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商略雨

7、描梅妆

　　建初六年，温帝失其踪，瑜倾禁军半数兵力觅之，不得。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温帝无嗣，只一弟耳，字花朝，年十五，流于宫外，拜于九玉道人门下，通五行，精医理，然其行乖戾，异于常人。后瑜迎其归宫。
　　长和元年，春，花朝即政，为易伤帝，上祀皇陵，赦天下，改元。虽帝已立，然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仅一十二年耳，已历两朝，易国颓势既现。
　　花朝喜歌舞，且善之，每令陪侍游宴，于宫女杂坐。或为艳歌相唱和，或谈笑嘲谑，时阳春白雪，时鄙俚亵慢，无所不至。然群臣无敢规正，瑜尝劝谏伤帝，另有贤良方正者作歌讽之。帝不以为意，酒酣，谐笑耳，曰:“此音不成调，改此一二若何？”
　　长和四年，泱帝领兵伐易，攻至洛城，伤帝出兵逆战。伤帝喜舞，其舞姿善蛊惑人心。帝于三军阵前，舞罢“艳刹”。艳刹者，鬼舞矣，一时呼声震天，兵卒骁勇乎如离弦之箭，非天兵不可敌也。当此之即，帝忽失其踪，易军失其首，乱矣。陈军乘势袭之，易溃败而回，然洛城由是属陈矣。
　　瑜于朝闻此报，病矣，缠绵病榻足月而，太医诊之，皆以不得治。一夜，月明星稀，恍惚兮有人影映于屏风前，其风姿绰约，似故人耳。瑜强起身，咳而问曰:“祁乎，祁？”美人轻笑未语。瑜惊病躯起榻而喜，复又似怅然问“乃此行探吾乎？亦或，接我矣？”美人亦笑，不答，目似调笑盈盈含光。瑜似恼又嗔自语道:“吾老矣，乃美胜于前，定不喜吾。”美人顿，俄顷近榻，笑而娇字字恍若情漾曰:“瑜，可愿描梅妆于我乎。？
　　“愿，胡不愿哉？吾自愿矣……”瑜不胜喜，纵笑。
　　翌日瑜薨于榻，年四十。
　　后齐史所记，瑜者，齐北萧姓郡王也，入易，谋官，以求敌情，是以惑于思帝美色，叛于齐，尝辅易三朝。后齐王革其籍，灭其满门。
　　又有南眠与其友凉对饮于花前，凉问伤帝其踪，南眠诡然笑曰:“泱帝耳。”凉愈求之，眠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