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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一章 最是光阴化浮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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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的功体尚未恢复完全，还需休养一段时日。”人形师将手中玫瑰放在鼻端，摆出优雅而尊敬的姿势。
“教主若不弃嫌，可随素某返回琉璃仙境。”
“素贤人的好意吾心领了。”六祸苍龙说道：“吾想趁此机会行走武林，寻访名人异士，顺便探听武林上的消息。”
“也好。秦假仙擅于搜集情报，届时素某将他从黑暗道调出，正可相助教主。”
“教主，先入内休息吧。”人形师再次从旁插话。
素还真适时微微行礼，道：“那素某等人便不打扰，先行告辞了，请。”
“三位，请。”六祸苍龙抱拳回礼，随即便转身向玄机门内走去。人形师跟在他身后，隐约回头望了三人一眼。
素还真、谈无欲和苍离开天荒山，行至半途，谈无欲开口道：“素还真，人形师对你成见很深。”
“唉。”素还真叹一口气。“吾确实曾利用六祸苍龙，无怪人形师会对吾心存芥蒂。”
“祸龙曾经祸世，当时汝对他亦怀芥蒂。”苍道：“眼下汝与六祸苍龙已达成合作共识，只怕人形师若从中作梗，将对吾方不利。”
“人形师对六祸苍龙极为忠心，只要六祸苍龙是真心合作，人形师便不会妨碍。”
“嗯。”苍点一点头。“吾尚有事待办，先回天波浩渺，请。”
三人道别，苍化光向天波浩渺方向而去。素还真与谈无欲对望一眼，道一声“回转琉璃仙境”，便也双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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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温热，却一时感觉不到疼痛。说太岁佩戴龙刃天锋的左臂在翼天大魔的鬼面刀下断为两截，断臂飞起，划过自己的眼前。而黑色恶龙近在咫尺，下一刻便要撞上说太岁失去平衡的身体。
不知杀的人够不够多，能不能阻止森狱开启。说太岁漠然想着。
就在恶龙拳劲即将击中说太岁之际，天外忽来两道金色盛光，劈开黑海浪涛。两股雄浑掌力一掌击在黑色恶龙身上，恶龙长嘶一声，顿时消失无形。另一股掌劲落在水路中央，形成圣洁屏障。屏障上闪动金色梵咒，佛光流转，威严肃穆。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高昂的佛音自天外响起，压过滚滚海浪的巨响。一道金色的人影缓缓降落水路正中，浪涛汹涌，却半点不湿衣襟。
人群瞬间躁动起来，纷纷向后退去，竟是比看到阎王鞭击出白骨更加恐惧。
“是一页书！是一页书啊！”
听到来人名号，说太岁心中一松，终于闭目向后倒去。一页书伸臂将他稳稳接住，半阖着眼眸，不动如山。
“嗯？梵天一页书！”翼天大魔红着双眼怒喝。“说太岁是森狱魔人，把他交出来，这是森狱的事情。”
一页书横眼打量翼天大魔，高声道：“此人性命，一页书保下了。”
翼天大魔喘着粗气，心中百转千回。此回若是不能开启森狱，太子的任务恐怕就难以完成了，连猘儿魔都赔在这一役了，无论如何也要拼上一把。
“要保此人，你也休想全身而退！”翼天大魔大喝，鬼面刀复提在手，向着一页书冲去。
山龙隐秀与翼天大魔一般心思，虽比翼天大魔稳重许多，在此当下也只得背水一战，堵上一把。
“龙伏四海，一击！”潜龙出渊，引动四方巨浪，黑色恶龙身缠墨色海水，击向一页书。
“嗯？”一声长长的感叹，拔高的音调似是威慑又似嘲讽。一页书左臂揽着说太岁，右手拂尘一甩，挂在肩头之上。掌中佛光再现，耀眼夺目，照亮黑海水路。
“大梵圣掌！”一掌推出，金色佛印击中翼天大魔。翼天大魔尚不及近身，便在雄浑掌法下猛然爆体。
一名野心的魔物，一名忠心的臣子，一路为完成任务鞠躬尽瘁，至此身亡。
一页书再提真元，掌劲连发，贯穿水龙躯体，直击山龙隐秀。山龙隐秀不及回避，被掌力接连击中，竟连连倒退百步。喉中一甜，呕出一口鲜血，已是双目发黑，脚步虚浮。
“妄想牺牲三十万性命连通黑海森狱，狼子野心，罪不容诛！”一页书横眉冷目，再赞一张，宏大掌力紧逼山龙隐秀最后一线生机。
“云成龙，风成虎，神来一笔——”一声轻喝，风云化作猛兽，冲向金色掌力。掌力被暂时阻上一阻，一名白衣人闪身进入战团，扶住重伤的山龙隐秀。
“小山！撑住！”白衣人搀扶着山龙隐秀，转眼化光而走。下一刻佛门掌力击在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激起巨浪连天。
“山龙隐秀被人救走，但说太岁伤势严重，急需治疗，嗯……”一页书心中暗忖。沉吟片刻，一页书抬眸扫视在场众人。
场中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脚步像是生了根，不敢向前，亦不敢后退。
“你们被奸人算计利用，尚不自知吗？”一页书厉声喝问。
“呃，呃……我们……”众百姓与武林人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黑海森狱一旦开启，森狱魔物断不会信守诺言，保护你们的家人朋友。不可忘却，有多少人死于黄泉归线和魔兵屠杀。”
“是，是，一页书说得对，我们差点就被利用了！”
“吾已设下梵阵结界，任何人不得进入黑海，速速离开吧！”
听闻一页书叫他们快走，众人立刻后退，随即便作鸟兽散。
一页书心中默默叹一口气，拂尘挥动，说太岁的断臂落入手中。一页书挟住说太岁，化光向定禅天方向离开。
黑海之上，金色梵阵流动不止，圣不可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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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中，小蜜桃围着昏睡的九千胜团团打转。不时用身体去轻撞九千胜，用牙齿拽他的衣摆。
直到雪白衣袍快被咬出一个洞来，九千胜才逐渐醒转。
“小蜜桃，你做什么？”头还是昏沉沉的，九千胜一手撑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含糊不清地问道。
“汪！汪！”小蜜桃高声叫着，奈何它说的话，从来只有老狗能懂。
九千胜看着小蜜桃在桌边跑来跑去，又不顾大雨，跑到室外仰天长啸，忽然惊觉：“北狗和最光阴呢？”
小蜜桃跑了回来，用嘴巴拖着九千胜的衣袖就向外走去。九千胜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急急道：“快带吾去见他们！”
小蜜桃狂奔在前，九千胜紧随在后，一面心中默念：“北狗，最光阴，千万不要做傻事。”
十里之外，战局已终。
姗姗来迟的九千胜甫一停步，映入眼帘的便是双双倒地的两人，同样的一身血污一身泥泞，白色的狗头面具早已滚在一边。
一刀插在胸口，一刀落在手边。两人身份已不可辨别，能够确定的唯有，这两人之间曾发生一场激烈的厮杀，最终两败俱伤，抑或同归于尽。
“北狗！最光阴！”九千胜不顾泥地污秽，跪落在两人身侧。伸手一探，触手冰凉，倒地的两人毫无生气，已是两具无神的尸体。
慌乱的九千胜同时向着两具尸身输送真气，真气进入体内却是石沉大海，良久，也无人有醒来的迹象。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泪水一滴一滴划下，滴落两人尸体之上。小蜜桃亦跪伏在两人身旁，低声地呜咽着。
雷雨轰鸣，掩过一人一狗的悲鸣。映着闪电，一道白光自其中一具尸体上飞出，向着时间城的方向飞去了。
九千胜浑然不觉，跪在大雨中不知多少个时辰。乌云密布，分不清白昼黑夜。周身已被雨水湿透，雪白的衣袍染了污迹，一片晦暗。
小蜜桃双眼噙泪，默默地陪在九千胜的身边。伤心过后，小蜜桃开始担心，九千胜是否因刺激太大而无法回神了。
不知过了多久，九千胜哑着嗓子开口：“小蜜桃，回琉璃仙境吧。”
“呜呜。”低声答应一声，小蜜桃立起身子来。
九千胜缓缓站起身来，却因跪坐太久而双腿发麻，一个踉跄才强自站定。
九千胜将一具尸体放在小蜜桃的背上，另一具由自己横抱着，不发一言地向前走去，小蜜桃亦无声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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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境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回到琉璃仙境的素还真和谈无欲远远就感觉到了异样，冲入院中便见遍地残破的尸骸和干涸的血液。
“绮罗生！北狗！”素还真冲进大厅，又冲到后院，四处寻找也不见两人的踪迹。
“素还真，镇静。”谈无欲一把拉住素还真，手中拎着一物，放到素还真的眼前。“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素还真静下心来，定神观视。“是素某交予北狗的莲花香囊。谈无欲，此物你在哪里寻见？”
“在你的书桌上。此外弦首的信封不见了。”
“嗯？”素还真紧蹙双眉，从谈无欲手中接过香囊。手指轻轻一捏，发觉香囊中似有一物。
正在此时，琉璃仙境外传来脚步声。素还真、谈无欲赶出仙境，只见一名与绮罗生面貌极为相似之人横抱着最光阴，身后小蜜桃的背上，背负着另一名最光阴的身体。
一人一狗默然无声地走来，脚步缓慢，面色苍白。
不用细观便知，两名最光阴已是两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素还真踉跄两步，悲痛万分。谈无欲连忙扶住素还真，手按在他背心之上。
“最光阴啊……好狗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