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释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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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直白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是不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是问心无愧的？我让出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司月，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姓‘李’？”他的身体蹲到一半停下，眼神怪异的瞅我，“为什么？我爹就姓‘李’，你说为什么？”
呃，我没说明白。“我……其实是想问你和前朝皇帝的关系，‘李’是国姓对吧？”他坐定，自然的拉过我的手抚着那枚戒指缓慢而清晰道：“我本是皇族，后来家生变故，最后只活我和姐姐两人而已。”司月还有姐姐？怎么没和我们在一起？“她死了，九年前就死了！”他幽幽的补充道，手上的力道大了些，戒指在我的无名指上留下一道淡淡刻痕。
落日半挂在天边染红了晚霞，彼此静默，只听得溪水潺潺流过的细碎轻吟……
“小银说，她不认识你；可你说，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那是怎么回事？”此时的他已经沉入了失亲之痛中，在这个时候继续问下去也许是在揭他的伤疤，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所有的真相，越早越好，失去记忆已经让我感觉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那让我恐惧，现在有机会能知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错过。
司月的右手在脸上拂过，抬起头，露出那个我说过很好看的笑容，“因为我们是指腹为婚，所以我认得你；后来我家没落，我也没有出现在你那前面十九年的生活中，她不认识我再正常不过了！”
“为什么我会遇到你？为什么会和你成亲？还有……”心中有太多疑问需要他来解答，我也不想再和他斗心斗智了，那实在太累，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到时候再做分析。“默默，你就不能一个一个来？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从第一个开始吧！”
他自问自答之后平静的向我陈述，“要说我们为什么会遇上，那只能说是缘分吧。当初我们两人各有一块玉佩，就是因为这玉佩我才认出你的。至于成亲，你说呢？我可没逼着你，当然是你自愿的！”
玉佩，我好象没这东西！“玉佩呢？”他闻言左手探进长衫，摸了好一阵，一块碧色半月型玉佩躺在他掌间，“喏，就是这个！你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我依言从他掌中捏住玉佩，指尖感觉此玉质地温润细腻，举起玉佩细瞧，色泽浓郁、鲜明又不失柔和，在月尖处用小篆刻了一个小小的“月”字，“司月，你不是说有一对吗？”
他的表情不自在起来，似乎不想说的样子，“默默，我……那块玉佩被我不小心摔了，你，你当时就是为了抢救那块玉佩而滑倒的！而且，这块其实是你的！”怪不得他当初一直很内疚的说我失去记忆都是他的错。不过到现在我都没听出他有任何隐瞒我的必要性，仅仅只是因为我那个皇后的身份吗？还有，他始终不愿正面告诉我家变的真相，既然我爹是宰相，他家是皇族，两家关系好象很不错，那他家遭变故对我家一点影响都没有吗？我还能进宫做皇后，总觉得很奇怪！
“司月，今天既然都放到台面上来说了，我希望你能原原本本告诉我一切，不要有任何隐瞒，在失去记忆的这些日子中你应该能感觉的到我内心的惧怕吧？”他眼皮微抬旋即落下，“恩，我说过了，有问必答！如果觉得哪里不对，或者有疑问的都可以提出来！”
“那好，你告诉我，在成亲之前你知道我的身份么？”他看着我的眼睛笑，默了许久，“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消息，本来以为你真的死了，但没想到你会诈死逃出宫，也没想到我们这辈子还会相遇！”
“六年前我被带回皇宫，后来呢？为什么你没事？”其实这个疑点非常大，他的身份特殊，我被抓了，没理由他能安然无恙的，皇帝怎么可能会容忍我在外面另嫁，还不去找我所嫁的那个人！
“我说的理由你会信吗？”他叹息似是心中无底的问我，“会，只要合情合理！”只要他的理由能让我信服我就信，不知他要如何回答我这个疑问。
“你被捉的时候正值我外出寻药，就那三天让荆国王爷得了空子发现了你，毕竟我们谁都没料到会被人发现，还是一个外族人。他把你当作筹码带回宫去，我知道此行险恶，仅凭我一人之力是救不了你的，我的身份还可能随时被揭穿，到时候更是雪上加霜！”
他顿下清了清干哑的嗓子继续道：“所以我去找了宰相，表明了我的身份和我们的关系，他出面救了你。毕竟你名义上不再是莫子言，可是血缘和亲情是割不断的。那次宰相见到我的时候听到了我们的故事，他暴怒，但是他很爱你，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所以，他必须救你，而我也在他的庇护下逃过皇帝的追查！默默，这个理由你信么？”他的语调一直是很平缓的，没有丝毫波澜，听起来半是回忆的口吻。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为什么皇帝会放了我？而且不再追究？”他片刻未停顿立刻接上，“我不知道，那是他们俩的秘密，至于到底用了什么做交易我就不得而知了，后来你与宰相见过面，他也没告诉你！现在觉得这些可信么？默默，我要听实话！”
“实话？目前为止，一切合理！”他眯起眼睛从我手中掠走那块玉佩放在脸颊贴了一会，“因为本来就是事实，当然合理！”
“宰相……有说过什么吗？”还是不习惯称之为爹，没有了记忆，任何人都是陌生的，即便曾经如此熟悉的人。“他只让我好好照顾你，说总算是实现了当年的承诺。他说以为我死了，所以才毁了约！”
这样看来两家的关系非常之好，当初还能指腹为婚，“司月，他们怎么知道生出来的就一定是两个不同性别的呢？”他轻哼着笑，“你知道自己上头有位兄长吧，其实我们两家指了两次才成的，第一次就是我哥和你哥，所以成了兄弟；我们俩倒算是争气，了结了他们的夙愿！”
从他的解释来看确实没有多大的误差，小银说我嫁过人，那就应该是司月了，至于我为什么就信了小银的话，很简单，她那次和我谈了半天，言语动作间隐约能看到我的影子，而且属于非常自然的流露，只有像她说的那样跟了我十年之久才会有那样的影响，短时间或是来欺诈我的是做不到那个程度的。
我想当初逃出宫，遇上司月并和他成亲，那应该是我自己的选择了，如果不爱那我是不会委屈自己或者只是为了实现上一辈的承诺而嫁给他，只是现在为什么就对他没了感觉呢？
司月掰正我的脸顺手捏了下我的鼻子，“在想为什么现在不爱我？为什么以前会嫁给我？”恩？他怎么会知道我心中所想？他用玩笑的口气笑着说：“看你的脸都皱成什么样了？心思全写脸上呢！”
怎么可能！“哎，你别不信啊！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刚才肯定在想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有种崩溃的感觉，他真当自己是我肚里的虫子，什么都知道！
我趁机试探，“那你也知道之前……”“恩，我只是在想既然我们以前都能处的很好，感情稳定，不可能失去记忆了之后变化那么大的，应该是还不适应现在的环境所致。默默，就当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们都没变，只是环境变了而已，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未变过！”我还未说完便被司月打断了，他的语气很诚恳，脸色有些紧张，仿佛是怕我拒绝他。
仔细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猜疑和不安中度过，哪有心思去想和他之间的感情问题，既然他说的一切都合理，我也该信了，毕竟当初是自愿嫁的，小银那时还小声附带了一句话，她偶然间听到我大哥说我很在意后来嫁的那个人，那应该说明我和司月的感情算是不错的吧！
我猛然间想到他说我们八年前有一个孩子，如果是那样的话与他所说的对不上号！“司月，孩子是怎么回事？八年前我们应该还未成亲吧！”他明显一怔，手逐渐收拢，眼神也有些闪烁，我逼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实话！”
“孩子……是你和他的！后来掉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那段往事是你的禁忌，所以我只是知道大概而已！”心陡然一沉，我有预感，当初离宫或许和孩子有关。我的那位皇帝夫君到底怎样的一个人呢？
“那皇帝他现在已经死了？”国家被占领，除了死路一条还有第二条路么？“呵，他还活着！被囚禁！”我注意到司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笑，只不过是冷笑！皇家的事永远都是最黑暗的，“司月，我们就这样过日子，千万别想其他的！”我怕他心生报复的念头，直觉他家被灭门远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他的左手向我这里靠来，将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理到我耳后，手指轻柔的捏着我的耳垂，头顶响起一阵“扑腾”声，我微抬起头，一排大雁向南飞去，准备过冬了呢！新的一年也快到来了，到时候我就足有二十八岁了，女人最美好的时光早已逝去，现在只是找个合适的人过日子而已！
脸上拂过一阵温热略带凌乱的气息，唇间逸出司月的轻叹，“默默，我们从头来过……”我想问他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不告诉我所有的事实，不过即便他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
李司月，那天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给我冰火两种感觉呢？抑或那只是错觉？我开始不确定自己那天所感是否属实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释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