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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夜未央 ...
第二十六章夜未央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晢晢。君子至止,鸾声哕哕。
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止,言观其旗。
宫廷内火烛璀璨,宾客把酒言欢,觥筹交错。
戴夏百无聊赖,将酒案上的王公大臣和各国使臣们扫视了一遍又一遍。齐军入城,王室的亲戚们树倒猢狲散;燕职入城复国,燕国的遗老遗少们仿佛突然都从地里冒出来,雨后春笋,老老少少。
燕国的老相国公叔凉在这里面是很有气节的,子之当政时与子之周旋,齐军入城后与齐军周旋,总算保护了燕家宗庙周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因此,相国还得他来当,燕职给戴夏封了信安君、官职太史令、拜上卿。这也是除相国之外的首等大员。魏毅封将军、领六军,更是个手握重兵的大将。
这些都是形式,戴夏觉得无所谓,她只要燕职听她的。但是……
但是,她不想燕职惹出麻烦事。例如刚才那一出……她真不知道燕职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此刻夜宴,只见燕职长袖善舞,谈笑风生。他不时朝她这边撇一眼,也是凤眼含笑,意味深长。
燕职本来就生得出色,锦衣环佩束发高冠时更甚。满朝文武,满室宾朋,燕职是最耀眼的存在,燕国简陋的宫殿,因他而光彩四溢。
这么个适龄又俊俏的新君,满殿的百官和使节怕是正在心里为他张罗着婚配吧。戴夏心想,估计要不了多久贵族和他国王家的媒贴就要如雨袭来。
戴夏懒得去想,开始满殿搜寻。终于在对面的一个角落里看到出渔。出渔正在看着她,但显然有些魂不守舍,脸色也是难得的严肃沉重。
戴夏顿时心情就不好了,心里估摸着找个什么机会见见出渔,得问问他这是怎么了。
从燕王宫出来已经天近发白,当真是灯火辉煌夜未央。
田文觉得自己看了一出笑话,真没想到燕国上下称道的安信君就是戴夏,而她竟然扮了男装。
真当天下人眼瞎啊,亏得他今日亲自过来,没有按计划回临淄,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他揉揉太阳穴,整理思路,很快有了办法。
田文心情轻松准备上车,一拉开车门,竟然看到出渔坐在里面。
“田相,出渔的车太冷了,来你这里暖和暖和!”
“怕是为你师姐而来吧!”田文也不怕他,坦然入坐,顺手关上车门命令道:“车夫,走吧!”
马车行驶在蓟城的石板路上,蓟城百废待兴,路面也凹凸不平,车角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田相要去找我家师姐?”
“也可能去找燕王!”
“田相觉得这样有意思?”
“不算太有意思,不过相当解恨!”
听到这里,出渔竟然笑了。
“田相也没什么追求啊,这就解恨了?”
田文也笑,这次倒要看看出渔还有什么招数。
“燕军攻城五日,田相指挥齐军守城,可战得酣畅,这算不算得解恨?”出渔呼一口气,身子一仰陷入柔软的靠垫里,慵懒一笑
“怎样?”田文心下一慌,他已经怕了出渔这种慵懒的笑容,每次都像有个恶鬼透过这笑容冲他露出獠牙。
“田相身为监军却僭越上将军之职号令全军,田相可知要治何罪?”
田文吓了一跳,正要辩解,出渔突然大喊停车。事发突然,田文毫无准备,一头撞上车门框。
出渔跳下马车,向前跑了两步,然后他回过身来,扶上腰间佩剑,冲田文一笑:“……罪当阵前斩首!”
田文大骇。
“另外还有……兄台,你指挥失败,令敌攻克蓟城,光是这一点就有军法处置。”
出渔的笑容后果真又露出恶鬼的獠牙。田文懵了,等出渔走远他才气急败坏道:“不要和我提军法,有什么军法?!”
攻城几日出渔这小子悠闲喝酒,他辛辛苦苦领兵作战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莫名其妙的又着了出渔的道。
夜里田文没敢出门,自然没去找戴夏或者燕职。倒是出渔,约也没约,名帖也没递,大摇大摆上安信君府上去也。
安信君养伤之中,从夜宴回来之后一直在昏睡。府上寥寥几个仆役都不敢去打扰。出渔摸出几颗米粒小珍珠放在开门丫鬟的手心,眨巴着大眼睛,无暇无害地哀求道:“姐姐帮我通传下……”
“进来进来,您说你是我家大人的师弟是不是!”小姑娘热情得很,将出渔让进来,欢呼雀跃着跑进去找主人了。
出渔摇头,很为师姐的安危担忧。
出渔直接被引入戴夏的卧房,于是戴夏悠悠醒转过来,立刻看到出渔冲她眨眼睛。就像是之前在临淄,懒惰的出渔偶尔有那么两次良心自责,半夜起来读书,然后万恶地叫醒她。
“臭小子,投降那么久也不来见我!”戴夏起身来朝他肩膀就是一拳。
“你说错了,是田文投降,而不是我!”出渔纠正,然后起身回头,将随侍在旁的两个丫鬟唤过来,一人给了几粒珍珠,朝她们眨巴可怜巴巴的大眼睛,于是守在旁边的仆役瞬间消失。
“上将军果然大方,我家这些妹子估计以后都是你的人了!”戴夏惊愕。
“谁叫我现在有钱呢!”有些人就是皮厚,脑子进水,戴夏早已习以为常。只见他搜遍全身,将一小堆金银软细稀里哗啦倒在案台上,一边嘀嘀咕咕地说,“来得匆忙,带得不多,你将就着用,回临淄后我再叫人送些好鱼好肉来给你补补,看你瘦成什么样!”说着难掩嫌弃的神色。
“好歹我也是燕国上卿,你把我当叫花子啊?”戴夏怒了。
“什么燕国,战乱那么多年,现在街上没一片好瓦,估计燕职连俸禄都给不起。你倒说说看,这个月他给俸禄给你了吗?他从来给过你俸禄吗?”出渔咄咄逼人,戴夏不爽了,眉毛一挑就要起身骂他:“没有又怎样,是我自己不要……”
“还有,”出渔完全没听她的,又说,“你这男装不可久扮,胸都没了!”
戴夏是从睡梦中被叫醒,一身白色深衣,如今跳出被子,领口滑下来,隐约露出缠在胸口的布条。这是戴夏为扮男装不得已所为,当然她的胸本来也不算大,要不就算缠布条也掩饰不住。
“本来就不大……”这小子竟然还在嘟噜。戴夏简直怒不可遏,指向他的手指都颤了。
“燕职知道你是女儿身吗?什么,不知道……”出渔摇头,末了评价一句,“简直是个妖孽!”
卧房外正在打扫的仆役们突然听到稀里哗啦摔东西的声音,声音清脆,像是床头的青铜灯盏遭了秧。好事的小丫鬟们跑到门口,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突然门开了,给珍珠的大人抱着脑袋冲出来,到门口停下脚步,又朝里喊了一声:“你收拾清楚做鱼给我吃!”
“你还敢皮再厚一点吗?”
安信君大人骂得穷凶极恶。小丫头们心下思量:可见二人情深意重啊!
果然,一刻钟后安信君换好便装,准备亲自去厨房指导一二。安信君杵着拐杖走到门口,刚刚被轰出门的师弟,立刻恬不知耻地巴结上来,又是搀扶,又是赔不是。等到就要进厨房上台阶时,他嫌搀扶麻烦,干脆打横将安信君抱起来。
安信君挣扎两下,师弟霸道地说:“别乱动!”然后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尔等不许与外人道!”
小丫头们立刻退到三十步外,看都不敢看他们。
到了厨房,师弟依然不放手,安信君只好别别扭扭指挥厨房的婆子烹鱼,婆子不停点头照做,头都不敢抬一个。
出渔比不得燕职高大,勉强能抱起戴夏,但很累很累。然而心中欢喜,他突然想起田文的话,算是“解恨”了!
等到大快朵颐的时候,戴夏将食案安排院子里的一株柳树下。正是迎春花开柳枝冒芽的好时节,圆月当空,赏月吃鱼,真是好不惬意。
出渔给戴夏倒上一杯,然后自己就将整壶酒霸占了。一边喝还一边说:“以后你不许与燕职喝酒!”
“为何!”戴夏一边吃一边说。
“你喝了酒就爱乱抱人,我都被你抱烦了!”
戴夏手一抖,筷子掉了。
“以前你怎么不说!!”她怒骂。
“以前……在临淄,你又不在外面喝酒,有什么好说的!”出渔百无聊赖地以手支颐举头望月。
戴夏生气,酒一口也不想喝了,推到他面前。话也不想说,埋头吃鱼。
“还有,”出渔又说,“燕职此人不简单,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师夫教过:可知者,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
“嗯,我知道,”戴夏答他,“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致命也。”
戴夏拿一句师父说过的话答他。这是同门间的对话,简单而深刻。
“我与燕职之间的关系,关键看我能不能控制住他,现在看我还是占主动的。”
“其实你也不用太介怀,能控制就留下,有朝一日失控了,赶快抽身而退。做我们策士的首先要保护自己。你不要忘记师父的训导。”
出渔的语气里突然有了师父的味道,戴夏惊讶地看向他,只觉得他突然长大了,成熟了许多。是的,这次见面他是与以前有所不同,长高了不少,壮实了不少,也深刻了不少。一个人的奋斗是最好的成长历程,不知道别人是否也这样看她。
“所以,”出渔又说,“你这次忘乎所以的献身,是为不智。如果你把命丢在蓟城外,谁还能记得一个有合纵鸿鹄大志的鬼谷弟子?谁来与我天下逐鹿?”
他看向她受伤的腿,眼神复杂。戴夏赶紧为他布菜,催促道:“快吃快吃,鱼凉了可不好吃!”
出渔将那杯酒推回来给她,她想也不想,赶紧喝掉,只要出渔大人稍稍开心,果然,他脸色放缓了,大眼睛里又全是无暇无害。真是变脸高手,戴夏心下嘀咕。
“夏,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他眨巴着大眼睛问。
“嗯……合纵成功,各国用一样的文字,一样的货币,讲一样的话……你不知道我现在连燕字都认起来吃力,这个官真难当!话说我这次去秦国崤山,见到秦篆还不错……”
“哈哈哈,我就想列国征战能少死些人。”
这二人都喝多了,举杯畅谈,抱成一团。又是一个未眠之夜。
夜如何其?夜未央。
师姐和师弟见面了,喝多了抱成一团……这次见面出渔师弟是不是成熟了一些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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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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