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茶烟尚绿 人影茫茫》墨色竹林

5、【章伍】

　　今天好像少了点什么。我坐在被阳光照得有些发烫的窗前坐台上，看着一如既往熙熙攘攘的海滩。回头环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莫名的就是知道这个时候的房间里少了什么。但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抑或者是谁。

　　抬手想去拿一旁茶几上的热牛奶，举起的手在半空中不小心扯到了耳机线，将右耳的耳机生生拉了下来。同时又很不幸地按到了音量调节。左手快的超乎想象，麻利地将左耳的耳机也扯了下来。微微蹙眉揉着受折磨的双耳，余光瞥到了还停留在半空中的右手。我抬手是要干什么？嘛，既然都忘记了就代表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无所谓地耸耸肩，重新将耳机插回耳朵，却又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到。瞬间缩回手，茫然地看着手中陌生的东西，举起银白色的不明物体仔细地打量着。这是什么？我拿着它做什么？

　　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依旧炙热的不可思议，但是我却感觉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莫名地心就慌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陌生得可怕。光线渐渐暗下来，周围的摆设突然就有如张牙舞爪的怪物，强烈的压迫感毫不留情地袭来。

　　我迅速地站了起来，呼吸因为恐惧而急促而紊乱。颤抖的手指紧扣住脸颊，踉跄几步，一抬头便看见墙上一面光亮的镜子中一张惊恐陌生的脸。抬手，我像疯子一样把镜子从墙上强扯下来，对着镜中带泪的人大吼，声音因太久不曾发声而嘶哑得难听。但是我不在乎，喉咙里有如火烧的感觉反倒让我觉得有活着的真实感。

　　你是谁？

　　到底是谁？！

　　模糊的视线里看不清任何东西，耳边回荡的是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显得诡异异常。

　　刺耳的碎裂声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低头就看见破碎的反射面中倒映着无数张惊恐的脸庞。都大睁着眼瞪着我，仿佛是在无声地咆哮。愈发浓重的压迫感让我觉得胸口阵阵的发闷，心脏几乎都要无力跳动。

　　我要出去。

　　我要离开这里！

　　记忆里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逃离这里的渴望让我几欲发狂，不顾自己赤着的双脚，就这样在满是碎玻璃的房间里横冲直撞。

　　痛感并没有到达脑中，所以我毫无顾忌地冲出这个有如牢笼般的地方，投身于盛满阳光的世界，在满是卵石的海滩上尽可能快速地奔跑着，无比欣喜地感觉着强劲的风吹散我的头发，直到身边有小孩子的惊叫说大姐姐的脚流了好多血时我才反应过来。

　　身后自己一路走来的地方已是血迹斑斑。但是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终于离开那里的狂喜让我无暇顾及脚上不足一提的小伤。

　　我终于出来了。

　　离开了……那里……

　　那里是哪里？

　　脚步一顿，我僵在了原地。呼啸而过的海风和阵阵袭上海滩的浪涛组成了一种嘲讽的嘈杂声音。身边孩子的笑闹和人群的欢呼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在那一刻，我首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没有过去，不明现在，当然也不会有未来。嘴唇自动找到了一种难以理解的弧度，伴着汹涌而下的泪水展现在脸上，奇怪的表情让身旁的游客频频回头，似乎在担心我下一秒就会跳海自尽。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脑中又是一片恼人的空白，我愤怒地想要尖叫，但是嗓子干涩地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感觉疼痛折磨自己的想法自然而然地跳入空无一物的脑子。坐在了凹凸不平的石上，伸手就要去拔出脚底零碎的深深扎进血肉的碎片。

　　然而手还未触及那片惨不忍睹，就被另一只手牢牢抓住，手劲并不大，但是无法挣脱倒是绝对的。

　　茫然又惊慌地抬头，那人的脸在强烈的逆光中一片漆黑，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我的耳中。

　　把过去都忘了也就算了，连基本的常识也没有了吗？

　　组织真是白培养你了。

　　志保。

　　一头耀眼的银发映在我大张的眼中，瞳孔不受控制地缩小。一个陌生的名字就仿若我念过千遍万遍似的自然地说出口。

　　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