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五章 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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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与感谢师离开天波浩渺，感谢师祭起一道黄符纸，口中念诵口诀，黄符纸便独自凌空飘去。
“跟着老师我的黄符纸，就能找到医天子到过的地方了。”
“有劳了。”苍微微点头，与感谢师一同，跟随着飘荡的黄符纸。
随着感谢师口诀变化，黄符纸越飘越快，两人施展轻功追赶。飞了半天的时间，黄符纸的速度才逐渐慢下来，最终飘飘荡荡地落在一座石碑上。
石碑的后面，是一座孤零零、光秃秃的荒坟。荒坟的四周，是一片凹凸不平的、荒凉的黄土地。
感谢师手结道印，向前一指，坟前的石碑上腾起一道青烟，逐渐一物在青烟中现出形来，正是另一张贴在石碑上的黄符。
苍走上前来，揭下贴在石碑上的两张黄符纸，默默收进袖中。
“怎会是一座坟？难道医天子告诉我他有一个地方要去，便是来看这坟中人吗？”感谢师围着坟冢转了几圈。“也好也好，知道他不是去了什么阴险之地，老师我也就放心了。”
“不能排除医天子在此地见过什么人的可能。”
“这……”感谢师摇了摇头，“弦首你不是说，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要随意猜疑吗？”
“是。”苍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座孤坟。“医天子默念倦收天之名，而后来到此地。墓中之人，或许也倦收天有关。”
感谢师念着墓碑上的字。“蒲公英之墓……蒲公英是人的名字吗？”
“应是如此。”沉吟片刻，苍开口道：“吾欲双管齐下，查探此事，还需老师汝之帮助。”
“弦首请直言吧。要是能因此洗清医天子的嫌疑，那不就很感谢了。”
苍点一点头。“吾会从原无乡和魄如霜方面，询问蒲公英其人的身份。而老师能否创造一个机会，让医天子与倦收天会面，从旁观察两人的反应？”
“正好！”感谢师双手一拍。“小山被逝光击落山崖前，逝光似乎说恶龙臂是天疆之力，我本来就打算和医天子一同去黑暗道，向倦收天和原无乡询问有关天疆和恶龙臂之事，只是医天子推说要去别处。我再和他说一次，他可不能再推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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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琉璃仙境养伤半个月的绮罗生，伤势即将彻底恢复。而在天波浩渺久等绮罗生未回的北狗，终于放心不下，带着小蜜桃，亲自上琉璃仙境探望挚友。
绮罗生虽对北狗的来访颇感意外，终究还是定下心来，下定决心，对北狗说了掌时之神和苦境生物逆生的真相。
北狗沉默了半晌没有吭声，只是一会儿摸摸自己脸上的狗头面具，一会儿拍拍小蜜桃的脑袋，一会儿又在屋里走上几圈。虽然不肯说话，却一刻也闲不下来，看起来倒没有太过消沉。
“最光阴，你要去哪里？”绮罗生手中雪璞扇“唰啦”一声合上，伸手拦下了要踏出房间的北狗。
“我要出去看星星。”北狗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绮罗生，露出的半张脸一副无辜的表情。
“现在还是白天，却说要看星星，你该不会是受了刺激，头脑坏掉了？”绮罗生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担忧地望向北狗。
“我开玩笑的。”北狗说道。“我要去时间城。”
“最光阴你……”
“放心，我对那个天界神殿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去时间城，是要和掌时之神说，把我养大的是苦境的时间城，我闯荡多年的是苦境的江湖，我现在最好的兄弟，是苦境的绮罗生。”
“哎呀，”绮罗生忍不住一声轻笑，雪璞扇重新展开，遮住半边笑颜。“你这是要向掌时之神宣战吗？不要拖吾下水啊。”
“要说下水，当初是你拖我下水的。我第一次坐船，坐的就是九千胜的船。”
“耶……”绮罗生笑道：“当年可是你自己不老实坐好，掉入江中，结果害吾也跳进水里救你。”
“哈。这么说，你我之间的旧账，是翻不清了。”
“是好兄弟就不要翻旧账了。”绮罗生拍拍北狗肩膀，退开一步，让开门口。“吾温一壶江湖浊酒，等你回来共饮。”
“好。小蜜桃，走啦！”北狗踏出房门，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有一点我要纠正你，白天也是有星星的，只要用心感受，就能够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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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时间城里，与日前素还真和叶小钗所见满目疮痍之景不同，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片蒙蒙白雾遮掩住时间城的断垣颓壁，上下翻滚的白色水汽层层叠叠，打湿了衣摆，氤氲了视野。
曾经的日晷光之子、掠时使者再次踏入这片熟悉了百余年的领域，目所能及之处，却全无记忆之中的形貌。
“呜呜。”小蜜桃低声叫了两声：雾太重了，看不清路。
“没关系，时间城我闭着眼都能走进来。”北狗答道。“小蜜桃，好好跟着我。”
越往时间城深处，雾气便越重。小蜜桃紧紧挨着北狗的身体前进，生怕迷失在浓雾里。
走至似乎是过往时间城主享受下午茶的大堂，北狗回头看了看，小蜜桃还牢牢跟在身边。再抬头看看，天之裂缝隐约可见。雾气一荡，又似乎是自己看走了眼。
“喂，城主，掌时之神，你听得见吗？”北狗抬头上空中喊道。
“汪汪。”小蜜桃坐了下来：人家是神，你喊那么大声，和不喊也没差。
“你话太多了。”北狗说道，却还是将声音放低了一些。“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来和你说，我喜欢苦境。我不知道我是什么神之子，也感激你把我养大，历练我这么多年，但你要是和苦境为敌，我老狗第一个反对！”
等了一会，空气中没有半点声音，连自己的回音都听不到。
“哼，不理我。”北狗抱怨了一句。“算了，反正我今天是来宣战的。我要站在苦境这一边，叫那个逝光等着瞧，没有时之心，我一样迟早败他！小蜜桃，走了，回去找绮罗生。”
话音落下，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北狗回头看了看，不见了小蜜桃的踪影。
“小蜜桃？小蜜桃？”呼唤几声，仍是没有声音。
北狗摇了摇头，自语道：“没听见奇怪的声音，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小蜜桃应该是自己走掉了。小蜜桃的狗鼻那么灵，就算看不见路，也能靠鼻子走回琉璃仙境，我先回去等它吧。”说罢，北狗迈步离开大堂。
忽然视野角落里似乎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北狗猛地转过身来，再仔细看时，却只见雾气翻滚，一片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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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道东方五十里外，一座气派的牌楼高耸在入山的山道前。青石铺砌的台阶一级级向山上延伸，道旁的古树历经四五十天的逆生依旧一片苍翠葱郁，与红漆青瓦的牌楼相映成趣。牌楼上方悬挂一匾额，上书金灿灿三个大字：万道门。
苍翠之间，匾额之下，山风抚动。三道青光闪过青石阶梯，直达山顶大殿之前。
青光猛然顿形，山龙隐秀负手而立，环视广场上因惊诧万分而一片寂静的万道门众道子。
森狱双魔鬼面刀、魔火双锤在手，一左一右分立山龙隐秀身后。
片刻的寂静过后，众道子中爆出一阵或惊愕或愤怒的吼声：“你们是什么人！”“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万道门！”“让你们见识见识万道门的厉害！”
顿时，山龙三人被一众杀气腾腾的万道门弟子团团围住。几十把剑明晃晃地，指向包围的中心。
“在下山龙隐秀，求见贵门门主。”山龙隐秀抱一抱拳，声音沉着温和。
“等等！”众道子中有一人喊了一声，包围圈中的其余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来，让那人走进中心。“果真是山龙隐秀。”
此人相貌平平，衣着却不似普通弟子，下颚上一把灰白的胡子，似乎在众人中有些地位，想必是长老一类。只见他亦向山龙抱拳施礼，说道：“月前我与众位武林同道曾至天波浩渺拜会山龙先生，不知先生可还记得？”
“山某记得。”山龙隐秀答道。“当时山某对逆生一事知之不详，无法做主。但今日情势所迫，山某也不得不出手了，因此特来拜会。”
此时门中几位位高权重之人都自大殿内出来，喝退周边包围的弟子，走至近前。当前的门主说道：“贺长老曾说有一山龙隐秀，与六弦之首和银骠当家齐名，仪表不俗，气质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万道门门主，幸会先生。但可否请先生先解释一下，你身后这两只魔物，又是怎样一回事？”
“嗯？”猘儿魔怒上心头，双锤交错，一步踏出。
“猘儿，退下！”翼天大魔喝道。猘儿魔瞪视着万道门门主，极不情愿地退回山龙隐秀身后，将举起的双锤放下。
“阁下可知现今黑暗道转移百姓之事？”山龙未对门主的问题做出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万道门门主虽为不解，却仍是点了点头。“有所耳闻。听说黑暗道外排队按照年龄由小至大排，我门中弟子功体皆比常人深厚，俱是百岁之人，所以秦假仙并没有叫我们参与排队。”
“但你们可知，每日能向道境转移的人数只有百余人，单是排在队里的那几十万人，都没有可能等到全部转移，就要因逆时而消散了。苦境几百万人，又当如何解救？”
“这……”众道子面面相觑，有人低低叹息：“终是逃不过一死吗？”
修炼百年之人毕竟与一般百姓不同，听到如此噩耗也不过叹息一声，随遇而安。
“但山某还有一法，可救苦境百万之民。只要循当初逆海崇帆三十万信众献祭黑海之法，便能打开森狱通道。以苦境现今逆时的不利状况，森狱断无侵占苦境的道理，反倒与苦境一样，以时间城为敌。通道一经打开，森狱便能接纳苦境百姓。以三十万之众，救几百万性命，诸位俱是修道之人，当知其中轻重。”
万道门众人皆深深吸气，目光停驻在森狱双魔身上，反复打量，似乎在努力消化山龙这一番说辞。
“你说的有理，你与弦首和银骠当家一路，我们相信你。我等修道人无欲无求，也甘愿为百姓而牺牲。但……让苦境投靠森狱，却是令人难以接受。”
“非是投靠，而是合作。”山龙隐秀微微摇头，双目微阖一下，而后抬起头来，一身正气凛然。“与森狱合作，并且选择牺牲三十万人，这是素还真、六弦之首和道真双秀这些正道领袖所不愿担也不肯担的。但山某一介隐士，本不在乎这点微名。面前便有解救苦境百姓之法，山某无法视而不见、欺世盗名。任何骂名，便由山某一力承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