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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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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破除掌时之神的时间之术,就不可能战胜他。但要破时间之术,也未必全无希望。”素还真蹙着眉,沉吟着说道。
“素还真,你有什么办法吗?”原无乡问道。
“具体的办法尚无,理论倒有。”素还真顿了顿。“掌时之神不可能不间断地使用逆时术法反回对手的招式,因为尚未发出的招式是不存在‘时间’的,只有当招式发出之后,掌时之神才能够锁定这一招式,进行时间的逆转。”
“嗯……”原无乡饶有兴味地叹了一声。“这就是说,在我们招式未发的时候,正是他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招式发出,反倒让他坚不可摧了。”
素还真拂尘一甩,搭上肩头。“正是。因此只要我方配合默契无间,发招的速度超过掌时之神发动时间之术的速度,就可以对他进行攻击。”
“但是,真的能做到吗?”
“唉。”素还真轻叹一口气,一抬眼尽是无奈神色。“劣者是说,理论可行啊。”
谈无欲侧目瞥他一眼,冷然道:“且不说你这理论可不可行,单是掌时之神位处天之裂缝上方这一点,便是他无敌的条件之一。素还真,你有本事把掌时之神赶下来吗?”
“这嘛……机会可遇不可求,只好日后见机行事,此事先暂且按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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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子细细地数着时日,整整三日夜。到得第四个白昼开始的时候,一页书终于再度出现在了天罗子的视野中。
此时的天罗子,面容憔悴,身体僵硬而虚弱,目光却是极为平静地注视着一页书,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
“大师,我师父还好吗?”缓缓开口,天罗子的声音有气无力。
一页书的视线扫过天罗子,提高了声音道:“何不亲自进入探望?”
“我可以进去了吗?”
“你想通了吗?”
天罗子轻轻点头。“师父留我一人在天波浩渺,是不愿我受伤。如果我不小心受伤了,师父会伤心。”
“下此定论,你有何凭据?”
“因为师父受伤,我也会伤心。伤在师父身上,痛在我心里。我虽然担心师父会将我丢下,但我从不质疑师父对我的关心。师父对我的关心,与我对师父的关心一样多。”
一页书半阖着眼眸,手中拂尘一甩,身形微侧,让开了道路。“你愿为太岁不眠不休站立三日夜,正如太岁愿为你而死。了解彼此心意,才能避免对方为自己受到伤害,避免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遗憾。明白这个道理,你,可以进入了。”
“多谢大师。”天罗子礼貌地回应,便欲迈步,却不料身体已是虚弱至极,才一抬脚,就已是一个趔趄,向侧面倒下。
“嗯?”一页书伸手扶住天罗子,架着他的胳膊,闪身进入定禅天中。
定禅天的客房之内,说太岁已经恢复不少,此时正歪靠在床头,续接的断臂上缠着一层层的白布。
一页书直将天罗子送进客房来,说太岁一怔,却见天罗子脸色很差,身子也摇摇晃晃,不禁讶然唤道:“天罗子?”
“师父!”天罗子挣开一页书的手臂,扑到说太岁的床边,手扶上说太岁臂上的包扎的白布。
敏感的伤口被粗心地触碰,说太岁倒吸一口冷气,皱起眉头看向天罗子。
天罗子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一沉,脸上也是一沉,竟是严肃地对着说太岁开口:“师父,你太过分了。”
说太岁淡淡一笑。“抱歉,我没有如约回去接你。”
“我不是气这个。”天罗子使劲摇头,随即抬起头来,认真地直视说太岁。“我是气师父你偷偷摸摸地就决定赴死,从没问过我的心情。逆时之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师父,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天罗子也不可能活下去。就算我的命还在,我的心也没办法像现在一样活着。”
“天罗子……”说太岁有些尴尬地别开眼。“我说过,我不会不辞而别。我并未打算赴死,我是为了生存而战。”
“但结果怎样?师父你受了重伤,还断去一臂。要不是一页书大师赶到黑海,现在我大概连你的坟墓都找不到!”
说太岁颇感无奈,抬眼望向一页书,希望一页书能阻止天罗子继续说下去。不想一页书却是微微垂目,似是对天罗子的话表示认同,继而转过身去,默然退出房间。
“师父,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受伤,怕我被杀,但我对你也是同样关心。痛苦的永远是独活的那一方,师父你若是关心我,就不该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想独力承担。虽然我觉得师父你很厉害很伟大,但你并不是万能的。你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不对我讲,不让我替你分担?”
天罗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说太岁屏息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这痛感他差点就感受不到了,这孩子他差点就再看不见了。如此想着,说太岁忽然就释怀了。
“哈。”说太岁低声笑道:“我答应你,以后做决定之前会与你商量,有问题会让你替我分担。所以,为了你以后有精神多分担一些,现在你可以先睡一觉吗?”
天罗子怔了片刻,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倦意立刻便席卷上来。满足地点点头,天罗子在说太岁身边蜷成一团,很快就睡着了。
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累到昏过去。说太岁望着少年平静的睡颜,闭了闭眼,默默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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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假仙在武林道上打听数日,终于打听到六祸苍龙正在川蜀古地传道。
自百余年前六祸苍龙身死的消息传出后,素还真为避免聚集的妙道教众成为魔界和东瀛的目标,因此解散了真龙妙道。但在真龙妙道的发源地——川蜀古地一带,仍有些小团体被信众们完整保留了下来。
秦假仙找到六祸苍龙时,真龙教主正被昔日的教众团团围住。教众们声泪俱下,诉说着百年来众人对妙道的坚持和对教主的思念,听得六祸苍龙心中一阵阵的酸楚。
“教主啊,我总算找到你了!”秦假仙隔得老远大声喊道。
六祸苍龙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便见秦假仙与一形似业途灵之人远远跑来。
“是秦假仙。”
“是啊是我秦假仙,教主好久不见啦!”
秦假仙跑至人群近处,忽然被一道蓝光阻住去路。蓝色花瓣凌空环绕,渐渐聚合成一道人影。“呵呵呵,秦假仙,好久不见。素还真派你来监视教主吗?”
浓郁的玫瑰香气充斥在空气中,秦假仙厌恶地停住脚步,还未开口,六祸苍龙已然不悦地发话:“人形师,你对素还真成见太深了。”
“呵。”人形师低笑一声,不置可否,恭敬地退到一边去了。
“教主啊,素还真要我来帮忙,要是有用得上我老秦的地方,教主尽管说。”
“嗯,多谢。”六祸苍龙微微颌首。“吾正在四处游历,传播真龙妙道的天理,秦假仙你若无事,就暂且跟在吾身边吧。”
教众们听到六祸苍龙提及传道,纷纷说道:“教主,再给我们讲一次妙道吧!真怀念教主讲的道理!”
六祸苍龙振一振袖,示意众人安静。“难得百年来诸位一直秉持着妙道的真理,诸位皆是有心人,吾便为诸位再讲一次道。”
说着,六祸苍龙在昔日遗留下来的讲坛上坐下,众人也都散了开来,围着讲坛坐成一圈。
“如诸位所知,真龙妙道的三大真理,便是顺天、知份、无求。所谓顺天,即是顺应天理,循自然之道而行。知份,则是知晓自己的本分,明白自己在天道轮回中所扮演的角色,众人各安其命、各司其职,不逾礼,不过分。而最后一点无求,是要诸位在现有的生活中寻找快乐,而非汲汲营营,求不可求之权名利爱。知天乐命,方能活得自然,活得快乐。诸位身为吾真龙妙道的教众,都很好地实行了这三大真理。你们加入妙道,便是顺天;传播妙道,便是知份;坚持妙道,便是无求。”
六祸苍龙在讲坛上讲道,讲坛下便有人感动得低低抽泣。一遍道讲完,人群中爆发出激动的掌声,众人连连起身叫好。
一片嘈杂中,忽来一道高昂的声音盖过喧嚣。“漏洞百出的道理,哪里好了?”
“嗯?”人形师撩动额发,踏出一步。“什么人反对教主?”
“哈哈哈。”高昂的笑声自人群后方传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天道归一,断极悬桥。”
只见一名蓝衣蓝发之人摇着羽扇,慢条斯理地自人群中穿过。秦假仙一惊,差点跳起身来。“尹尹尹!是尹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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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远的北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门上空,今日忽来乌云蔽日。漫天的黑色蝙蝠压境,仿佛刮起一阵黑色的飓风。
门中众人一阵惊慌,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却见黑色蝙蝠群盘旋几圈,倏地齐齐落地,竟是化作了衣着古怪的人形。
为首之人一身黑色礼服,戴一顶黑色礼帽,苍白的面容上还架着一副西洋眼镜。
此人眯着眼扫过门中呆立的众人,冷冷地说道:“就让血族的永生,传承人类脆弱的生命!”
一声令下,蝙蝠所化人形再次变化,面目变得狰狞,嘴中露出獠牙,尖锐的指甲伸向无知的人类。
人类终于反应过来,一片哀嚎,四散奔逃,却被恐怖的嗜血者赶上。獠牙穿透脖颈,指甲刺进胸膛。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惨剧,漠然又道:“小心别自己喝掉,这些血液是要储存起来的。”
“是,殺夜侯爵!”低级的嗜血者齐齐应和着,用诡异的术法将人类体内的鲜血尽数吸出,导入储存新鲜血液的容器中。
冰冷的血裔贵族默默转身,再度化为蝙蝠,腾空直上。众嗜血者也随之化身飞起,翅膀的扇动卷起一地尘埃,最终远远消失在天边。
天上乌云散去,白日映照大地。地上唯留一片冰冷,一片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