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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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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工藤志保,叫我为志保的只有我丈夫工藤新一一人。其他的所有好友包括爸爸妈妈,在我丈夫不在的时候都是用有些悲伤的声音淡淡地叫我——兰。毛利兰。每每听到这个名字我都觉得胸口一阵疼痛,扯得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因为我最希望能这么叫我的人却唤我志保——他最爱的志保。那让我无尽眷恋的暖蓝色眸子中映的是我刻意模仿的形象。
深夜,经常一人在被一片朦胧得惨淡的星空下站在我家主卧外宽阔的平台上,右手端着装着红酒的高脚杯,任凭伦敦的细雨随着风打湿我茶色的短发,雨丝落进我带着淡蓝美瞳的眼中,觉得酸涩得发痛,泪水也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做自己,而非是工藤志保。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灼烧着喉管和胃。随手把杯子放在身旁的玻璃茶几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下眼泪就愈发得不可收拾了。
弯腰趴在栏杆上,低头看着露台下方的游泳池,原本平静的水面被凌乱的风雨绞得混乱不堪,我就这么呆呆地盯着我在水面上晃动的倒影,一头茶色的短发杂乱不堪。伸手拢了拢头发,猛然发现头顶已经开始有原本黑色的发长了出来,在优雅的茶色中显得突兀异常。明天要染头发了。我在心中叹口气。直起身子抬头看着广袤的星空。
呐,小哀,志保。你知道吗?做你真的好难。无论我多努力咖喱还是没有你做的好吃,蓝山咖啡在我口中还是那么苦,Dior的新一季在我身上还是格格不入,新一破案的时候我还是无法给出意见,太多的方程式在我手中还是无解。
无论我多努力,姓工藤的还是志保而非兰。
还是喜欢黑色的长发,还是喜欢空手道,还是喜欢在难过的时候掉眼泪。说到底,我还是喜欢做毛利兰。哪怕不是工藤兰也无所谓了。
呐,小哀,志保。已经三年了,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呢?我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每一天都活在虚假之中,和新一的生活快要将我榨干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当时的自私,那么如此沉重的惩罚已经够还清我所有的罪了吧?我请求你,快点好起来吧。
肩上多了一份小小的重量,温暖随之降临,暮然回首,看见原本应该在沉睡的新一站在身后,笑容是一直以来的温柔,抬手将我散乱的刘海理整齐,然后握住我冰凉的双手轻柔磨砂,声音依旧是那么磁性,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大半夜的出来吹风,想文艺也不用虐待自己的身子啊。然后牵着我往房间里走,一边絮叨着。掌心里的温暖让我的眼泪又差点落下,感动涨满了整个肺叶胸腔,接着听见新一无奈道,你呀,一直就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没有我你怎么办啊志保。
志保。志保。
我微微弯了弯唇角。笑容没有温度。
是不是三年以来自己真的变坚强了?从前听到爱人这样温柔地念出这个名字都会心痛到想要不顾形象地抱头大哭,如今胸口已然木然到毫无知觉。荒芜地寂静一片。
难得我想要站在月光下情调一把大侦探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啊。我听到自己这样说着,垂下眼帘小心地掩饰因刚刚自己的哭泣而让美瞳不知所踪的眸子。
也许是因为屋内的灯光很暗,新一并没有发现我那双并不是蓝色的眼瞳。反倒是一脸无奈地看我,志保你还真是不可爱啊。
牵强地笑笑,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便闪身躲进了浴室。深深吸气,泡在很烫的水中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但是却还是驱逐不了心中的悲凉。
呐,小哀,志保。明天我去照顾你的时候,会不会推开门就能看到你恢复原本的状态,聪明冷傲,优雅高贵?看着我的眼神能否不是一片空洞?可不可以,起码记得我是谁?
一切什么时候能回到正轨?我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可惜这所有的荒谬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作茧自缚,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浴室里一片浓厚的水汽,温暖的空气让我的脑袋愈来愈沉。自由。想着这个遥不可及的词,我昏睡过去。梦里,是三年前那让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魔。
我叫工藤志保,除了我丈夫以外的人都唤我兰。过去的罪孽沉重地压的我无法呼吸,未来的迷茫已经要变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