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寻歌》花九阙

37、金屋藏娇（十五）

　　金屋藏娇（十五）
　　去仁寿殿的时候，发现里面人员稍多，除了皇上以外，意外地皇后也在。还有几个不常见的宫女。
　　气氛意外地有些诡异。
　　“参见皇上皇后。”
　　“平身。”
　　“奴婢是来请罪的。”
　　看到女子如此坦诚，上方男子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脸色平静，“哦？你倒说说，你何罪之有？”
　　“奴婢不知道皇上找奴婢，昨日在药房看书看的晚了，回来时天已经暗了。想来皇上已经歇息。故没有见驾，今日早晨便赶来了。”
　　顾虑轩没有再说话，看着她的眸色有些慵懒，似乎里面有一层白雾。
　　“你昨日，果真在药房？”
　　“是。”
　　“大胆！来人，把她抓住。”
　　皇后大喝一声，随后怒目而视。
　　旁边的几个侍卫已然快速过来把她擒住。画瑾挣扎，
　　“不知道奴婢犯了什么罪皇后娘娘要惩罚奴婢。”
　　“何必明知故问，”她冷笑，“昨日有人亲眼看到你去了北寒殿，泽国皇子桦南那里。并且彻夜未归。华月宫的月紫，北寒殿的侍女秋寒可以作证。”
　　随后她看向皇上，“皇上，画瑾勾搭泽国皇子，不尊宫规在先，欺君在后，任何一条，皆可立斩！”
　　她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威仪万分。
　　画瑾抬眸看向皇上，神色有几分焦急，却见他神色苍茫，嘴巴微微张合似乎是想说什么，然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皇上身体不适，由本宫做主，来人，把画瑾推下去斩了。”
　　眼看着就要被拖走，画瑾挣扎一会，忙道，“慢着，我有皇上的免死金牌。”
　　皇后似乎并不意外，笑道，“哦，好，那本宫就先不赐死你。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挖掉双眼，实行膑刑，发配掖庭。”
　　“记住，别让她死掉。”
　　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太多蹊跷的地方让她疑虑。
　　首先她昨日去北寒殿的时候，每一步都非常隐秘。专门去通过小径到达那里。而月紫，是刚到华月宫不久的宫人，而秋寒更是从未见过。
　　而她刚才所说，那位公子是泽国皇子桦南……！
　　再者皇上的反应更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相信，皇上绝不会一句话也不替她辩解。而方才，他的神色呆滞，慵懒，仿全身使不上力气，与平常简直判若两人……
　　莫非……
　　她的心里有个猜测，一时间冷汗连连……
　　她的内心正在祈祷……
　　“殿下，你快回来。”
　　然而此时她面临的……
　　刻骨铭心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当刑具插向她眼睛的时候，她留下了最后一滴泪。随后几乎窒息的痛楚，当血光和黑暗袭来，温润的液体汩汩流下……从此，她将在黑暗的世界里，万劫不复。
　　随后被丢在荒凉的掖庭。
　　似乎是因为害怕她死去。因此膑刑留在三天后行刑，这就像是凌迟一般……她是要她忍受精神的折磨。
　　黑暗中，她躺在冰冷的席子上，动弹不得，似乎已经失去了声息。
　　殿下，宇儿，瑾儿等不了你回来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要登上皇位……
　　还有宇儿，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我喜欢你。
　　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很遥远……我只能以我的方式，帮助你。
　　我一直把你推开，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你的后顾之忧，君王应当无情，方可强大。
　　然而如今，我再也不能……跟你说这些了……
　　殿下，永别了……
　　她闭上眼，模糊的意识间，耳边仿佛听到了微弱的风声……

　　烨国纪年三十五，零帝斛律轩薨，其大皇子斛律翔继位。封靖公主为皇后。三皇子斛律宇为皇储。
　　一月后三皇子斛律宇凯旋归来，神色癫狂。从马上摔落，从此深居浅出。
　　此间，北寒殿遭遇火灾，发现尸体一具。从此无人问津。
　　烨国纪年四十五，斛律翔猝死，斛律宇继位。继后，后位空虚近十年。

　　已是三月，空气间是温暖的气息。紫竹林间，野草嫩绿，野花芬芳。
　　空气中是悠扬的琴音。伴着鸟儿翠鸣。轻柔的风拂过她的脸，带着她的发丝，缱绻难舍。
　　风中带来樱花淡淡的清香，她伸出手，有一片花瓣在她的掌心搁浅。
　　“你来啦。”
　　她轻声说道。
　　“是的。瑾儿的听觉越发灵敏了。”
　　他淡笑着，声音就像是琴音一般动听。
　　当日，她本来以为她就会那样死去，然而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当中。身边是熟悉的琴音。
　　“是你……”
　　是的，他救了她。
　　泽国的皇子，桦南，救了她。
　　“瑾儿，城南的栀子花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栀子花……”
　　她空洞的眼睛张了张，嘴角浅笑，“好，我们去看栀子花吧。”
　　谁能想到，久居十年的装聋扮哑的少年居然是一国皇子。
　　谁能想到，当初宠幸一时的画瑾姑姑最后双目失明，香销玉殒。
　　谁能想到，聪慧的三皇子竟是为了一个年长岁的宫女空后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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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难以预料。然而，我们无法预测，也无法回到过去。时间就像是河流，去而不返。
　　当我们错过，当我们放手，当我们擦肩而过……
　　最后的最后，终是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后记—
　　寒梅已尽，栀子今开。
　　色似美玉，香似玉京。
　　子夜赏同心，寻歌别叶催。
　　佳人若倾泪，何必待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