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续甄嬛之穿越的太后》桂花糖蜜

12、果然还是发生了

　　因这一世的人都和前一世的样貌不同了，除了对弘曕的一点执念，甄嬛倒也把她们与前世的人分别看待了。她刚醒来时皇后对令妃那的番训戒，不过让甄嬛觉得有些解恨，倒多少因她仍是乌拉纳喇氏心里有点别扭。可是病着这些日子以来皇后总是在午膳前半个时辰来陪甄嬛说会儿话，伺候着甄嬛用了午膳，盯着宫女为太后按腿直到太后午睡才悄悄离去。按说甄嬛免了后宫晨昏定醒，皇后又管着阖宫宫务每日必是有些事务要处理的，她只和其他妃嫔们一样隔三差五来个一回也就罢了，偏她是日日都来，有两回病了还特特地差人来向甄嬛告假。
　　开始时甄嬛是有些戒心的，总觉得她或许目的不那么单纯，便只冷眼看她行事，也正好借着聊天套她些话。然而日子久了，甄嬛看着她每每小心侍奉自己的样子，不免想起前一世眉庄在寿康宫太后跟前的样子来了，心里又软和了一丝。甄嬛在后宫沉浮几十载，本就是个通透的人，真心假意在她眼前原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心一旦软和下来，去了几分偏见再看皇后，倒真看出些禀性来。
　　这一世的皇后不同于青樱在自己跟前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却有几分“大道直行”的风骨，她虽也偶尔对以令妃为主的几个“狐媚子”不满，却也从不在甄嬛面前绕着圈子告状。每每后宫中闹出些什么皇后不喜的事来，她总是自己雷厉风行地训戒赏罚完了，把事情一五一十禀给皇帝及太后，或有一二回因皇帝“碰巧”遇上便有些偏私时，她也真和那天似的就敢当面拿出礼法规矩来不惜得罪皇帝也要“依礼行事”，真把皇帝得罪惨了受了冷落时到甄嬛跟前告状也告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先时甄嬛曾疑心她想借自己的手打压令妃，可令人细细查来她每有赏罚也还公正，也是因为太“公正”了，从不顾忌皇帝的私心，才叫皇帝虽时常恼她却也还算敬重她。有时候甄嬛也会想，皇后这样品性又有这样的家世，若在寻常人家只需略低嫁些，却真是个再好没有的当家主母。她偏进了宫，乾隆是个一心追求“乾纲独断”的主儿，这身世倒成了她的拖累，又因她刚强，虽当了皇后却到底顶了个“继”字，后宫诸人便有些不大服她。
　　今日甄嬛单独留了皇后下来，并将人都遣开也是不预在其它妃嫔面前再落了她的面子。皇后却有些心惊，太后刚醒来的那些日子对自己是有些不咸不淡的，经过这些日子想是明白了自己的孝心，却是和悦得多，今天这语气却着实不善。可她又转念一想，自己处事从来光明显磊落并不曾藏奸，若真有人在太后跟前给自己上了眼药也是不怕的，管他什么事情掰扯开来总是说得清楚的。因这样想着便有些不服，是以说出话便有些硬梆梆的：“儿臣不知何事令老佛爷动怒，还请老佛爷明示。”
　　甄嬛自袖里掏出一张纸来刷地扔在地下，皇后还跪着，见状一时不知是继续跪着好，还是站起来去拣了那张纸来看得好，便拿眼看着太后，见太后做了个起的手势这才起身走过去拣了那张纸来看。那个却是坤宁宫小厨房向内务府领食材的单子，日期是五日前的，皇后见上面印信手续齐全并没有什么不妥，又想自己一向都是令人依着自己的份例领用东西，从没有僭越，甚至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总是刻意比先时孝贤皇后的例略减一减，应当不会在这事上出差子。便又询问地看了看太后。
　　甄嬛摇摇头，用手按了按额头道：“你看看单子上的东西，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皇后这才一一去看单子上的东西，不外一些常见的肉类时蔬什么的，并无不妥，却在看到最后一项马齿苋的时候皱了皱眉，又细细回想了一番，这几日却是不曾用过这样东西，且这东西产在南方，北方并不多见，皇后自幼长在京城也并不喜爱这些。只是这东西也不过是样时鲜野菜，有什么能叫太后动怒的呢？这样想着也不疑有他，只有点忐忑地道：“别的还罢了，只是这马齿苋，儿臣这几日并不曾用过。只是这东西也正当季，想是有底下的人怕儿臣一时新鲜要用所以备下了也未可知。不知是何处不妥？”
　　还好，还能看出些一二，还不是没得救。甄嬛这才从桌上的一只匣子里拿出折了两折的一打纸来递给皇后叫她再看。这一看不要紧，竟是连着七八日，日日有二三两马齿苋的领用，算下来竟有两斤之数，且都在最后一项上列着。皇后心知定然有异，便道：“儿臣每日领用的东西都是下面拟了，容嬷嬷看过再去领的，可否令她来看一看这些单子？”
　　甄嬛点点头，因屋里只有她们二人在，皇后便亲到门前向外道：“桂嬷嬷，老佛爷令容嬷嬷进来问话。”
　　容嬷嬷是皇后的奶嬷嬷，从娘家跟了皇后进宫的，向来是恨不能把皇后当亲闺女疼爱的，见着情形不对早急得什么似的。只是太后将人都遣了出来，她也不敢在里面逗留，却不肯走远了，便一直接守在殿外，若不是知道皇后极重规矩，又有桂嬷嬷在旁，她是恨不能把耳朵俯在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了。此时听得皇后说话，忙走上前来开了门进去。
　　待看了那一打单子，容嬷嬷也发觉不妥了，忙道：“这些单子日日都是老奴看过方令人去领的，只是这马齿苋却是后加上去的，老奴看时并不曾见啊。”
　　“坤宁宫中的人竟有这样大的胆子吗？”甄嬛眯了眯眼睛并不看容嬷嬷只看着皇后。
　　皇后脸色刷地一白，复又跪下：“这是儿臣的错，竟叫坤宁宫中出了这样的人。儿臣回去定严加训戒。”容嬷嬷见皇后跪下，也忙跟着跪下了。本想帮着皇后辩解几句，可是一想这御下不严本就可大可小，加上皇后一向极重规矩，出了这样打脸的事情自己一个奴才却在太后跟前犟嘴只怕要叫太后更觉得皇后无能，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甄嬛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你处事一向严厉，只是这御下之道也要讲究恩威并施。太宽容了虽易叫人生出惰性，可这太严了也难免有眼皮子浅的生出异心来。几斤马齿苋本不是大事，可是这东西要是流进不该去的地方，却可能是大罪过。”
　　皇后听了心下一惊，马齿苋本就是药食同源的东西，清热解毒散血消肿却也是十分寒凉之物，这东西若是脾胃虚弱之人用了都会不好，若是叫孕妇用过了量，造成滑胎也是有的。想到这皇后一个激灵：“莫不是长春宫忻嫔用了这东西？”
　　忻嫔戴佳氏，此时正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到七月里就该临盆了。甄嬛知道此时她正怀的是前一世只活了四岁的皇六女，因有着上一世的事情甄嬛也怀疑从这时起便已经有人想对忻嫔下手了，虽这一世的人都和前一世不同了，甄嬛还是令人暗中看着长春宫。太后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她派去的人发现一个小宫女偷偷摸摸往忻嫔的安胎药里倒进一盏浓浓的汤汁，那人也是个机灵的，当下趁人不备打昏了那小宫女悄悄绑了锁在柴房里，又换上新药放在火上。这才回慈宁宫报告了此事，太后当即令桂嬷嬷以代太后看视忻嫔为由悄悄把事儿告诉了忻嫔。忻嫔听了心中虽愤慨，却也知太后这是保全之意，便依桂嬷嬷所言只做不知情悄悄把人从柴房带出来交给了桂嬷嬷。之后也只能打起了精神让信得过的人小心盘查自家院子里的人不提。
　　“她并没有吃下去，好在哀家发现得及时。”甄嬛淡淡地道。
　　皇后听了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般，太后平日看着并不多问后宫中事，却不想对后宫一举一动有这样的洞查力，这事儿连她都被瞒得死死的，太后却能不声不响就查到这样地步。再一想这事明显是有人想嫁祸自己一石二鸟，太后却在查到了这样的明证后只是在人后悄悄训戒自己，看来并没有疑心到自己头上。她哪里知道太后因前一世的事儿更多疑心这是令妃所为，却又觉得令妃此时不应有这样能力，适才叫皇后看单子时还还是存了些试探之意的，可是见她样子不似做伪这才去了疑心。
　　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呢？更可怕的是，自己管理后宫一相严苛，居然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了钉子不说，还悄悄的做出这样的大事来，皇后想着一时冷汗出了一身。她知道太后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的，可是这事儿还得太后出手，便道：“求老佛爷救我。”
　　甄嬛一听就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哀家何尝不知你的性子，只是这事虽不是你做下的，而你统御六宫总有失查之过。这事儿要是发作起来，你也脱不了干系。因此此事只能按下不提，坤宁宫里的人你也不能明着发作。”甄嬛见皇后拧了拧眉知道她的倔劲又要上来，也不等她说话便接着道“你只知大道直行，赏罚分明，却不知这后宫从来少不了藏污纳秽。有些事情明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非要迎头冲上去呢。何况这些小人今日去了一个已在明处的，难道明日不会再来一个躲在暗处吗？她如今既在你眼里了，还怕应付不来么？说了这大半日哀家也乏了，你且回去想一想吧。”说罢令皇后和容嬷嬷起身，伸手搭了皇后的手出了正殿也不叫皇后伺候，由桂嬷嬷扶着自回了寝殿休息。

　　从慈宁宫回去后，皇后就一直恹恹的，午膳也没用几口。容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当着人又不好提慈宁宫中的事，便劝道：“娘娘若是无事何不叫人把十二阿哥和小格格抱来，今儿从早膳后娘娘就没见两位小主子了。”
　　皇后点点头，容嬷嬷正要去嘱咐人却从门外跑进一个人。春禾是从小和皇后一起长大的侍女，也是从娘家跟进宫来的。因皇后从小端方极重规矩，她也从来是大方规矩，虽得皇后信赖却从不行差踏错的一个人。这会春禾却是脚步凌乱神情慌乱地就这么跑了进来，容嬷嬷正要代皇后训斥几句，却不想春禾的一句话不但容嬷嬷愣在了当下，皇后更是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