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攻略》半夜三更

33、（十八）冲冠一怒为红颜

　　夜国仁和十五载冬，夜帝上官啸在众位大臣的建议之下，因日国这一年未能及时缴纳赋税银子而发兵，出师征讨。由守边将军刘振夜带领其训练的刘家军以及一批精锐部队带着大批粮草先行，八万大军随后跟到。日国金鹏王首先在都城发表正当防卫宣言，在百姓面前力数夜国长期对本国的欺压，并将夜帝妄图强娶婀娜公主的消息同时揭露，带领日国守卫军进行反抗，两军在二里坡列阵对抗，渐渐形成水火之势。

　　天有不测风云。才出了两个晴天，天一早，老天开始沉下脸。乌云氤氲在头顶，沉沉笼罩远近山峦。金鹏王军营之内，众人正在商议退敌之法。
　　韩非忧心忡忡地来回踱着步子，良久在父亲面前站定，歉疚的说：“爹，都是女儿的错。我不该跟你去夜国的。”

　　金鹏王看看天色，叹道：“哎！看来会有一场风暴了。不过，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也有问题，我不该在汀兰受伤时发布假消息。但是我不后悔，再回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那么做的。再说了，你不去夜国就能躲避掉这场亲事吗？不可能的。”
　　“不知道是谁挑唆上官哥哥的。”韩非闷闷不乐的嘀咕。
　　李成业道：“是啊！这个人简直是别有用心，日夜两国长期交好。日帝又是向来的宅心仁厚，这个人挑唆的人真是能耐不小啊！”
　　“朗日想带着我去刺探刺探情况。”韩非小心翼翼地对父亲提出要求，但是被坚决的拒绝了。理由是太过冒险，但是两个人并不气馁，还是偷偷的留书出走了。
　　当金鹏王翌日醒转起来发现女儿和准女婿留下的出走函件，火冒三丈，当下修书一封，飞鸽传到慕容山庄，说明情况，希望有人保护他们在夜国的安全。哎！真是添乱，金鹏王担忧不已，希望他们两个人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朗日带着韩非，一路扮作兄妹，假称是回乡探亲。朗日早就飞鸽传书到北漠，请求增援。一路上两人相互扶持，并不经过二里坡，而是从山上绕道，经过驼峰山，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险，加倍小心。他们悄悄在林间掩藏踪迹，潜伏到路边，好不容易到了边关，两人松了小小的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是提心吊胆，蹲下身子躲在茂密的树丛里，窥视边关的动静。
　　“这里竟也和二里坡一样，要凭过关证明才能通过。”韩非一脸愁容：“这可怎么办？亏我们辛辛苦苦从二里坡吃尽了苦头赶过来。”
　　朗日深黑的眸子盯着边城的城楼子，知道现在仅仅开了一道窄口的陈旧关门：“看来通往夜国的所有关卡，都收到严令必须查证过关。”早该想到，战争时期，关卡检查势必加强。
　　“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了。”朗日仰头，看向高耸入云秦岭分水山脉。这一延绵山脉，隔开了日夜两国，稍为低缓的山道都被设为关卡。冬天，高山处的林中寒冷，野兽饥饿，只有疯子才会试图穿越。
　　韩非不安地看着身边的高大男子，很是着急。
　　朗日从容一笑：“既然关卡过不了，只有从分水山脉的高林中穿越过去了。”　　“如此冒险……”
　　韩非道：“不如先在边境逗留一段时间，等……”
　　朗日摇头道：“关卡只会越来越严。刘振夜现在已经奔赴前线，你爹爹虽是武艺超群，但是刘振夜的部队确实是纪律严明，很是厉害。八月间我曾经去过夜国，熟知刘家军的厉害。咱们多快一分，你爹的胜算就大一分。当他刘振夜领军从战场上返回，插手边境关防搜捕我们时，我们不会再有离开的机会。”

　　二里坡上，空气中仿佛处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两个人脑子里的弦紧绷着。韩非看向乌云下一片灰墨色的分水山脉，倒吸一口凉气。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和朗日一同穿越分水山脉。
　　八万军发之际，夜国最最至高无上的旗帜出现于战场。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刘振夜和金鹏王在空旷的战场中央若无其事地隔车对立。他们明白，一切已经发生。
　　“夜国退兵，在二里之外扎营。”
　　噫？怎么回事啊？夜国的士兵简直莫名其妙。
　　“日国也退兵二里！” 金鹏王大声下令，气势丝毫不输给刘振夜。

　　分水山脉，暴风雪将来临。深一步浅一步踩在雪地里，朗日和韩非气喘吁吁地向高处不停地挪动脚步。
　　朗日：“暴风雪快来了。”
　　韩非不熟悉地形，因此问道：“在那之前，能赶到夜城吗？”
　　朗日沉吟：“恐怕来不及。”
　　韩非的心猛地一沉，紧张起来：“那怎么办？风雪来了没有地方遮蔽，我们会活活冻死。”十指抓着单薄的包裹。朗日只好这样说道：“咱们点火吧。”
　　韩非心情不好，忍不住想数落他：“唉呀，这个时候点火有什么？暴风雪一来，什么火都没用。”
　　朗日从容地道：“点火，烧水。”俊朗的脸上，又隐隐露出悠然的笑意。韩非看到这种笑容，简直像把他打一顿，刚想数落他，一看见他唇边泛起的笑意，偶尔闪过的晶亮眼神，居然情不自禁地把话从喉咙里咽了回去，应道：“好，点火烧水。”取出火种，点燃干枯的木枝。再架起小锅子烧水。

　　“朗日？”
　　“嗯。”
　　“你在想事吗？”
　　“对。”
　　“想什么？”
　　朗日挪动了一下，缓缓道：“非非，不管外面的暴雪下多久，不管里面有多暖和，我们可都不能睡着。睡着了，就会活活闷死在这里。”韩非正被暖和的环境诱得昏昏欲睡，闻言吃了一惊，立即睡意全无，应道：“我知道了。”这样说着，情不自禁叹了一声。
　　小棚子里如此安静，朗日又和她紧贴着背，当然不会听不见她的叹气。
　　“你叹什么？”朗日问。
　　“没什么。”
　　沉默了一会，朗日轻声问：“你是不是在想，假如我们此刻闷死在这里，那就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下落了？”韩非不由又叹了一声：“朗日，你为什么这般聪明？”朗日嘴角动了动，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小棚子又沉寂下来。韩非忍不住轻声问：“若我们真在这分水山脉里送了命……”
　　“不会的。”朗日截断她的话，柔声道：“不会的，非非。”韩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然红了眼眶。朗日摸索着伸过手，触到韩非的指尖，便紧紧握住了纤细的手，两只手在黑暗中紧紧握在一起。漆黑中，韩非的影子朦胧至几乎看不清轮廓，无光的天地仿佛和她已为一体，瘦弱的身影却有着一种无法撼动的凝重。

　　TO BE CONDIN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