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商略雨

10、正少年

　　嘉安二年，易陈齐三帝盟于望京，苏相清流绝世风姿，悯帝昭聪察邪傲，二人引为知交，泱帝外宽内忌，不喜甚矣。
　　是日，天朗日清，碧波旷望，悯帝邀清流对饮风波湖上。昭把盏，笑曰:“美哉此等水声山色，若无人共赏，实觉无味耳。”
　　清流敬曰:“吾岂鬼神矣。”
　　昭但笑，曰:“吾愿携佳人一世也，非一时哉。”清流闻之，望悯帝，其颜肃，其神穆，非戏矣。顿首曰:“清流福薄之人，不敢妄言。”
　　悯帝覆其手，止曰:“清流浊世无双，清莹秀亮，焉能妄自菲薄也。”语未毕，隐隐乎有人声耳。回首望，湖畔泱孑立，其颜色阴郁。有随扈于前唤苏相，此消彼长。悯帝敛眉，恼云:“此我二人风月之时，碍眼者众，泱尤甚。”昭微嗔微怒状似孩童。清流浅笑耳。
　　近岸，邀泱帝同觞，泱笑，似有深意，清流扬首迎之，曰:“陛下可愿共饮。”悯帝曰:“玉杯两只，不足三人饮。”语毕，掷杯于湖心，其行无赖耳，清流哭笑不得，泱霁色微消。
　　日半，三人泛舟，悯帝时举箸布菜于清流，或曰:“此江南名点螃蟹馅小饺，鲜而不腻，愿清流尝之。”
　　泱帝冷笑云:“汝，竟不知清流素不食海味乎”
　　悯帝笑而答:“此馅海味具消，清流可试之，不敢欺君。”又或曰:“吾初品此点于平州凝碧楼，此后不能忘。”清流闻言，轻啮之，初显惊艳色，叹曰:“昭方真人也，不羁也，浪荡也，云来水去也，此点绝品也。吾甚爱之。”
　　泱帝握杯，忽闻杯碎，鲜血顺指流下，清流惊，欲起，昭执其腕止之。谓其左右曰:“此事不可外传。”后裂其衣，执布包于泱，泱惊于其行，未拒。清流亦惊之，后露怜惜意。悯帝笑云:“清流，吾真聪敏也，吾可怜也，吾直付终身也。”清流不禁而乐，眉若敛情，泱帝冷眼视之。
　　忽闻岸上马蹄阵阵，少年耳，鲜衣怒马，仗剑驰踏。红梅相映，侠气使然，冰姿自有仙风，玉骨何其风流。
　　悯帝问泱曰:“泱可识”自答曰:“自识耳。我尝闻诗千金句，实绝赞耳。清流以为何。”
　　清流嗤笑，对曰:“少年者，佳人也，良人乎，清流岂敢高攀，吾自不如也。”
　　泱帝方欲辩之，忽见昭颜色倨傲，有得意色，清流饮之如常，然愈冷，终按捺之，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