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你不知道的事》绾月

16、第 16 章（补全）

　　西里斯·布莱克一如既往随着生物钟醒来，但他不是睡在寝室里，而是睡在公共休息室猩红色的羊皮沙发上。他舒展了下蜷缩着的腿，随即那年轻颀长的躯体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从另一侧贴上抱枕，面颊在枕头上使劲蹭了蹭，似乎还想继续睡下去。但是他突然坐了起来。
　　朦胧睡意还未散去，刚才的梦境里，西里斯站在布莱克老宅二楼的走廊里，转角一对鎏金枝状烛台燃着火光，灯柱上棕榈叶的雕花曾让年幼的他忍不住踮起脚碰触。他在幽长狭窄的过道里缓慢行走，两侧墙上挂着的历代布莱克家主的画像都向他矜持颔首。
　　“真是罕见的待遇。”他回想着，手肘搁在屈起的膝盖上抵住下巴。自打进入格兰芬多以来，那些画像看见他不是苛责就是训斥，没有半点和颜悦色。西里斯微微眯起眼，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不过很快，他又因为接下去的回忆皱起眉头。梦里西里斯沿着楼梯走下去的时候，布莱克老宅正在举办一场奢华的晚宴，他的堂姐安多米达出现在楼梯口，亲昵地挽着他向觥筹交错的宾客走去。西里斯看不清他们的脸，却直觉都是自己眼熟的人，虽然他们面目模糊，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却格外清晰。西里斯想要离开，挽住他的手臂却像铁钳子一样牢牢禁锢着他，西里斯惊怒的看着安多米达温婉的脸庞渐渐扭成贝拉特里克斯的样子，拉住他的胳膊上赫然出现一个丑陋的骷髅。
　　“梅林的袜子。”西里斯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然后才把脚沿着沙发边伸下去，习惯性地寻找拖鞋。那双拖鞋是鞣皮的，里面的料子是上好的水貂毛。当他的双脚碰触到的不是柔软的拖鞋而是坚硬的皮靴时，西里斯才突然记起了他为什么没有睡在宽敞舒适的床上而是睡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里。
　　“唉，真糟糕。”他叹气，回想到发生的一切，他和詹姆斯闹僵的原因，人们的流言蜚语以及眼下无法摆脱的困境，西里斯感到一阵阵头疼。
　　两天前的早晨，当西里斯神清气爽的，左手拿着一本准备还给詹姆斯的《中级魔咒》书，和卢平走进大厅的时候，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他们了。西里斯不得不让自己看上去更兴高采烈点儿——这些日子詹姆斯的情绪特别低落，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连魁地奇训练都提不起劲。更反常的还有看见斯内普一群人就绕道走，凡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他都恨不得披着隐形衣去。
　　西里斯绕到詹姆斯的身后，长腿轻松地跨过椅子，搭着他的肩膀坐到位子上。“早上好，伙计。”他只来得及打声招呼，成百上千的猫头鹰连成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从窗外飞进来，争先恐后的把最新一期《预言家日报》扔到主人桌子上，然后，整个大厅炸开了锅。
　　距离盛大奢靡的圣诞晚宴不过短短2个月，特拉弗斯家族再一次登上报纸。尽管只有一小段篇幅，却足以引起魔法界的轰动。
　　“经证实，古老的布莱克家族将与同为纯血的特拉弗斯家族联姻。特拉弗斯家主表示这会是一场令人期待和满意的婚事。目前尚不确定两位主角是谁，但据知情人士透露，前段时间布莱克夫人频繁出席各个晚宴，忙于物色未来的儿媳人选。可见，年轻的特拉弗斯小姐得到了这位夫人的青睐。而另一位主角极有可能是同岁的布莱克大少爷……”
　　“这是什么，西里斯？这？”卢平问，指着桌上摊开的报纸。
　　而詹姆斯——那个总是无忧无虑嘻嘻哈哈，在别人看来满脑子只有魁地奇和恶作剧的男孩儿，此刻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目光停留在“两大纯血家族联姻”的标题上。直到彼得在一旁小声询地问西里斯是否要跟特拉弗斯小姐订婚时，他才缓慢地、静静地把视线转到西里斯脸上。“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他轻声问。
　　这个时候，西里斯也和麻瓜们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时都会发生的大脑空白和神经迟钝一样，他甚至没来得及意识到他的父母没有经过本人同意就决定了他的终身大事，没有感到恼怒和荒谬，没有矢口否认，也没有试图辩解，他完全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点了头。
　　詹姆斯在那一瞬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茫然并且迟钝，甚至还有余闲去疑心自己是在做梦。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切都是真实的，大厅里人们嘈杂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翻来覆去的话题，裹挟着联姻、订婚等等尖锐的字眼，刺激着他的神经。浑身的毛孔炸开，千万个细胞叫嚣着去破坏、毁灭这一切。然而，詹姆斯在快要冲破理智的愤怒里保持了冷静。‘这份怒气的矛头到底指向谁？’，他想，‘西里斯吗？因为背叛？不，不是这样的。’詹姆斯缓慢的摇了摇头，尽管西里斯有意无意的隐瞒了这件事，凭着这么多年的了解，联姻绝对是违反他意愿的做法。而帕特里夏，詹姆斯把目光转向斯莱特林长桌，她早已在一片哗然时脸色惨白、几乎顾不上礼仪的离席而去。
　　她从来都是个胆小鬼，他想，却无法压抑胸口泛起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