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开业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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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悠悠的女侠梦，廉价的不像话，被冯师姐用一份糕点轻轻松松地拿下了。接下来的两天里，冯薇热情地带着师妹逛遍了帝京的大街小巷，充分地展示了大镇帝国的风貌——呃，好吧，其实是师姐带着吃货师妹吃遍了帝京有名的馆子。张悠悠彻底地拜倒在冯薇的美食诱惑下，不自觉地成了自家师姐的掌中玩物。
既然是有名的馆子，价钱能便宜吗？冯薇这样花钱，她家账房大总管知道吗？董小安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早已经没有闲工夫搭理冯薇了。
舞乐阁里的杂役们来来往往，忙个不停。董小安偏偏站在大堂的正中央，堵在哪里碍手碍脚的。虽然如此，可没人敢上去请她让一让——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安爷铁青着一张脸，十足的不高兴呢。
董小安冷眼看着众人把楼里的布置得焕然一新。怪不得她这两天眼皮子一直在跳，原来是应在了这里。她被冯薇一闹，就忘记了更重要的事情。没看住冯薇也就仅仅算个失误，可是没能看住凤柒，那可是她的失策啊！眼看着杂役又搬来了一箩筐花瓣，她伪装的再好也有些装不下去了。现在可是秋天啊！鬼知道鲜花有多贵！安爷脸上的肉都颤抖起来了。
张悠悠总算是彻底明白凤柒多么能花钱了，也懂得了董账房心中的那份怨念，或者说是怨恨。今日是第四日，舞乐阁终于重新开门迎客，凤柒姐表示如此高兴的事情怎么能不庆祝一下呢，于是决定办个盛会。冯薇是个甩手掌柜的，一切都交给了凤柒去闹，左右有董小安守着不会出乱子。不过从今天下午起她就没有出门，和张悠悠躲在三楼的小隔间里，边看着场子里的人们，一边闲聊。
凤柒终于出现在视线内了，嬉皮笑脸地凑到董小安身边。安爷一脸嫌弃地甩开凤柒，两人凑在一起说话。楼上两人俯视着她们，心里也在偷着乐。眼见底下那两个人气氛缓和了许多，从大门进来两个壮汉，抬着一大瓮酒。董小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饶是冯薇看了也不禁咂舌：“凤柒只跟我说要买一瓮二十年的女儿红，想也没什么，我也就准了。没想到是这么着一瓮啊。”真有她的。
“小安爷得心疼死。”张悠悠咯咯地笑了，“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爱钱的人。”称呼什么的的冯薇交代了，免得董小安听着不自在。
冯薇捻起了一片糕点，递给张悠悠：“你没试过没银子的日子吧？我遇到小安时，她可是过着一连几日都吃不上饭的日子。想来是小时候穷怕了，如今有了银子却也不安心。”
“啊？这样啊。”张悠悠没想到董小安还有这样的过去，看着正在大厅里发飙的董小安，眼中带了同情的神色。
冯薇略微有些不乐意了：“你不用可怜她，每月三十两的月钱供着她，还有半成的分红。拿着那么多钱，偏偏打扮成这副穷酸样子，好像是我虐待她似的。”
月钱三十两！够一个三口之家富足地活上一年了。这人已经不仅仅是抠门的境界了。张悠悠遐想着，董小安会不会把银子全都放在小箱子里，然后每夜抱着睡。
想着想着，张大小姐就被自己给逗乐了。
两人就这样闲着，偶尔聊一聊，硬生生地把时间给磨了过去。眼瞧着入了夜，客人陆陆续续地上了门，大堂里就开始热闹了起来。此时却不见了凤柒和董小安的身影。
舞乐阁的规格如此，来的人至少也是非富即贵。冯薇在楼上坐着，也不下去招呼生意，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一边打量着进门的宾客。几个锦衣的中年人悄无声息地进了门，很快地由小厮引着进了二楼单独的小隔间。冯薇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张悠悠忙着吃着瓜果听着弹琴，也没注意她。新鲜的梨子肥美多汁，一口咬下去甜到了嗓子眼儿。她正吃的高兴，余光扫见楼梯上走下来一人，登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我的天啊！”张悠悠磕磕巴巴地说到，“凤……凤柒姐……这是……”
冯薇闻声看去，只见凤柒穿了件血红血红的罗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一片雪白的□□，及腰长发用一支红珊瑚打的簪子高高地挽起，再配上她那双狐狸眼，真是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看到没？她平日就是这个样子，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不，不是。凤柒姐画的那个妆，怎么那么怪啊？”张悠悠见过她的素颜，知道她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可她现在脸上不知涂了多厚的一层粉，眉毛也刻意画得有些违和，活生生老了十多岁。张悠悠平日跟在钟晴身边，耳濡目染，对化妆颇有心得。但是看了凤柒这妆，觉得丝毫美感也无。
“哦，她毕竟还是个老……咳咳，老妈妈，要是把自家的姑娘给比下去，我这个馆子还开什么啊。”冯薇略显尴尬地解释到，随即又强调了一句，“当然，我家的花魁能甩她十条街。”
两人正说着话，打门外进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滚纹云锦玄色长袍，腰悬美玉头戴碧冠，身后跟着几个仆人。面容也算是出众，一进门就惹得众人的注意。他倒也不在意，灿然一笑，晃得人眼睛疼。凤柒见了，也几步赶上去，与他寒暄起来了。
张悠悠很是好奇：“这人是谁呀？”
“一条咬人不露齿的狗呢。”冯薇拍拍手，转身回了屋子。张悠悠跟了上去，却没想到看见冯薇换衣服。
“师姐你要下去吗？”张悠悠好奇地问到。
“嗯，来了尊大佛。右相皇甫斐竟然也来了，还真是捧场啊。”冯薇简单地说明了来人的身份，接着又叮嘱到，“小师妹，你先自己玩会儿，我下去会会那个小白脸，一会儿就回来。”
右相国皇甫斐，年少有为，人物风流，帝京中有名的小白脸。就连舞乐阁里的姑娘们，也有不少暗恋他的。
冯薇三下五除二地换好了衣服，想了想，又告诫到：“小师妹，师姐告诉你，你要是走到大街上碰见这人，一定不能被他给骗走啊。你别看他长得好看，其实就是一个无赖。”
这是哪里跟哪里啊。张大小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事，师姐，他长得也不怎么样，一般般。”
“你这话要是让帝京城里的姑娘们听到，非得撕了你不成。”
“哪有？”张悠悠意外正经地说，“事实嘛。我哥哥长得就比他好看。”
“哦？”冯薇本来正打算开门下楼，听到这话猛地回过头来，收回了迈出的脚，眼睛里精光闪闪，“要不咱们把许师弟也给叫过来吧？”
左劝右劝，张悠悠终于把冯薇给劝走了。冯师姐满怀遗憾地离开了。张悠悠独自在三楼，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突然就有了倦意。
师姐当初，是出于什么想法，打算开一间青楼的啊？大镇帝国传承了几百年，国风也相对出云国保守，青楼开得再风光，再高雅，也是寻常人眼中的下贱业。师姐总归也是出于名门的高徒，怎么选择了这样一条谋生之路？
她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有了疑问就直接问了冯薇。冯薇似乎也是黯淡了神色，方才不在意地答到：“青楼也未必下流。这些个姐妹们若是有其他的法子，何苦来我这里？我承认我们并非清流之地。我的舞乐阁，里面有清倌歌姬，但也有卖身的姑娘。我多少也是有些能力护着她们的，给的月钱也不算亏待。也算是好的了。”
张悠悠想反驳，可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薇接着说道：“旁人不说，就说凤柒，想当年她也是个痴情的人，为着一个男人闹得死去活来，结果却被骗的差点连命都丢了。我遇到她的时候，心如死灰一般，哪有如今这副活兔子样。”
“凤柒姐姐有过情伤啊……”
“这世上有那么多受苦的人，便是谁也是救不过来的。闯荡了半年，我闹了个心灰意懒，就来到帝京盘下了这家青楼。帮得一人算是一人。”冯薇少见的严肃，不知她此前经历过什么，才会是如今这种看破红尘的态度。
“开青楼……也算救人？”张悠悠迟疑地问到。
冯薇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怎得不算？我救不了那么多，我只能管得了我手下的这些人。做个大侠拯救世人，我是不行了。不过，你若是想做个行侠仗义的女侠，我也不会拦你。”小师妹，终究还是个孩子。
荣华富贵，往来车马，不过就是一场浮华大梦罢了。冯薇倚栏俯视众生，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嘲笑。
来吧来吧，你们的钱就要变成我的了。董小安隐藏在大厅的暗处，握着账本兴奋地想着。
张悠悠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满场都是欢笑的客人和阁里的姑娘，她偏头问冯薇：“师姐，怎么没看到凤柒姐姐？”
“她一心想把这办成个盛事，自然也是得压轴出场。看着吧，先来的都是些小人物，等有身份的人来了，她一准儿迎上去。”冯薇毫不在意地说到。
大堂中的台子上有美丽的乐姬抚琴助兴。虽说是所谓的小人物，可也都是一些文人才子和家境富裕的年轻公子们。满青楼的欢笑宴宴，莺歌燕舞。
“师姐，你是老板，不用下去露个面码？”
冯薇平日里将阁里的生意全都扔给了凤柒和董小安，现在自然也不用下去打理。可是若是这样说了，不就显得她是个压榨手下的恶老板了吗？她眼珠一转，反问道：“你看的那些个侠客小说，最大的坏蛋会第一个出手吗？”
“哦，原来如此啊。”张大小姐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开业大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