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林晚》沐帅

5、第五章

　　吃了早饭，俩人一起去上课了。今天上午的课是丰林晚最不喜欢的。那个老师笑眯眯的，可是及其腹黑！刚开课的时候说“我这门课很好过的！”结果呢？结果呢！说好的轻松过呢？！一个小测验就TM算绩点里面，要知道丰林晚那次是赤裸裸的裸考啊！！打从那次小测验之后，丰林晚就看她不爽！但是这课还不得不上，因为出勤率还算在绩点里面。节节课点名！丰林晚半梦半醒的混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混到下课，刚要出去就被徐昕叫住了。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丰林晚记起梁聪的话，加上自己本身对徐昕的好感就没多少，于是很礼貌的说道
　　“我约了朋友了。真不巧哈。”
　　徐昕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没关系。我····”
　　“哎！小晚晚，我这都等你半天了！你干嘛呢？”
　　徐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聪打断了。对于梁聪的突然出现，丰林晚也是惊讶的。
　　“啊，没事儿啊。我同学要和我吃饭。”
　　梁聪若无其事的走到两人中间，又是那一副小痞子的模样对徐昕笑道
　　“原来又是这位美女啊！”
　　徐昕的表情有些僵硬，硬挤出了一个笑容。梁聪故意往徐昕身边靠了靠，笑容变得温柔
　　“我跟丰林晚要去吃中饭。一起去呗？”
　　徐昕抿着嘴，微笑的摇摇头说道
　　“不用了。本来我找丰林晚就是说一下联谊的事儿。那你们先去吃饭吧。我走了。”
　　“别啊！这都赶上了。再说你不也得吃中午饭么？一起一起！走！”
　　徐昕先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丰林晚。丰林晚让这两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正打算说点什么，就听徐昕说道
　　“那好，我们走吧。”

　　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别扭。丰林晚第一次觉得自己爱吃的米粉原来这么难吃！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面前那两个死人！丰林晚愤恨的往嘴里塞东西，食不知味。对面的徐昕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看，所以他还不得不挤出笑容来面对她。梁聪呢？像个不知疲倦的□□！哇啦哇啦一个劲儿的和徐昕说话！
　　“你是你们学生会的副主席啊？”
　　“哎，我听丰林晚说你能力很强，是你们学生会的灵魂人物啊！你真不简单啊！”
　　“你拉赞助的时候怎么和人沟通啊？有没有色老头要对你潜规则啊？”
　　其实梁聪的用意，丰林晚是知道的。所以他偶尔也会配合一下梁聪。两个人之间莫名其妙的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徐昕估计是被梁聪弄得有点儿懵，本来准备好的计划诶被梁聪连珠炮似的问题全都给搅乱了！于是······
　　徐昕第一个吃完，就走了。
　　“你可真能说！”徐昕走后，丰林晚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么？你以为光用它吃饭啊？”
　　“哎，你不是让我去找你吗？怎么就那么巧啊？在那节骨眼儿上出现了？”
　　对于梁聪的出现，丰林晚还是很好奇的。其实不光是好奇，应该说，是有点兴奋的。
　　“巧了呗！我们本来是四节课。但是老师今天有事儿，要提前回市区。所以就上了三节课。本来我是打算回宿舍待一会儿，但是一想到一会儿要吃饭，就不折腾了。然后就直接在你教室门口等着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教室啊？”
　　“挨个教室走呗！这问题问的真没水平！”
　　“你闲着没事儿闲逛什么啊？”
　　“就是闲着没事儿才逛呢么！有事儿谁还瞎溜达呀？”
　　得！说不过他。丰林晚知趣的转移了话题。
　　“一会儿去哪儿啊？”
　　“你拿着你们主席发的那份材料去我们学院。我把它多印几份，给我们同学。然后咱俩去布置会场。”
　　“布置会场？！现在就布置？太早了点儿吧？”
　　“据我所知，今天下午你们家徐昕要去市区。你们主席安排你俩合作了对吧？你想去吗？”
　　丰林晚连连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跟着我，你们主席那儿我帮你兜着。成不？”
　　丰林晚笑呵呵的点头，连连道谢。

　　“我去！这么大的会场，就咱俩？”丰林晚看着能装下几百人的大会场，一下子就感觉有点儿后悔跟梁聪来了。
　　“不。准确的说，是我一个人布置。”
　　“什么意思？”丰林晚回头看梁聪“我不是人啊？”
　　梁聪无奈的把工具放地下，五官都无奈的扭在一起
　　“我是说我不用你帮忙，你在这儿看着就行了！你这什么理解能力啊？太歪了吧？”
　　丰林晚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脸有些红，有些烫。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还能光看你一个人忙活啊？”
　　“你说啥？大点儿声。”
　　脖颈传来梁聪温热的气息，刺激的丰林晚猛地一回头。这一回头不要紧，两人鼻尖贴着鼻尖，看了个对眼。
　　梁聪的眼睛，很亮，很清澈。丰林晚觉得，睫毛有点稀少，但是很长。明明是东方人的眼睛，却有着欧式眼一样的深邃感。丰林晚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梁聪的目光吸进去了。
　　“你再不躲我可就要亲了啊！”
　　梁聪的一句警告拉回了他的神智。丰林晚转身，背对着梁聪，不说话。梁聪默默地看着丰林晚的背影，嘴角微翘。眼神里似乎带了点无奈，还有遗憾。
　　“要帮忙就快点儿啊！咱没那么多时间。晚上其实还有会要开呢。”
　　梁聪将一部分工具塞到丰林晚的手里，自己先走到前面。丰林晚一直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工具愣了好久。最后，他无声的，无奈的，自嘲的笑了。
　　真可笑！
　　因为这一次的联谊比较大，算得上是隆重吧。所以这会场布置起来有些麻烦。因为这一次的主题是美院想出来的。所以会场的布置风格要显得很文艺，很庄重。梁聪拿了一堆他们同学临摹的，原创的作品。把它们贴在墙上。舞台的幕布被撤下来了，换上了两幅巨型的对联。丰林晚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要放这些？过年啊？再说，你这对联什么时候放啊？怎么打开啊？”
　　梁聪站在梯子上，耳朵上夹了一支铅笔，嘴里叼着透明胶带，看着被粘好的对联说道
　　“开场就放。记得北京奥运会的开场吧？不是有一个大卷轴慢慢推开么？咱这个没有人家那些设备，所以就改用对联的方式。音乐起来的时候，这对联就慢慢的放下了。”
　　丰林晚用手掂了掂卷轴的重量，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么重的卷轴，突然放下来能行吗？不会撕裂么？”
　　“这不是纸！这是布！结实着呢！不信你摸摸看！”
　　丰林晚摸了摸，别说，还真挺厚实的。梁聪继续道
　　“再说了，我又没说这卷轴是突然放下的。没看后面有控制的东西吗？是要控制卷轴打开的速度的！我不过没装罢了。”
　　丰林晚张大眼睛，看着后面那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器械，心里面暗自佩服。
　　“这学理科和学艺术的就是不一样。一个联谊会的开场弄得这么仔细！这主意谁想出来的？”
　　梁聪将上面卷轴的尾端镶上一颗螺丝钉，有些恨恨的说道
　　“还能有谁？我们院儿那帮玩意儿都死懒死懒的！指他们给你想办法出主意这联谊会就不用办了！”
　　“你想出来的？！”丰林晚各种惊讶！
　　梁聪不满的低头看他，将嘴里叼着的壁纸刀拿出来，指着下面的丰林晚说道
　　“咋的啊？不信还是不服？”
　　丰林晚嘿嘿的笑
　　“信！服！”
　　梁聪笑嘻嘻的干活。丰林晚就把着梯子仰视他。因为天气有些热，会场的空气不流通，梁聪闷出一身汗。上衣被他随意的甩在一边，自己就光着膀子干活了。有成流的汗水偶尔从肩膀滑下，滑到腰窝的地方。被灯光照的发亮的后背很结实，很有肌肉，但不是那种成坨的，很恶心的那种。应该说······很性感。丰林晚想到这几天来跟梁聪接触时候发生的事，突然就认为梁聪是个尤物。像他这样的男生，无论是美女也好，小受也好，甚至是个攻，见了他这样的都把持不住。于是乎，他迟疑的问道
　　“你是上边儿的还是下边的啊？”
　　“什么？”梁聪听他这么一问，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
　　“我是在你上面的。”
　　丰林晚怒视梁聪，使劲儿的晃了一下梯子。梁聪被他晃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折过去。
　　“我擦！你干什么呢？你在把我摔着！”
　　“摔了也是你自找的！”丰林晚气急败坏的的骂他一句，然后转身走到一边坐着生闷气。梁聪见他真生气了，有些结巴的问道
　　“哎？你·····你怎么了？不会真·····生气了吧？”
　　丰林晚不说话，眉头皱的更深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生气了。听见梁聪问他，心里面又觉得有点烦。扭过头不理他。
　　梁聪见他不说话，估计是真生气了。将手里的工具塞到口袋里，小心翼翼的爬下梯子。想去看看丰林晚。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丰林晚身边，蹲下，推了推他的肩膀。
　　“哎，真生气啦？”
　　丰林晚心烦的扭了一下，抱着双臂不理人。梁聪换了个方向，蹲在丰林晚的面前。丰林晚把头转到另一个方向。梁聪再蹲到另一面，他又转头。最后梁聪一把捧起丰林晚的脸，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丰林晚本来准备骂梁聪，让他走开。可是当接触到梁聪的目光的时候，他突然就说不出来话了。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梁聪的眼睛。这么近距离的和他对视。与刚才的眼神相同的是，那双黝黑的眸子还是那么的清澈，明亮，深邃。但与刚才不同的是，梁聪现在的眼神中，泛着数不尽的温柔，和担忧。丰林晚甚至觉得，在那些无尽的温柔和担忧里，还有那些许的怜爱和疼惜。
　　是错觉么？
　　怜爱和疼惜么？
　　这么多年了，他都快忘记世界上还有怜爱和疼惜的字眼了。因为这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人再去怜爱和疼惜自己了。不是么？
　　早在多年前，有那么一个人，一个让丰林晚着迷，让他追随的，迷人的男人，给过他数不尽的怜爱和疼惜。可是那个男人·····
　　那个自己看的比生命更重要的男人···
　　那个在自己最苦难的时候拯救自己的男人···
　　那个照顾自己，疼着自己，护着自己的男人···
　　现在·····
　　“嘿嘿·····呵呵呵······”
　　丰林晚笑了。
　　梁聪愣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梁聪觉得，灯光下的丰林晚脸色惨白。就那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变了。他知道，丰林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丰林晚莫名其妙的冲出去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但是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梁聪不知道。但是从丰林晚的脸色和表情来看。那个故事，一定让他很难过，很心痛。绞碎了心脏般的疼痛。
　　丰林晚抱着自己，维持刚才的姿势，蜷缩着，笑着。那副姿态，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直的戳到梁聪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梁聪突然觉得胸口很闷，闷得发疼，发烫。他看到丰林晚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指节泛白，甚至还带着细微的颤动。梁聪像着了魔一样的伸出手，覆盖在丰林晚冰冷的手上。然后张开自己的双臂，将面前那个脆弱的，有着区别于世俗的通透气质的男孩儿抱在怀里。将男孩儿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有些粗糙的手掌，去抚摸他带着柔软毛发的后脑。
　　“别哭。”
　　丰林晚没有流泪。
　　但是梁聪知道，他在哭。
　　痛彻心扉的哭。
　　撕心裂肺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