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续甄嬛之穿越的太后》桂花糖蜜

25、初见却似故人来

　　甄嬛听说皇帝出了慈恩宫后的去向，虽然想不明白这个乾隆的脑回沟，但起码是能明白这代表着他又闹别扭了。于是在听说乾隆去了一趟长春宫便向坤宁宫去了之后，心中微微叹息之余便命人送五格格到去坤宁宫去了。一个别扭的男人和一个刚硬的女人，在他们没找到彼此相处的最佳方式之前，有一个孩子在中间，总归是能和缓一些的。可是谁能想到，这一送竟又送出一段故事来。
　　晴儿领着五格格到来的时间刚刚好，尽管帝后二人都有试图好好相处的想法，却又都还不能适应这种新的相处模式，短暂的合谐氛围之后，二人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气氛就这样又尴尬了下来。
　　晴儿向帝后行了礼便笑道：“五格格午睡醒来啊听说陛下已回宫了，简直一刻也等不得便要给陛下请安呢。还是老佛爷说啊，陛下与娘娘许久不见，必是要来看望娘娘的，便令晴儿送了格格往坤宁宫来，果叫老佛爷料中了呢。”已经被皇后自奶嬷嬷怀中接过来抱着的五格格，也配合地向乾隆挥舞着小手，口中倒是清晰地叫着“皇阿玛”。
　　皇后听了这话心下明了，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倒是乾隆毫不心虚地道：“都说知子莫若母，这是老佛爷明白朕。”
　　晴儿是个有分寸的人，又简短说了太后令今日不必送五格格回去等话便辞出了坤宁宫去。
　　来时因五格格要在坤宁宫留宿的缘故便带着奶嬷嬷等四五个人，回去时便只晴儿与青梅两个了。出了坤宁宫便是御花园，青梅也正是小姑娘爱玩的年纪，便撺掇着晴儿在御花园游赏一番。
　　晴儿虽并无什么兴致倒也无可无不可便打趣道：“这秋深叶落的时节，能赏的左右不过丹桂秋菊几样罢了，慈宁花园中什么好的没见过。我看你就是贪玩。”话虽这么说，却是仍是向千秋亭方向行去，打算绕些路自储秀宫后的甬道返回。
　　千秋亭叫亭其实应是一座抱厦，是以晴儿并未发现亭中正有人，那亭中的三人却是早已看见她缓步行来。
　　晴儿一边走着一边将其中几样名品指给青梅看，说的也不过是这一品叫做“金膏水碧”，那一品叫做“粉鹤翎”【1】之类的。正说着却听一人道：“晴格格好雅兴。”
　　晴儿转头见是永琪身后带着两人自千秋亭出来，只得迎上前向永琪福了一福【2】：“五阿哥才回宫便来游园，雅兴也是极好呢。”
　　永琪问道：“你这里从坤宁宫中出来吗？可见着皇阿玛了？”
　　晴儿一时不解其意只得回道：“是，皇上正在坤宁宫中与皇后说话呢。”
　　却听永琪身后一人道：“不知晴格格可知皇上是否会在坤宁宫中用膳？”
　　晴儿方才眼光已略扫过跟在永琪身后的两人，见那两人模样不似太监，却又未着侍卫服色，想来大约是永琪的伴当，是以并未在意。这时听他这样发问倒是一愣，看向永琪。
　　永琪忙道：“这是御前行走福尔康【3】，我刚才见他在坤宁宫外值守便令人换了他，叫了他来陪我一同赏菊。若是皇阿玛在坤宁宫留膳，我便不急着叫他回去换班了。”
　　晴儿听了便知道另一人必是永琪的伴读福尔泰了，向二人微微颔首道：“原来是福大爷、福二爷。”二人亦向晴儿一揖这便算是见了礼了。
　　然后晴儿仍是向永琪道：“皇上是否留膳哪里是我能打听的呢，只是我在时并不曾听皇上提起，究竟怎样晴儿也不好说。”
　　又略说了几句话晴儿想着老佛爷怕是见她去得久了要担心，便辞了永琪三人去了。永琪不知怎么想的，欲叫尔康送晴儿回慈宁宫。晴儿想尔康是皇帝跟前的侍卫，如今跟着永琪赏花也还罢了，哪能叫他去送自己，再三辞过终是自己带着青梅两个绕过千秋亭外的假山向储秀宫后的甬道行去了。【4】
　　待行得远了，青梅终是忍不住好奇道：“格格，御前行走也是侍卫吗？”
　　晴儿微微一笑道：“严格说来御前行走并不是侍卫。”
　　“不是侍卫，那刚才那位福大爷怎么跟随皇上，还为皇上值守？刚才我见他既是当值却未着侍卫服色，还当他是侍卫们的头领呢。”青梅更加不解了。
　　晴儿回忆了一下学习过的朝廷官制，不太确定的道：“这‘行走’二字啊并非什么官职，而是在某原有官职外额外派充的意思。有些啊是比如这一职位原定两人已是满员，皇上却又看中第三人能行任其事，便任为行走让他也行这职位所行之事。还有些啊是这职位虽不定员，但这人的资历还不足以任这职位皇上又有栽培的意思，就先为某某行走，学习着以备将来任用的意思。所以这“御前行走”啊大约就是说福大爷其实并不是御前侍卫，却是行御前侍卫之事，以备将来任用的意思吧。”
　　青梅听得懵懵懂懂的，还是没明白福大爷为何能穿着常服在宫中来去自如，只是她小孩子心性不求甚解自动的总结道：“哦，那就是皇上看重福大爷的的意思了。”
　　晴儿自己其实也不确定，便又一笑：“是不是的也不与咱们相关，还是走快些去看看老佛爷的晚膳准备得如何了吧。”

　　晴儿只是偶尔与永琪福家兄弟遇到，并未放在心上就撂开去了，甄嬛自也并不知道这一段小小插曲。
　　甄嬛现在关心的还是为永琪选妃之事，这些日子看来她也不得不说前一世乾隆给永琪指了静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孩子除了家世合适本人也确实是个端庄淑女。只是想想前一世永琪子嗣上实在艰难，她便动了是不是给永琪春换个人选的心思。这时候有个小姑娘进入了甄嬛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乾隆偏爱汉女的原因，此时的满人大多在给女孩子取名时虽只取一个满族名，待到长成可选秀时却又会效仿汉人取一个字，姑娘们后宅的外交中也多以字相称，如静姝、倩柔都是如此。这姑娘在甄嬛问她名姓时却是十分自然地报出了自己的满名“布耶楚克”。
　　“布耶楚克”在满语中是可爱的意思，这姑娘年纪略小，到明年选秀时正好13刚够入选，人也像名字一样十分娇憨可人。布耶楚克出身章佳氏，是已致仕的前刑部尚书阿克敦的孙女，其父阿桂现在虽只是奉命在乌里雅苏台管理台站，甄嬛却知道阿桂日后却是乾隆朝不可多得的名将。
　　甄嬛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关于这小姑娘的却只能找到一点点模糊的影像，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让甄嬛很难不注意。
　　12岁的女孩子身量样貌都还没有完全长开，布耶楚克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大大的眼睛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虽十分规矩地拼命忍住不乱看，眼中的光亮却是闪烁地看不见都难。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勾起了甄嬛那已经远得都记不清楚了的回忆，曾经她也认识过一个这样灵动鲜活的女孩子，她总亲热地叫自己“莞姐姐”，进宫好几年都改不了急急忙忙的性子，总是拿着她想分享给自己的东西不等通报就闯进屋跑到她的身边，可是现在她已经快要连淳儿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你莫要拘束，上前些叫我仔细瞧瞧你。”甄嬛微笑着向布耶楚克招招手。
　　“是。”布耶楚克虽觉得老佛爷样子十分慈祥，不像进宫前家人说的那样威严，却仍是记着祖母的嘱咐不敢错了规矩，只上前两步并不敢靠得太近。
　　晴儿见状觑着老佛爷的眼色上前拉了布耶楚克的手：“咱们老佛爷啊那是最喜欢看到这样花朵似的小姑娘了。”说着将她领到了甄嬛的坐榻前，直接把小小软软的手放在了甄嬛手中。
　　甄嬛拉了布耶楚克的手仔细瞧着小姑娘的模样，见那双大眼睛也好奇地看向她，却一下子被自己身后榻上正点着脑袋打瞌睡的五格格吸引了。甄嬛笑道：“这是五格格。”
　　五格格听到以为是甄嬛在叫她，抬起头用已经困得有些迷蒙的眼睛看过来，在看到布耶楚克的时候眼睛一亮道：“漂亮姐姐！”
　　布耶楚克大方地向五格重新行礼，礼毕又笑道：“臣女谢五格格夸奖。”
　　甄嬛和晴儿都看得一乐，五格格却自来熟地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一颗糖丸来递给布耶楚克：“姐姐吃。”她现在已经能准确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却还是说不了长句子，是以说话总是几个字几个的蹦。
　　布耶楚克看向甄嬛，见甄嬛微笑着点了点头，方欠身道：“谢格格赏”这才接过了糖丸拨下蜡纸放进嘴里，然后在五格格期待的眼神中笑道：“真甜。”五格格听了笑得眼睛弯弯。
　　甄嬛笑道：“你们两个倒投缘，五格格既喜欢你，往后你有空便常进宫来玩罢。”
　　布耶楚克却瞪大了眼睛：“可以吗？师傅说只有诰命才能递牌子觐见，臣女这样的除非贵人传诏是不得进宫的。”
　　甄嬛又笑了：“你师傅说的对，但那是对别人，哀家既说了叫你常进宫，自然有哀家的法子。”说着还向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话说

　　【1】这几个名字是从五延格画的《菊谱》里摘下来。
【2】《还珠格格》电视剧里他们跟晴儿之间见面的礼节都很敷衍的，尔康向晴儿也就是拱拱手，所以我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就按随便的写吧。
【3】《还珠格格》原文：跟在乾隆身边有三个很出色的年轻人。永琪是乾隆的第五个儿子，今年才十九，长得漂亮，能文能武，个性开朗，深得乾隆的宠爱。尔康和尔泰是兄弟，都是大学士福伦的儿子。尔康徇徇儒雅，像个书生，但是，却有一身的功夫，深藏不露。现在，已经是乾隆的“御前行走”，经常随侍在乾隆左右。尔泰年龄最小，身手也已不凡，是永琪的伴读，也是永琪的知己。三个年轻人经常在一起，感情好得像兄弟。
【4】我觉得按还珠里那种福家兄弟在后宫都能到处走的情况，晴儿应该是很早就认识尔康的。却未必是一认识就有好感了，按电视剧里尔康的说法是，六格格去世的那一年皇帝曾经想把晴儿指婚给尔康，但是因为六格格的去世不好办喜事就把这事放下了，于是他们虽然没有指婚，但是已经是默认的未婚夫妻了。所以我就按自己的想法，把晴儿对尔康有一点点朦胧的暧昧不明的情感的情况放在这件事之后。那么按现在的时间线，晴儿没必要对尔康有太大好感，但肯定也不会有太大恶感就是了。
另：看到有读者讨论弘历在康熙朝受重视在雍正不受重视的问题，我在这里一起探讨一下吧。
首先呢前面文里穿越之前的部分是按《甄嬛传》电视剧里的内容往下续的，所以就出现了弘历不招雍正待见的情节。按电视剧里是采用了民间对于乾隆出身的一种说法，说他是生母是热河行宫的一名宫女，而且丑陋不堪，是雍正喝多了才临幸的。SO，这样的情况你觉得雍正会喜欢吗。如果离开艺术加工再看，乾隆的名字是雍正自己放在正大光明匾额后面的，SO，真正的雍正能是不喜欢这个儿子的吗？
其次呢，关于康熙是看中了弘历才让雍正继位的这个说法，我本人是不大认同的。
《清史稿》中《高宗本纪》一开头就写：高宗法天隆运至诚先觉体元立极敷文奋武钦明孝慈神圣纯皇帝，讳弘历，世宗第四子，母孝圣宪皇后，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生於雍亲王府邸。隆准颀身，圣祖见而锺爱，令读书宫中，受学於庶吉士福敏，过目成诵。复学射於贝勒允禧，学火器於庄亲王允禄。木兰从狝，命侍卫引射熊。甫上马，熊突起。上控辔自若。圣祖御枪殪熊。入武帐，顾语温惠皇太妃曰：“是命贵重，福将过予。”这段话大概就是野史里这种说法的起源了。确实，这段话的意思中心思想总结起来就是“康熙喜欢这个孙子喜欢得不行，还预言过这孙子的将来，有暗示他能当皇帝的意思。”我的理解是这样，康熙这个孙子那是一定的，但是是不是真的暗示过要让他当皇帝，那是不可能的。这个毕竟是乾隆的本记，也就是说在写这段话的时候，写的人已经知道他就是后来的皇帝了，而且康熙也确实挺喜欢这个孙子的，那就放大一点也无所谓的。这一点点的放大比起刘邦给自己找个神仙爹的来历来说，已经是很小CASS的“历史造假”了。而且如果我是康熙，看中了弘历所以勉为其难让儿先帮孙子代管几年江山，我一定会想到，我儿子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孙子，而且他还非嫡非长，所以为了保证孙子当上皇帝，我一定要留遗召让儿子立他当太子。我觉得我这个逻辑线没有什么问题吧。那么好了，我觉得康熙至少智商情商比我高是不用怀疑的，我都能想到的问题他会想不到吗？以康熙那个性格，想到了会不做吗？SO，结论还用我说吗？
我其实挺心疼雍正的，雍正可以说是古代帝王中在野史里最倒霉的一个皇帝了，围绕着他的各种明示暗示他的位子来得不正的故事不要太多。其中流传最广的除了他是靠儿子当上皇帝的以外，就是他把遗诏里“传位十四皇子”改为“传位于四皇子”从而抢了弟弟的皇位。这个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而且一直深信不疑（原谅我图样图森破），然后长大了被人科普才知道，尼玛人家是满族人啊，人家还有一个一起打江山的小伙伴蒙古族啊，所以人家的重要文件都是满蒙汉文一式三份的想把这三份诏书都加一笔改了是完全不可能的有木有。（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其实小四同学真的是个好皇帝，小四的后宫不但没有晴川没有甄嬛，而且几乎是清早期皇帝里后宫人数最少的了，这是为毛呢，因为他！没！空！睡！妃！嫔！小四有个很强大的爹，他爹当皇帝的时候平了三蕃收了台湾，打服了大多数北边的其他少数民族同胞。但是同样的，因为仗打得多，国库就变得比较紧张，风调雨顺的年景还罢了，要是各种天灾人祸国库里的存货真不一定够赈灾的，何况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要运转，本身就需要很多支出。但是这些都和康熙无关了，这些情况严重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拍拍屁股带着他的文治武功大光环走人了，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了我们的小四子。小四子同学没当皇帝的时候身体蛮好的，当了这个皇帝才十三年就活活把自己累死了。但是他的儿子他比幸福多了，他留给儿子一个并没有随着康熙的离去而由盛而衰的帝国，并且他留下的国库是！满！的！（但是乾隆这败家儿子，花得比他爹攒得快多了，还不像他爷爷是花在打仗上，看看乾隆朝官窑那些暴发户风扑面而来的瓷器，你们就能想到乾隆的作派了。）好了，有的小伙伴就问了，他既然是这么励精图治的一个好皇帝，为毛有那么多人要黑他呢？事实上小四同学也只是在总体上是个好皇帝，他当然还是有缺点的，他当政时当然也还是有过不太好的政策的，其中最主要的方面就体现他的对汉民族政策上。比如文字狱，当然开了先河的是《鹿鼎记>里写到过的康熙朝《明史》一案，但是文字狱最盛的确实还是在雍正朝。虽然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史书上的事情了，不过有些事想来也仍觉得心下凄然，何况那些从来没听过“五十六族兄弟姐妹是一家”的我们的汉族先人呢。于是就有了那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留传下来的关于雍正的“黑料”，文人的笔大家都懂的，只因为不肯受贿而得罪了一个小人，明明是个大清官的陈世美都能变成负心汉的代名词了，更勿论雍正得罪的是一个民族呢。
再另，前面说到《鹿鼎记》，忽然就想到，金庸大大的一点小料。大家都知道金庸本名姓查吧，《明史》案中位被牵连的杭州举人查伊璜就是金大大的先人。查氏名门旺族也在此之后转而衰落，所以金大大对满清也是满满的恨吧，不过奇怪的是，他和很多人一样，恨雍正好你比康熙还多（明明明史案是发在康熙朝的啊）不但《鹿鼎记》写《明史》案却是把康熙摘出来了，《书剑恩仇录》还要采用野史把雍正的儿子写成海宁陈家的儿子，这是多大的恨啊。不过话说回来，金大大的这位先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查伊璜当时连官都不是，只是个举人。人家庄家少爷出书的时候，因为听说他很有才华，主动给他挂了名，这在今天就相当于发表学述论文的时候听说隔壁大学的学长长得帅就把他名字挂自己论文里了，虽然有借他名气的可能，但总体还是好意吧。结果他一听说这事立马向当地学政举报了，只不过学政没有吴之荣那种狡猾心思没把这当回事。后来吴之荣把这事闹大之后，姓查的因为名字挂在书里了本来也是要灭门的，他赶紧把学政卖了说：“查继佑（查伊璜字）系杭州举人，不幸薄有微名，庄廷鑨遂将继佑刻入校阅。继佑一闻，即出检举，盖在庚子十月，吴之荣为庄廷鑨本县父母，其出首在辛丑七月。若以出首早为功，则继佑前之荣后，继佑之功当在之荣上；若以检举迟为罪，则继佑早而之荣迟，之荣罪不应在继佑之下。今之荣以罪受上赏，而继佑以功受显戮，则是非颠倒极矣！诸法台幸为参祥。”意思就是说：我告发姓庄的比吴之荣还早呢，要说功劳我比姓吴的还大呢，你们居然不赏我还要灭我，有没有天理了！然后他就真的脱罪了。所以，讲真，金大大你恨满清恨得很没有底气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