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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拔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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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风采,夜色破晓。 ——匿名
似乎是终于确认眼前的大蛇丸再也不是自己记忆里聪明而听话的弟子了。
三代有些干瘪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决然的神情,下垂的眼角,皱巴巴的皮肤,再平凡不过的老人,却有着一种时光积淀后所带来的气势。
在那一双有些混浊的眼里散发着名为坚定的光辉。
已经苍老而萎缩的身躯,却仿佛依旧蕴含着无以伦比的巨大的力量。
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曾经在战场上英勇作战的身姿,让敌人谈者色变的忍术大师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的回忆。
可他守护木叶的初心从未改变,即使背负了罪孽,做出过错误的决断,也未曾变过一丝一毫。
和他同一时代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目睹过太多同伴的死亡,经历过太多的失去,一代一代的人为了村子死在了战场,如今他一手养育的徒弟却站在了村子的对立面。
在这场不能退缩的战斗里,那个平日行事有些庸碌的老头子,外表冷硬却容易心软的老头子,作为一个影,守护着木叶村。
深知自己已不是大蛇丸的对手,三代火影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使用了尸鬼封尽之术,献祭自身生命,召唤死神,下定封印的术。
“是不是当了火影就会异常喜欢这个看起来很高大上的忍术啊。”一个有些不正经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朝鸦按住了三代结印的手。“好歹给后辈们留点希望啊,如果一个二个都成了短命鬼,以后谁还想当影啊。”
看清来人后,三代面色稍霁,道:“没办法嘛,人老了啊。”
大蛇丸的神色阴郁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结界中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根忍也这么尽心尽力地工作了。”
“不知道呢,可能是我尊老爱幼吧。”
“呵呵,是么?”大蛇丸伸出舌头舔着手里的苦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吗?我很好奇呢?”话语未落,无数蛇影从他口中射出。
“当然,就是这样啊。”双眼微眯,朝鸦动了。
兔起鹘落的一瞬间,朝鸦已闪身避开,并挥刀砍下了大蛇丸的右手。
“这是……飞雷神之术。”大蛇丸瞳孔紧缩。“竟然是你!”他不掩惊讶,仿佛看见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沉默了半晌,大蛇丸忽然笑了起来,“怪不得,呵呵呵呵,木叶这些年还真是演了一手好戏,谁能想到,血煞之鸦根本从头到尾就是你们的人。”
“煞鸦,我还真没想到是你,你竟然还护着这个害死了你老师的恶心的村子吗?”
“看着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笑着,你不恨吗?”
“还是,你也沉静在这种虚伪的温情里,忘了那个人的死呢?”
仿佛蛇类般的金眸紧紧地盯着猎物,让人不寒而颤。
刻薄的话语像锥子一样射来,昔日血淋淋的伤口又被重新撕开,发出一阵阵的钝痛。
心底埋藏多年的种子仿佛就要破土而出。
“那又怎样呢?且不论害死老师的并非木叶,而是另有其人,只因为这是老师最爱的村子啊,如果要毁灭的话,也应该是我亲自动手。”
朝鸦语调冷淡,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
但低敛的眼睑下翻滚着某种暗潮汹涌的深蓝,显示了他此刻的压抑,仿佛某种近似于癫狂的情绪正在发酵,在这个被木遁包围的狭小空间里,似乎连空气也紧绷了起来。
“朝鸦,当年那个人义无反顾地抛下你去死,所以把他所爱的人,物都毁灭掉,让他后悔好不好?”大蛇丸声音粘稠,却仿佛有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留着有什么用呢?这种地方,这种地方!!只是不断的让人牺牲,让人失去,让人感觉到痛苦罢了。”
“来吧,抛开那个虚伪的世界,你将看见以前从未见过的盛大的风景。”声音中带上了某种志在必得的气势,大蛇丸紧紧地盯着朝鸦,笑容肆意。
三代不禁侧目,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
在才是真正的煞鸦,血煞之鸦,那个从无数战场上走出来的修罗,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之子。
只是站在一旁,就仿佛让人看见了充斥着血与火的战场,漫天战火,满眼鲜血。
心脏上的某个印记微微发烫,拼命地压抑着那个叫嚣着毁灭的声音。
代表理智的弦就将要绷断,像是即将失控的火车头。
他痛苦地弯下了腰,本能地去寻找那个让他安心的存在。
朝鸦抚上了那个绑在手臂上的,掩盖在衣袖下的木叶护额——那是——属于波风水门的护额。
心尖忽然颤了下,尖锐的痛仿佛被安抚了。
凝炼的煞气忽然就消散于无形。
“啊,你说的很对,”朝鸦轻声说,眉眼中带上了几分温顺的悲伤。
“但是,我不能。”语调温柔。
他收起了周身骇人的气势,仿佛刚才如同炼狱般的杀意只是一场错觉。
“呵呵,竟然破了我的术,你还真是不可小看啊。”
自古音能惑人,大蛇丸在话语间加注了查克拉,是以言语变成了最为尖锐的利器。
他被砍去的右臂已经重新长出,了无伤痕。
“阴愈伤灭。”三代在一旁喃喃到念出了忍术的名字。
摆脱了音忍术的影响,朝鸦又恢复了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情。
他随手拔出了刀。
那是一把十分普通的刀,两尺长,一寸宽,和平日里暗部所用的刀无甚差别。
但大蛇丸却戒备起来,狭长的双眸里泛着某种冷血动物般的寒光,忌惮的神情一闪而过。
煞鸦以刀法闻名天下,以一刀之力可战八尾,挡千军。
普通的刀,因为使用它的人,成了致命的杀器。
举刀,持平,横斩。
一刀破空,无可阻挡,一刀风采,黎明破晓。
朝鸦的速度很快,并不仅仅是刀速,而是指他整个人,对敌人的观察,对战斗的判断,进攻,格挡,早就成了融入血肉的本能,在战场上磨砺出的诡变犀利的刀法,刀刀入骨,宛若鬼神。
就仿佛被野兽盯上,连结印的时间也没有,大蛇丸只能用意识操纵着两个傀儡去抵挡。
而朝鸦竟是转眼间又攻到了眼前。
几处要害被击中,即使有着阴愈伤灭的术来愈合,大蛇丸也感到吃不消。
他的眼中划过一道凶光,拼着本体被砍去大半个身子的代价,无数蛇影袭向朝鸦。
电光火石的一霎那,金属相撞的声音清脆如玉器,朝鸦架住刺向三代的匕首,手腕一动,将大蛇丸拦腰斩断。
“啊啦,三代大人,看来我失手了。”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朝鸦语调郁闷的说。
大蛇丸已经倒下的尸体变成了一层褪下的蛇皮,他的本体却已经不知所踪。一代火影和二代火影做成的傀儡也倒在地上,变成了两堆泥土。
朝鸦本已经察觉了大蛇丸的逃走,却不得不挡下刺向三代的匕首。错过了最佳时机,想再找到大蛇丸的本体也就难了。
“罢了,走吧。”三代看着动乱后的木叶不知再想着什么。
血红色的夕阳尽染天际,倒塌的建筑,火遁留下烧焦的痕迹,细细的黑烟一直上升到了灰蓝色的苍穹。
结界散开,朝鸦将四个设立结界的音忍揍晕后扔给了赶来的暗部。
遥遥看向远方,九尾和一尾大战后的森林变得坑坑洼洼,天照还未熄灭的黑色火焰静默地燃烧着。
木叶又经历了一次灾难的洗礼,索性没有太大的伤亡,不日后,这棵老树将再次焕发生机,勃勃生长。
这次动乱里,不少木叶新秀初露风头。
九尾人柱力配合着队友还要他的老师卡卡西击退了暴走的一尾,而宇智波家的少族长更是带领着族人阻止了云忍乘火打劫的举动。
而新一批的下忍大多也都应对得当,帮忙守住了村子里的要处。
“这么说,这次暗部失守了。”朝鸦躺在长长的沙发上,翘着一只脚,黑色的木屐悠闲的晃动着。
“接到消息后,他们确实采取了措施,没想到还是被药师兜钻了空子。”宇智波止水一边批改文件,一边不咸不淡的回到。
“呵,”朝鸦意味不明地嗤笑了声。翻了个身,打起了盹儿,引得前来汇报任务的根忍不住的侧目。
待人走了后,宇智波止水一手抄起桌案上的书籍朝着朝鸦脸上砸去。
“要睡自己找地方睡去,别在这儿碍眼了。”砸了人后,宇智波止水淡定地收回了手。
“哟,怎么几年不见,脾气愈发的大了。”
朝鸦将脸上的书拿了下来,睡意未醒的揉着脸,“再说了,这种时候,到处都在重新布署,我不得避避嫌啊。”
“你还知道避嫌啊,我看你在这儿不也呆得挺自在的么。”
“那不一样,我要动根部也太容易了,根本不用准备。”
“这话你也真敢说。”似乎有些感慨,宇智波止水停下了笔,望向朝鸦。
“那是,当初在团藏老爷子手上不也被我抢过来了吗?”朝鸦依旧靠在沙发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得瑟劲儿。”似乎是看不过去了,语调有些嫌弃。
室内又安静了一会儿,朝鸦看着天花板发呆,宇智波止水桌上厚厚的文件渐渐从左边垒到了右边。
“对了,之前鬼之国的情报据点不是出问题了么,现在怎么样了?”忽然想到了什么,朝鸦问到。
“派人过去了,还没传消息回来。”
宇智波止水继续笔不离纸地写着什么,安静的室内笔触沙沙的声音格外清晰。
“怎么,你想去啊?”
“是啊,整天没事干,都快要发霉了。”
“悠闲几天不好么,跑了这么多年。”
流畅的笔触停了下来,宇智波止水看着某份文件皱起了眉,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所以才不习惯啊,何况这么多眼睛盯着呢,觉都睡不安稳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宇智波止水的语调有些恶劣。“还真是同情你,三代不是想退了么,所以在五代上任之前,你估计都得老老实实的在木叶呆着了。”
“所以我才心烦啊。”朝鸦用手捂住眼晴,哀嚎了一声。
看着朝鸦萎靡不振的模样,宇智波止水唇角上扬了几分笑意。
“对了,你要是无聊,就去找几个忍术卷轴看看吧,这些年根也存了不少,别太弱了哪天一不了心就死在外面了。”
“谢了,哭包。”朝鸦懒洋洋地道谢。
“……臭小子。”宇智波止水瞪了他一眼,笑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