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只竹妖》箨兮

3、善变的小姐

　　媚兹刚到家门口，便看见小狐捧着一篮子的合欢花。
　　“小姐——”小狐委屈地瘪瘪嘴，“刚刚那位大娘说是王爷让他送来的。”
　　媚兹看也没看，“扔了吧。”
　　想了想还是回头，“对了，不要扔在府里。咱家后院外面有条臭水沟，就扔到那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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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正猫着头的小厮脸上露出难看的猪肝色。
　　于是。
　　王府里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沈佑施施然坐在凉亭之中，手中晃着一把折扇。见那小厮快步跑来，啪的一声收起了扇子，正色道，“怎么样？”
　　那小厮只额头冒了一圈汗，“奴才，奴才不敢说。”
　　沈佑只又打开了扇子，黑着脸，“你说，本王不会罚你。”
　　小厮抬头又偷偷看沈佑，只地地道，“南家的小姐见了那花，只说了一句话，‘扔了吧’。”
　　沈佑的脸色开始发青。
　　“对了，她后来又说，不要扔在府里，扔去他们家后院的臭水沟里。”
　　只听见“嘎达”一声，那把折扇硬生生的断了。
　　话闭，小厮还紧张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真是个蠢人。
　　沈佑淡定地站起身来，“本王没事。不过是觉得那花可惜了，对了，你明日替本王买一马车的合欢花送去南府。”想想又强调道，“从明日开始，每天都去。”
　　什么叫没事找事？什么叫自讨没趣？说的就是他们家王爷这样的。果然是，王爷的心事，你别猜。
　　那小厮颠颠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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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晚膳的时候，小狐觉得她家小姐有些不对劲儿。比如平时吃饭的时候，小姐都是大叫着“饿死了”，然后豪气冲天地抓起一只鸡腿开始啃，一边啃一边瞄着碗里的另一只鸡腿。但是今天——，小姐十分温文尔雅地端坐在桌旁，只是夹些小菜，一边嚼一边露出淡淡地笑容！
　　比如吃完饭，小姐都是躺在椅子上，捧着一本《士商类要》，大喊为什么这天下经商的成功人士都是男子，皆是因为女子安土重迁。她以后就要做个志在四方的大商人！但是今天——，小姐竟然没有看她的《士商类要》，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根翠竹插在那个已经落了灰的花瓶里。动作温柔细致地好像那竹子是她娘亲！
　　比如小狐呆愣在那里的时候，小姐朝她温柔一笑，“我觉得像竹子这样清华其外，淡泊其中，清雅脱俗的气节非常适合我这样的女子。”而不是大吼一声，“小狐，我觉得外面那几根竹子长势不错，就砍了几根拿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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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小姐，怎么了？被王爷给气傻了？
　　于是，小狐悄无声息地把手伸到媚兹的额前，比了比，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热啊？”
　　“小狐！”
　　小狐哈哈道，“哈哈，小姐，我，我觉得其实，你以前挺，挺好的。”
　　“真的吗？”某兹苦恼道，“可是，我想，做得更好一些。”是的，前提是她其实觉得自己也蛮不错的，只是需要更好一些。
　　小狐绝倒。
　　“小姐，你以前就够好了。真的。”小狐发誓道。
　　房中一片寂静。
　　然后，是啃鸡腿的声音。一边啃一边嘟囔着，“你早说嘛，害我装得那么辛苦。我其实也觉得自己蛮好的，不过我是怕以后如果去找竹夕，竹夕会不会嫌弃我。不过现在看来”三下五除二，一只鸡腿只剩下了骨头，“其实，我已经不错了，对吧？”
　　“竹夕？”小狐显然抓住了重点。
　　重点是小姐做的事情不是因为王爷，而是因为竹夕！
　　“竹夕是谁啊？”小狐撑着腮，凑近到媚兹的面前。
　　“咕咚——”咽下去的声音，媚兹不好意思，又羞涩又腼腆地答道，“是位，是位公子。”
　　小狐忽略掉此刻满嘴都是油的媚兹，又凑近了些，“模样如何？家境如何？可娶妻妾？”
　　“……”媚兹瞥了她一眼，“才不告诉你。”
　　像变戏法一样，小狐伸开手，一朵粉色的合欢花此刻正绽放它的娇艳。
　　媚兹瞬间换了表情，一脸的单纯可爱加卖萌，“小狐，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我告诉你好不好？”
　　小狐满意地点头，把那朵花放到媚兹的手心，“喏，我只拿了这一朵。”
　　媚兹五指握紧，然后揉了揉，便只看见细碎的花粒儿纷纷扬扬地落在桌子上。
　　“模样嘛，反正比那个王爷好看一百倍。”说起竹夕，媚兹露出了一脸的荡漾。“而且，他很好。”
　　“比王爷好看一百倍？”小狐的脑袋里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勾勒出一张比沈佑漂亮一百倍的脸，因为，虽然沈佑很渣，可是他的模样，却是俊俏非常的。这平城的男子中，她见过最好看的，也就是沈佑了。
　　“嗯。你没有见过他，自然是想象不出的。”媚兹只撑着下巴，一边说一边想起遇见竹夕时的画面。
　　“那你怎么知道他很好呢？”小狐觉得，长得漂亮的男人要不就像是王爷这样的，他抛弃了小姐，不守约定，自然算不得好人；要不就像是平城里的一些贫困书生，只一味地抱着圣贤书，眼里只有功名利禄。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声音。
　　雨水从窗外打了进来，还夹杂着丝丝寒风。
　　“怎么下雨了？”媚兹有些恼怒，并没有催促小狐去关上窗户，“对了，今晚你不用陪我，只管回去睡觉。”
　　小狐有些疑惑，“那我先去关窗。”
　　“不必了。我，我想吹吹风。”媚兹着急道。
　　“想吹吹风……”黑线飘过。
　　于是，小狐便一脸无语的离开了她的小姐的房间。
　　媚兹走到窗前，看着这越下越大的雨，心里着实不太高兴。如果雨下的太大，竹夕就不能来了。
　　院子里有几株翠竹，青翠挺拔，最高的那根几乎触及到屋顶。雨水淅淅沥沥地从翠竹之上打下来，溅起的水滴绽开一朵朵水花。
　　媚兹想起从前小的时候，自己睡过的小摇篮便是竹子做的。其她小孩子的摇篮都是用藤条编出的，只有媚兹的摇篮，娘亲说，竹子硬，女孩子睡在里面也硬气些。所以，她现在果然是硬气许多吗？
　　风有些大，媚兹找了件外套披上，只坐到了桌子上，倒了杯水，看着袅袅的热气蒸腾开来。
　　她歪着脑袋，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则摩挲着茶杯，开始发呆。
　　想起竹夕的笑，竹夕的萧，还有竹夕覆上她脸庞的手指。她从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平日里看了那些小说也不过一笑置之，可是事情真的落到了自己头上，不信也得信。
　　只是这样大的雨，也不知竹夕会不会来……
　　昏黄的灯光下，媚兹的眼皮慢慢地垂下，然后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