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苏紊紊

3、初朔

　　住在他的小屋里。我是他的妹妹。
　　他倚在门框边，看着我。我低着头收拾零物。我觉得他目光里的炽热似乎变了味道，或者说，是原本有的炽热中的某些成份膨胀、另外某些成份被侵吞了。现在的炽热，令我有窒息和危险感。
　　我的直觉很灵的，他想做什么呢？
　　“孜宁。”他开口，久未说话，声音不免沙哑。
　　“有什么事，说就好了。哥哥。”我头也不抬。
　　“不要叫我哥哥。”他的声音变得烦燥而粗鲁。
　　“你不是总说你是我哥哥，会保护我吗？”我看着他，目光里没有所谓的兄妹亲情。
　　“我知道。我当然会保护你。只是……”他死盯着我：“你不要再叫我哥哥，我也不想再当你该死的哥哥！我叫凌飞！你叫我凌飞。”
　　“为什么？哥哥。”我偏不要！
　　“叫我凌飞。”
　　他说完便掉头离开。我正收拾的一盒针因手的微颤，倏的散了，有一根误刺进肉里，滚出的血珠，染了蓝白碎花的床单，触目惊心。
　　第二天，我接到一个男生的情书。是怎样的无聊使他写下这种东西的呢？我捉着那张纸发了好久的呆。
　　将纸撕成三厘米见方的小块，扬在风里，逝了不留痕迹。我不需要男人更不需要爱情。
　　我不在意，那个送情书的白痴却铁了心的要打动我。竟搞得满城风雨，连老师都差点惊动。
　　也许已经惊动了，老师不管。毕竟人家是大家的公子爷，得罪了，学校就没有油水可捞了。
　　“孜宁，对那个给你写情书的家伙……”凌飞在门口站了数分钟打量我。
　　我补我的衣服，理他做甚？
　　“孜宁？”
　　“你没事做很闲吗？”我扫了他一眼，他不再做声，离开了。
　　再至周一去上学时，才知道追我的男生住院了。原因是被打成重伤，几乎要小命玩完。
　　我知道是凌飞做的，只有他会这么做——为了我。可是，无所谓。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有人愿意为我摆平无聊的事，我何乐不为？
　　“孜宁。”他再次站在我身边，这一次是在学校里，他串班了。
　　无数好奇的目光投过来。从我们到了这学校，就没有在校园里有过交集。一个是学校的明星另一个是学校的小人物，这两者是不会有任何交集产生才对的。
　　我对他笑得灿烂：“哥哥。”
　　他拧眉：“凌飞。孜宁，放学等我一起走。”
　　“怎么，哥哥不放心我啊？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我笑。
　　他的脸色阴沉了一些：“等我。”说完便走了。
　　等他，我闲得没事做吗？今天我有事，而且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啊。所以，我没有等他。
　　接下来的数天，我总是很晚回去，很早出门，甚至不回去了。
　　很久没看到他，我丝毫没有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