸膛，麻木而冰冷……那样强烈的感情，几乎让他粉身碎骨，犹如飞蛾扑火吞噬他了所有热情甚至是生命。然后呢……王干脆的放开持剑的手，眼睁睁瞧着那个男人拼命地反扑，将一把短剑插进他的身体！

　　寂静，为什麽那个男人会露出别他还惊恐绝望的样子，仿佛即将失去一切的是自己。王嗤笑，一如每次做梦时一样，眼前的一切都清晰无比除了那个男人的脸格外模糊。王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瞧瞧他的样子，依旧徒劳。

　　“殿下，殿下……您该起身了，不然赶不上朝会了。”黄内官弓着身子为难的叫着起。

　　王缓缓睁开眼睛，身体有些沉重，从那个梦境中挣扎出来勉强坐起身，淡淡道：“赶不上又怎样呢？有没有我都一样吧。”

　　“奴婢惶恐！殿下！”黄内官也被触动了情肠，眼中微微湿润，跪在地上强笑道；“殿下怎会这样想呢？高丽是离不开殿下的。”

　　离不开他？怎麽可能！王冷笑，他也不过是元朝的傀儡罢了，一个被架空的高丽王，就连高丽的大臣又有谁真的为他献上忠诚？这样的日子其实并不比在元朝大都为质的时候好到哪里去，一样的惶惶不安，一样的心惊胆战，一样的……像笼中的金丝雀——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黄内官瞧着王越加暗淡的脸色，突然说道：“殿下，您甄选的三十六名建龙卫今日已经进宫了，您……要不要去瞧一瞧？”

　　王的心头猛地一跳，狠狠地抽搐着，他不适的皱了皱眉，但这样的感觉很快的就过去，一切都仿佛是他的错觉。王微微一笑，由衷的期盼起来，“那好啊，现在就去看看吧。”

　　“殿下？”黄内官惊愕的抬起头。

　　“就现在。”王坚定地说道，眼中第一次透出明亮的神采。

　　这是一群小小的少年郎，他们的眼睛仍旧干净清澈，穿着粉红色的劲装，个个英气勃勃，精神抖擞格外讨人喜欢。

　　王温柔的望着他们，将他们小小的紧张瞧得分明，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王想。

　　“何为天下之至忠？”王突然问道，心中是说不出的期待。少年们的回答也五花八样。

　　“成为大将军，收复辽东故土！”

　　“………………………………………………”

　　“勤练武艺，保护殿下！”那是一个眼神坚定的孩子，小小年纪却带着些许老成，王暗暗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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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一个瘦小怯懦的孩子，他有些迟疑地说道：“愿为殿下牺牲性命，在所不惜……”

　　王的笑容顿住了，这样的回答似乎曾经在那里听到过。不可否认他很震撼，心神被狠狠地触动，疑惑，不解……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孩子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他又为什麽这样说呢？

　　那孩子却似乎比他还惊讶，不知所措的垂下头。

　　少年们手持木剑，围着校场场心的草靶学习起手式，王缓步走在他们身边用心的指点着眼中充满了希望。他宠爱这些孩子，允许他们吃住在王宫，和他生活在一起成为最亲密的存在，最坚定的支柱。

　　“比赛开始！”黄内官高声宣布道。

　　王专注的望着场内两个小小的持剑少年相互较量着，卯足了劲丝毫不肯退让的倔强模样，也不由自主露出会心的微笑。那两个孩子，他印象出奇的深刻，朴世基，洪麟……都曾说过要保护他的孩子，让人无法不心生暖意。

　　很显然朴世基的资质要比所有人来得高得多，局面几乎一面倒，洪麟几次被击倒在地却又挣扎的爬起来，那个孩子……王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真的很倔强呢。

　　铺天盖地的红，鲜艳的仿佛能灼烧人的眼睛，这是哪里？王持着笔呆呆的坐在案桌前，桌上是一副残画—墨兰，却像自己的手笔。可自己分明没有画过这样的画，不是吗？烛光不安的跳动着，“噗——”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隔着门扇耳边清晰的听到男人剧烈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还有床榻不堪重负嘎吱作响声。秽乱宫廷！王顿时满腔怒火喷薄欲出。是谁？后宫里怎麽可能会有其他男人？！他站起身，想要召唤黄内官，长了张嘴却丝毫发不出声音，这是……怎麽回事？王不由自主的惶恐起来，他突然着了魔一般将那门扇小小的拉开一个缝隙，里面果然一男一女正在颠鸾倒凤，好不快活的样子。

　　突然，那个男人抬起脸，那双眼睛……是他！

　　王猛地坐起身，怔怔的捂上自己的剧烈跳动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灯，偌大的龙床上显得格外的空旷寂寞。

　　原来，又做梦了啊……王苦笑，不过却是第一次，梦到不一样的场景。那个男人，即使依旧面目模糊，但那双眼睛他却绝不会错认，他会爱他，恨他，最后被他杀死。

　　“殿下？”黄内官提着灯悄声走进来，担忧的瞧着王：“您又做噩梦了？”

　　王点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下却是睡不着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黄内官点头称是。

　　“点殿下要去哪里？”黄内官掌着灯跟在王身后问道。

　　王愣了愣，似乎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随口道：“去瞧瞧那帮孩子吧。”

　　黄内官边引路边笑道：“殿下对他们真实关怀备至。”

　　王顿住脚步，淡淡笑道：“那是希望啊……”希望，既是他的希望也是这个国家的希望吧。健龙卫的住所里王的寝宫并不算太远，在后宫和前朝的中间。少年们自然早就都睡下了，一个个憨态可掬，有的甚至还在流口水……王轻笑，蹑手蹑脚的帮他们也掖好被角。

　　没有想到，在庭院里还会遇见另一个人，那个小小的少年执着的挥着手中的木剑，大概是因为不甘心白日里被人打败，王记的他，他——叫洪麟。

　　王温柔的笑了笑，那个少年一定会成为闪闪发光的宝石吧，温柔坚强。王悄声对黄内官吩咐着，不一会黄内官便找来一把同样的木剑。

　　王取过手中的木剑，缓步走到那少年跟前，瞧着对方不知所措的样子，摆出大上段的姿势，然后，冲他一点头，少年笨拙的模仿着他的动作，并且越来越熟练。

　　“我们来对打吧。”王提议道。

　　少年自然更加跃跃欲试。

　　轻松的应对着少年的每一次进攻，王欣慰的笑着。少年显然开始急躁，他突然抬起头，竟直直冲了过来，王已经下意识的去格挡，少年被打翻在地上。

　　王有些懊恼，下手太重了吧，他想。刚要弯下腰去将少年拉起来，那双眼睛，那双宛若噩梦般在他梦里徘徊不去的眼神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不甘激动微微泛红，让他悚然一惊！慌张的倒退了几步！

　　“殿下！”黄内官稳稳的扶住了王，诧异的问道：“是不是太累了，您该回寝宫休息了。”

　　王呆呆的看向那少年，此时他也已经站起身，甚至比他还要慌张，怯懦的瞧着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王下不自觉的摸上他的头，安慰道：“不要紧的……洪麟。”

　　少年惊喜的抬起头，又羞涩的羞红了脸。

　　王的眼中晦涩难明，这个孩子……是他多心了吧……，稳了稳心神王强自笑道：“去休息吧，毕竟明天的训练还很艰苦。”

　　洪磷乖巧的点点头，恭敬地行了一礼，兴冲冲的离开了。

　　“回去吧。”王捂住眼睛长长叹息一声是说不出的疲惫，也许自己是多心了吧……王自嘲的笑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这样敏感而胆小了呢？这样的自己真的能担负起重振高丽的重担吗？想到父王临去世前，那热切期盼的的眼神，王的心中越发沉重了。

　　黄内官轻声劝慰道：“殿下再过不久就要大婚了，不好好保重自己是不行的。等到殿下大婚后，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吗？王不知道。他的王后是元朝恩赐的公主殿下，多麽高贵华丽的身份，即使只是一个宗室但对他来说依旧是高攀了。谁叫他只是一个屈辱软弱的高丽王呢，甚至都不可以让他的子民称呼自己为陛下。

　　“真的那样，就太好了……”王淡淡的笑道，眼中确是无法化解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