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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十二章 ...

  •    深呼吸……又一次深呼吸……
      我站在这里看着这条黑不见底的走廊口好象已经很久了……真佩服自己头脑一发热就直接冲过来,可是为什么偏偏一站到这里就整个人又冷却下来,再也没有勇气迈开自己的腿,只是我有那么一种感觉,我心底的疑问也许在那里可以找到答案……
      最后一次深呼吸……
      走进那黑的不见底的走廊,空气中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
      是我的错觉吗?感觉这走廊的光线暗淡了许多,黑暗中有一些声音,轻巧得如同精灵在你的耳边飞跃,又似女人低声浅笑,一阵近一阵远得飘忽不定,眼睛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得到,脑海中不可抑制得跳出了那个画面,白色透明的蕾丝影子若隐若现,深埋在黑暗中的脸看不到表情,只能看见她面颊处苍白的轮廓和蓬乱干枯的头发。
      那个女人在笑……
      没来由的一阵风从我的背后掠过,将衬衫帖着我那早已被冷汗浸湿的背,冰凉冰凉的,猛得打了一个冷战,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地下室的墙壁上有点湿,感觉就像是摸着一块还没干透草纸墙,也许是因为接连几天的大雨吧,空气里都泛着股湿湿的味道,凉凉的感觉侵蚀着我的指尖,不怎么让人舒服。
      靠着手电筒的光将黑暗暂时得趋散,总觉得黑暗里头躲着什么东西,在我把光挪过去的时候刷得一下逃开,然后又慢慢渗透到别的地方,躲在某个角落里用那双细小的眼睛盯着你瞧,甚至,时不时得出现在你的身后,吹上一口气,或用它的小爪子撩过你的头发。
      很不好的一种感觉。
      特别是在我路过停尸间的时候……
      提醒过自己不要转头去看,却在光线略过的时候不知道是本能,还是其它什么,终究还是忍不住转头瞄了一眼……
      三具尸体。
      以各自古怪的姿势在地上躺着,在那几块肮脏的满是血迹的白布下面,勾勒着一具具身体的轮廓,以及露在外面的青色的满是班驳的手臂,还维持着死时的样子,看起来很诡异,再加上那看起来似乎是在微动的白布,如同白布下人人还在呼吸似的,随时可以跳起来向你走来……
      头皮一阵发麻……
      赶紧将手电的光转回来,摸索着走廊两边的房间,如墨似的黑弥漫在光束的四周,打着古怪的旋,如同是给走廊遮盖着一层层的黑纱,只是门现在都已经被锁上了,也许是因为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件。
      感觉跟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么,只是盲目得试图去打开那一扇扇的门,可是门锁除了发出沉闷的两声“咔咔”声之外,就不再有任何变化。
      于是我转过头,继续向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黑暗,一眼看不到底的黑暗,重复的景物不断得从我的眼前略到我的身后,我尝试着从将手电筒的光从窗□□如禁闭的房间内,而每一间房间几乎都是一样的简单,除了一张床,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直到我走过一间打开的房间。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就是我撞上那疯女人尸体的地方。
      停下脚步,我驻足在这房间的门口,缓慢得用光线照过这房间每一个角落:一张被割得破烂的床和同样被划得伤痕累累的小柜子,仅有几个平方的小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是给病人居住的。
      地上还残留着褐色的血迹,但早已经干涸,走路的时候,我很刻意得避开它们,总觉得踩到了是不太好的,那女人死在门口,所以房间里面除了落了厚厚的灰之外,其它倒也没有什么。
      总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我转身出去,却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得从门口走过,那分明是人的轮廓……
      条件反射得举起手电筒猛照,不出意料的什么都没有,也顾不得地上的血迹了,赶紧跑到门口,来回两边察看了数遍,哪有什么人影,真是见鬼了!
      鬼……
      浑身一个冷战打得牙根都撞疼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克制的情绪又泛上来了,正盘算着回去叫上人一起来吧,手电筒扫过的地方却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扇把手有点变形的门。
      门上隐约几个凹陷,门把手已经陷了进去,露出门栏侧面的半块铁皮。
      记得之前欧勇曾踹过的大概就是这扇门,那力气真不是盖的,估计再来一下这门就会倒了。凑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得观察了一下,狐疑着转了转把手,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用力推了推,门依旧未动,于是干脆侧了个身,猛撞一下之后,竟也被我撞开了!
      跌跌撞撞得冲进屋里,还没等我站稳,扑鼻而来的一股恶臭差点让我把胃都翻了过来,几个恶心之后,屋子里的空气稍许流通了一点,刚想抬起手捂着鼻子,却发现手电的光束下照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握着手电慢慢靠了上去,床上的人穿着病号服,看体型是个男的,一块医用屏风挡在他头前,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是看到他裸露出来的干枯的手脚,就像那个死掉的疯女人,干得好似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喂,喂”得叫了两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脑海中想起顾萍曾提起的另外两名重症病人,不会那么倒霉总是被我撞上吧?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得走到床边,他依旧一动不动,好象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似的。
      我抬手将那扇白色的屏风轻轻移开,手电的光毫无阻碍的照在那人的脸上,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张干瘪的脸,就如同他的手脚,薄薄得一层灰白的皮包裹着他的头颅,没有水分的褶皱布满了整张脸,眼窝已经深深得凹陷了下去,两团空洞洞的黑,如同是他的眼窝里没有眼珠似的,微仰着头张着那张干瘪的嘴,好象想要吸进最后一口空气,僵直的脖颈处裂着一条很深的黑色口子,枕头上,墙壁上,大片的黑褐色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一个死人,而且他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就是顾萍所说的已经昏迷的重症病人?!不对!不对!她骗了我们!
      脑子里一片混乱,蹒跚后退的脚步却被什么绊倒,身体猛得向后栽了下去,手电的光在眼前一阵迷眩,“匡”得一声砸在地上,咕噜噜得转了一圈,光线又照回到我的身边,一阵阵的痛电流似的跑遍全身,我滋着牙睁开眼,却发现地上躺着个人正直直得盯着我瞧。
      那是顾萍。
      我惊叫着向后退去,几下就顶到了墙角,无路可退,颤颤巍巍得看着躺在地上的顾萍,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嘴里的牙齿发出的“咯咯”声……
      顾萍没有动,光线从她的脑后照来,所以她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眼睛却很清晰,只是那眼神……没有生气……
      我尝试着叫了她两声她却依旧没有反应,她的眼珠微微往上翻,直钩钩得看着我,她的脸上,脖子上和手上隐隐约约得爬满了一些暗色的斑纹,光线下看起来有点怪异。
      直到我看清她脖子上缠着的东西,冰冷的寒意立刻窜遍了全身,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和那遗失的手电,我惊叫着飞奔而出,逃!我要逃!走廊两边的门飞速得被我抛到身后,模糊中,那些站在门后的白色影子把它们那张张苍白的脸贴在门窗上,发出一阵阵得笑声……
      我会停下来是因为我在地下室的楼梯口撞上了王医师,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连眼镜都差点掉在了地上,最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跟着我一起叫起来,看来他也被我吓得不轻。
      语无伦次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估计没人能听懂,王医师推了推歪在鼻梁上的眼镜,一双眉毛皱得老紧。
      “你慢点说,慢点说,” 王医师抓着鸟窝似的头,一脸无奈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我……顾萍……那个……尸体……”结结巴巴得颠来倒去,感觉自己像要疯了似的,神经越绷越紧,王医师一头雾水得看着我,却突然毫无征兆得猛得一声大叫,大吃一惊的我竟然张着嘴忘记了说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我终于安静下来,王医师急切得问到。
      深呼吸之后,我将之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得告诉了王医师,已经死亡的病人,顾萍的尸体,以及依旧缠绕在她脖子上的那根绳子……
      在我陈述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王医师都没有说话,深锁的眉毛下,眼睛被玻璃片的高光遮挡着,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你是说……顾萍死了?”
      我点点头。
      “最近我都是让顾萍去检查病人的情况,因为这里有太多的病历资料需要整理,我真不该让他独自一人去……等等!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王医师的话让我回想起什么……门口的黑影!是的!我曾看见有人走过走廊,只是这么短的时间……
      “总之,我要去看一下,月心,你可以一起去吗?”
      我可以摇头吗?我很想摇头,可事实是我最终还是点头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理由……
      我咬咬牙,跟着王医师一起再次回到了那阴郁的地下室走廊,只是这次多了一个人,多少让自己的心里安稳了一些,可是越靠近那房间,心里就越恐惧,忍不住停下步子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一直在打颤。
      “你怎么了?”发现我停下来了,王医师转过头来看着我,“是不是害怕了?”
      我的身子早就吓僵了,呆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王医师叹了口气,把我带到旁边一间敞开着的护士站,并把手电塞到我的手上:“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没问题吧?我到前面去查看一下很快回来。”
      看着王医师独自回到黑漆漆的走廊,而且他将唯一的手电也给了我,那他这样不是很危险?迟疑了一下我追到门口,却早已看不见他的人影,如果我现在追上去应该可以碰得上吧?但是他又让我留在这里……
      犹豫着,护士站里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拉起地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随手将手电放在了桌上。
      不知道王医师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有问题,那个变态杀手果然是我们中的一个吗?那他下一个会杀谁?是王医师?还是我?现在顾萍也被杀了,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顾萍的尸体似乎有点不太对,那病人的尸体是已经死了数天的,顾萍的尸体上却出现了与病人尸体一样的尸斑,可是我几个小时前才见过顾萍,不是吗?……
      本能得撮了撮手,因为害怕,我已经手脚冰凉,这个时候叫我跑恐怕也没力气了,桌上的手电将一道直直的光束射在对面的铁柜上,泛着冰冷的颜色。
      越来越冷了……
      我在椅子上缩了缩,对着拳头哈了口气,指尖已经变得冰凉,王医师怎么还不回来呢,想着,余光却瞥到一个人影走过门口,白色的褂子随着他的步履轻轻扬起。
      “王医师!”
      我腾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笑容还僵硬得挂在脸上,却看见那白色的褂子在护士站的窗口前飘了一下又不见了,已经走过去了吗?
      随手抓起桌上的手电我急急得赶了上去,抬手照过前方却只是看到褂子的一角消失在一间病房口,王医师的动作怎么这么快?还是他回来找我却跑错了房间?
      可是当我站在那房间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了,这里的房门都是锁着的,他是如何在这么快的速度下无声无息得开门进房间的?我看着手中的这个锈迹班驳的门把手,冰冷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到整个手臂,手腕稍使一点力,门竟然开了!
      这里的门应该都是锁着的呀!我刚才不是才确认过吗?可是现在却毫不费力得就被打开了,究竟……
      手电的光闪烁了几下,把我本就绷得很紧的神经差点拉断了,随着光源的恢复,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灰尘弥漫的房间,连空气似乎都变成了灰色,而同样的,一块白色的医用屏风当在床前,将整张床遮了个严严实实。
      “王……王医师?”
      小小的房间内没有一点声音。
      我咽了口口水,一步一步得靠了上去,床上会有什么呢?尸体?该见的我都已经见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咬咬牙,抓着屏风一用力,屏风刷得滑到了一边,顺带掀起了地上的灰尘。
      空荡荡的床,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期待着床上会有点什么,比如另一个病人,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什么都没有,是的,什么都没有……
      欣慰得低下头,长长得出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屏风似乎有点不对劲,它只是停在一边,而我原本以为它会撞到墙边,因为害怕,我使的力不小,可是,它现在只是停在那里,离墙还有很明显的一段距离,就好象,它被什么东西挡在那里了……
      一阵凉意从脚底一直钻到了脊梁骨里……
      我举起手电一步一步靠了上去,黑暗的影子越来越清晰,直到它完全暴露在手电的光束下,那是一只人的脚。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屏风被一条小腿当着,正好遮挡住了身体,看姿势,应该是个人岔开了腿靠墙坐着,无声无息,垂在两边的双手将他的白褂子压在了身下,我脑袋里一个激灵,赶忙将屏风拉开,却看到那人垂着头,黑色的头发上落满了灰尘令他的头发都变成了灰色,面颊上满是青色的斑迹,脖子上缠着一根黑色的电线,褂子的胸口别着一块铭牌,我将手电的光直直得照在铭牌上,照片的旁边有那人的名字和职务。
      “王医师!!……”
      我看错了吗?如果这具尸体是王医师,那我认识的王医师又是谁,相同的名字,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死了,另一个还活着……
      “月心,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声音,我猛得转过头,王医师正站在门口一脸微笑得盯着我瞧,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墙边的尸体,微微侧了侧头,嘴角仰起了冰冷的笑,一步一步得向我走来。
      “我不是让你留在护士站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身体颤抖着,我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着他一步步向我靠近,我却连逃的勇气都没有,冰冷的寒意侵蚀着我整个身体,我看着那张狞笑的脸,恐惧侵蚀着空气。
      “你……你不是王医师!!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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