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劫》司徒静雪

11、第十一章、六十大寿

　　十五和车无喧在地牢的日子一晃就是数日。
　　而这一天，就是天行山庄的老庄主的六十大寿。
　　十五和车无喧早早就被唐九五叫人装在一个箱子里，并送达天行山庄。
　　热闹的寿宴上，震天的鞭炮声，杂沓的脚步声，你来我往的寒暄声，一时之间连绵不绝地传入十五的耳朵里，可惜她和车无喧都在一个黑咕隆咚的箱子里，看不到外面的场面有多壮观。
　　“想我出门的时候左堂主，右婢女，何等风光啊！可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却是这般光景，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天壤之别啊！”十五听着外面的喧闹，不无感慨地说道。
　　“无喧哥，你说是吗？”十五转过头，看着靠在她肩膀上的车无喧道。
　　可是，车无喧却依旧毫无反应地倚在她的肩头，黑暗中，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他那微若蚊声的呼吸声。
　　十五叹了口气，从唐家堡来天行山庄的路上，车无喧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如果不是这微弱的呼吸声，十五几乎要以为和她在一起的是一个死人了。
　　她并不知道唐家堡的人对车无喧做了什么，因为在唐小婵后来的几次的施法过程中，只要她的声音出现，唐小婵的催魂大法就对车无喧就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于是，最后他们就把车无喧带走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或许我这一生的苦难到此就结束了！”十五低低道，可她想了想又忍不住一笑，道，“其实，我还是挺佩服自己的，你看，我每次都能把他们系在我嘴上的黑布条给挣脱，你说这是不是我的一个天赋呢？”
　　可是当她笑呵呵地看着车无喧的时候，酸涩之感却又再次席卷上心头，泪水如同没了阀的闸门似的涌出了眼眶。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才让无喧哥为我涉险，现在还要为我赔上性命！”十五看着昏迷的车无喧，泣不成声。
　　可这世间如此热闹，又有谁会来注意到这微如蝼蚁的脆弱？
　　而在外面。
　　“夏少庄主，在下青龙帮帮主，仇天。”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出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原本热闹的宴席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人，想知道他如此高调地站出来，究竟想要说什么。
　　“仇前辈，有什么事吗？”一身红衣的夏纯如从拥挤的人潮中走过来，对仇天抱拳施礼道。
　　“岂敢！岂敢！”仇天扶起纯如，道，“青龙帮乃是小门小派，仇某怎么尊得上夏小姐的一声前辈呢？”
　　“只是，仇某乃是山野村夫，不懂得拐弯抹脚，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仇天顿了顿，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仇前辈。”纯如看着他，笑道，“纯如愚见，辈分无门派大小之分，只有资历高低之分，所以我尊您一声前辈，实在是不过分。”
　　夏纯如此言一出，当即赢得满堂喝彩，人们纷纷赞许这位未来的夏庄主当真有将领之风，而天行山庄不见得就像江湖传言一样，因无男丁承业，而日渐式微。
　　赞美之声犹如潮水般涌来，夏纯如淡淡一笑，只见她伸出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她继续对仇天道：“其实，纯如知道你要说什么。”
　　仇天一愣，道：“少庄主知道我要问什么？”
　　纯如一笑，然后走到人群最前面，面向众人，道：“我相信这不光是仇前辈的疑问，也是在位各位的疑问！”
　　“今日乃是家父的生辰，天行山庄如此大张旗鼓地为他老人家筹备这场寿宴，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为何还不见这位老寿翁的出现呢？”
　　此言一出，顿时让憋在众人心中的疑问，终于在此刻吐了出来，于是人们开始相互交流心得，彼此分享自己的猜测的缘由。
　　一时之间，人群又如烧开的水一样，沸腾了起来。
　　“请大家安静！”夏纯如的话又在大家耳边响起，“请大家随我来！”
　　众人听后都忍不住抱怨起天行山庄，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中原第一大帮派，所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在天下英雄面前装神弄鬼！
　　可虽然人们心中是这样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当看到夏纯如转身离开的时候，大家还是忍不住跟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是天行山庄的一个小院。
　　众人抬头，只见一张木质的匾额上用潦草的草书写着“忆苒苑”三个字。
　　夏纯如转过身来看着众人，道：“我父亲就在里面，请大家随我进去！”
　　说着，夏纯如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可是，所有人走进院里的时候，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挂满白色布幔的厅堂，贴在门上的硕大的“奠”字，还在焚烧的白蜡，还有放在厅堂里的灵柩。
　　“这”众人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等待着夏纯如的解释。
　　“实不相瞒，其实家父早就已经过世！”夏纯如的这句话如抛入大海中的巨石，一时之间，人群中的议论声又一浪接着一浪地涌来。
　　“大家静一静！”夏纯如再次平息下沸腾的人群，“我知道大家一定十分好奇，我为什么要瞒着家父的死讯不报，而要还要通知大家来参加他的寿宴。”
　　“是啊，夏少庄主，你倒是给大家一个说法啊！”
　　“是啊，一个死人，你要我们大家来参加他的寿宴，你这不是在把大家当猴来耍吗？”
　　“”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等到大家把心中的不忿快发泄尽的时候，声音也逐渐少了，这时候，夏纯如又接着说道：“这件事说起来十分惭愧，大家都知道，几百年来，西域极乐魔教一直对我中原武林虎视眈眈，敝庄自建庄以来，一直与中原各武林人士同仇敌忾，可是，敝庄实在羞对武林同道，因为，敝庄出现了一个叛徒！”
　　“这个人，不但杀死了敝庄天机堂堂主井风，而且还与魔教少教主暧昧不清”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舍妹，秦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