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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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楚楚自然也听到了响声，只顿了一顿，又继续向前跑。她并未用术法，因为还不知道前头是个什么情况，她得留些力气应对着。
谷口有一处飞檐斗拱的塔楼，是慕容家的考核之所。待她赶到那儿的时候，其他的弟子早已交了任务回去了。
桃楚楚看眼前十二位长老、连同慕容家主一共十三个人只盯着她一人，觉得有些不自在，巴巴地取了战利品出来献上，小声地说：“请，请清点。”
长老们看她拿出不少东西，又浑身是伤，只当她确实尽心尽力除妖，即便是回的晚了些，也不责怪。
只是慕容敦却不动声色，面无表情打量着她，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长老们清点完毕甚是合意，其中一位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桃楚楚正转身要走，慕容敦却突然动了。
他一跃而起，随手在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了把大刀，折身就朝桃楚楚刺来。
其他长老只以为慕容敦要试试她身手，故并未惊异。桃楚楚却知道，那一招看似平淡，内里却藏了凛烈的杀气，惊得她后脖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只是一瞬，她便轻巧地躲开了。桃楚楚毕竟是妖，与人斗，是半分都不惧的。考虑到自己的真身不能被对方发现，况且之后找贺渔丰说不定还得仰仗着慕容敦，桃楚楚并未主动出击，只是一直在避让。两人拆了十几个回合，桃楚楚渐渐被逼到了角落。
这时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之前在林子里一战，已经耗了她大半的心神，白孟还生死不明，贺渔丰没半点消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又受到这种对待，万般忍耐对方却是步步紧逼，桃楚楚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直接变出刀来，于是趁其不备一掌拍在慕容敦身上，喝问道：“您这是做什么？”
慕容敦往后退了半步，看她还手，眼中杀气更胜，开口却只说：“老夫看姑娘年纪轻轻本事却大，一时兴起，想与姑娘切磋切磋，还望赏脸。”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又是一轮进攻。
桃楚楚气得说不出话来，顺手也从兵器架上取了把刀，迎头而上。
其他长老看着不对劲了，慕容敦虽严厉，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向人发难，这种初次见面便步步是杀招的情况更是没有，况且这姑娘看着也大有来头，竟然在他手下走了几十招还不落下风。但无论慕容敦是何意，他们都是无条件站在家主一边的。看慕容敦暂时无虞，就先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两人又斗了一盏茶的时间，仍旧未分胜负。桃楚楚不得不感慨这老头精神真好，一把年纪还能撑到现在，反倒是她却有些不济了。
此时她身上的旧伤又裂开了迸出血来，在那山鸡精的阵里被困了许久本就头晕，现在手脚也渐渐麻木了，只巴不得找个椅子坐坐休息才好，慕容敦的打法虽大开大合，却密不透风，不容得她任何喘息。
桃楚楚心头烦躁更胜，下手愈发凌厉，渐渐地有了煞气。只是她不知道，随着心中煞气见长，双目竟也变得通红，仿佛要嗜血一般。
长老们心中惊疑不定，有些坐不下去了，慢慢都站起来形成合围之势。
桃楚楚见此，终于忍不住怒气大发，自己向来是要打便打，何来那么多顾忌？叫人逼到这番田地，说出去还不让姐姐们笑死？一时迷了心神，只觉眼前人都碍眼的很，索性都杀了罢！
遂也不再隐瞒，扔了刀，现出又长又利的爪子，直直地掏向慕容敦的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飞扑过来，桃楚楚尚未看清，便听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熟悉嗓音。
“楚楚！”
她的爪子停在了慕容慈胸前一寸处。
贺渔丰一脸焦急地跑进来，却是一脸关切地对刚才飞扑到慕容敦身前的慕容慈说：“你没事吧？怎这般莽撞？”
藏在心底的人突然撞到了眼前，桃楚楚还来不及感受争先恐后涌出的思念、欣喜、心酸、茫然等等情绪，理智就已先控制她的身体风一般逃了出去。
慕容敦拔脚欲追，贺渔丰重重地跪在了他面前：“老前辈，楚楚她不懂世俗规矩，多有冒犯，所幸慕容姑娘无碍。晚辈在此替她赔罪，望前辈千万莫要计较。”
慕容敦看到他更是暴怒：“原来这便是你那小娘子？你竟为了这妖怪不肯娶我家慈儿？”
贺渔丰皱了眉头，似是不喜妖怪这词，但也不能发作，只得解释道：”楚楚是个好姑娘。”
慕容敦道：“你看她刚才尖耳大尾，红眼利爪，哪一样看着是个好的？你莫要被色相所迷！”
贺渔丰也想到了桃楚楚刚才的形象，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样子。但是他却并不害怕。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若非被逼急了，绝不会与人红眼，想来刚才是真受了委屈。贺渔丰不由得一阵心疼，嘴上却平淡地说：“前辈此话未免有失偏颇，人类分好坏，妖类自然也有好坏之分。”
慕容慈看两人僵持不下，急忙上前劝道：“爷爷莫急，贺郎这般护着那姑娘是有缘由的。那姑娘可是贺郎的救命恩人呢！”
“哦？”慕容敦看向贺渔丰，贺渔丰赶紧将小时候如何遇难如何又被救的事情说了。
慕容慈接口道：“这姑娘救了贺郎，贺郎又救了我，偏还都是在水上，爷爷你说，这是不是老天怜我，便安排了这连环计来救我呢？”
贺渔丰随即赞道：“慕容姑娘是福人，自有天佑。”
慕容敦看他俩一唱一和，哼了一声，心疼自家孙女儿婚事坎坷，有心怪贺渔丰不识明珠，偏对方又有救命之恩不好多说，思来想去最终只有叫贺渔丰起来，不再追究了。
贺渔丰匆匆道谢转身就要去追桃楚楚，慕容敦却又叫住他，说道：“我虽不追究你护着那妖怪，但你与我家慈儿私下定亲，却又另娶了他人，这事儿我们还是要好好谈一谈的。”
贺渔丰只得耐着性子转回来恭恭敬敬地向慕容慈行了赔罪礼，答道：“本想找个合适日子再上门赔罪，这事儿您不提贺某也是要说的。多谢慕容姑娘错爱。此事确实是某行事不周，幸而知之者甚少，否则若是慕容姑娘因此而损了名声，定叫某寝食难安。”
慕容敦不待他说完就冷哼一声：“这么说，你竟是无罪了？”
“自然是有罪，某不敢推脱，也未想推脱。只是某一介草莽，没什么本事，慕容府未必用的到我，但，有任何驱使之处，某定当竭尽全力！”
慕容敦看向慕容慈，问她的意思。
慕容慈看着窗外。已是深秋，草木都成颓势，不过，等到冬来一场雪盖个彻底，明年再见必将是新一轮的繁荣光景。
贺渔丰看她不说话，心中焦急，便叫了声：“慕容姑娘？”
慕容慈回过神，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直到他有了急色，才答道：“贺郎这次确实是叫我伤心了。本以为她是我的陪衬，却没想打一开始，我就是她的替身。这事儿做的，实在是欠妥。”贺渔丰也不解释，只是又朝她鞠了一躬。慕容慈叹道：“我是个骄傲的人，也值得上男子的一心对待。你心中既有了人，我便不屑于再往里挤。我也不要你当牛做马，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情，公平交易，从此两清！”
贺渔丰听罢深深地作了揖，望着她说：“某钦佩姑娘坦荡，唯愿姑娘得平安喜乐一生，享康宁永寿之福。”说完又朝慕容敦行了礼，再不多看一眼，赶紧出门去追桃楚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