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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流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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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和大连松旭,简直就是秀恩爱的楷模。
说红妆不爱大连松旭吧,可我觉得她明显不是不爱的样子。若说她是回报吧,可那回报似乎也太多了些?
大连松旭每日都要来看红妆,两人关在房里说会儿话,但大连松旭从不在这里过夜。
红妆常会抱着他站在树下看月光,而有时大连松旭甚至会抱着红妆荡秋千。
哼。
是在嘲笑我的未婚夫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嘛?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觉得扶刹一定是身在外,心在内。不然又为何会扮成将军进来找我?必定不仅仅只是传信罢。
我端着糕点走进殿里,见大连松旭和红妆两人又凑在一起研究书法。说是研究吧,可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唧唧歪歪,红妆面色发红,大连松旭也好不到哪去,我忍不住开口:“凑在一起别扭就别凑了呗……”
结果大连松旭斜眼看我,喝道:“贱婢,滚出去!”
哼。
滚就滚。
谁怕你啊?
我气极了,一怒之下竟是直接走出了皇宫。
——当然,这用了半个时辰。
我没来过这里的皇城,自然好奇的很。我玩完回去大可以说:“哦,是你们皇上让我滚的,我回来取点东西,再接着滚。”
这么想着无事,就开始宽心地玩。
红妆平日里不让我出皇城,天界的皇宫又和地下的有些不一样。我在街上转来转去,到底太喜欢这里。
小孩子手里拿着糖葫芦,身后跟着哭笑不得的长辈;妙龄女子手里拿着油纸伞,身边站着英姿挺拔的俊公子;达官贵人悠闲地晃着扇子走进茶楼,一脸谄媚的小厮紧跟其侧。
商贩在街上叫喊着,红红的灯笼挂在屋檐上——这里也许有和百花村一样的习俗罢。
大街上卖的都是吃的喝的,偶尔有卖布匹的老人推着车走过,我身上没带钱,想来想去只有戏楼那种地方才会欢迎我。
这里的戏楼和天界的不一样,不掏钱也可以进去,不过里面的酒水是你要花钱买的。
“嗖嗖嗖,那月神听了绕指风,抬首见郎浅笑:近可安好?”
戏楼里敲锣打鼓一片热闹,今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不多。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看台上的戏子竖起兰花指,唱了这么一句。
“嗖嗖嗖,月神拿了花家剑,祭热血,不得已为屠乎!”
我听族中长辈说起过,当年月神和风神的那一段千古绝唱。如今听戏子唱来,倒真还有点绝唱的味道。
这戏子扮作的是月老,身着红衣的月神拿着长剑,对着面前一袭黑衣的男子。
琵琶嗡嗡拨了三四声,月神移了步子,身上褐色的流苏飞旋,几步到了男子面前:“汝可知,本座孰乎?!”
“月。”男子的声音有些奸细,大抵是那种戏子都会有的声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气魄!”月神拖长了声音,水袖蓦地一扬,台后的烛光打在花家剑上,霎时亮了满堂。
我记得这一段,是风神被黑雾狱卒绑了去,月神受风神父母之托,赶去解救的那一段。
那是历史上最大的迷,谁也不知道风神是真的被绑架了,还是为了见月神,而编出的谎言。不过那代价也太大了些,听闻风神出事后,风父风母没几天就去了。
“三世轮回百余年,回首遥见路人泪。”月老点了手中的烛,火光照亮了突然黑下来的戏台。就那一盏幽暗的灯火,穿梭在台上众人之间。
“砰!”
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月神抬手挑去黑衣男子脖颈上的黑纱。
——步家的标志在烛火的照应下微微发亮。
“原来如此。”我听到身边一个人喃喃:“原来月神和风神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男子是风神,听说月神最后杀了那人……难道月神杀了风神?!”
我哑然失笑,转头道:“这不过是一曲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那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假的呢?”那人转过头来。
我的身体立刻紧绷。
全场没了声音。
只剩下那人脸上大大的“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