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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那当人们只剩下视觉的时候会怎样?
      在黑暗中,我仿佛看见往往的眼睛,她大大的黑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她在认真的看着我的面前的某处.眼神专著而执着.她在认真什么呢?听到什么呢?
      往往的眼睛消失了,我看见达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睛令旁边的黑暗更加的浓郁,他发出认真的思索光芒,直射着前方.他又在认真什么呢? 听到什么呢?
      什么呢?我边走边想.耳朵里又恢复熙熙攘攘的人们发出的声音.
      进了家住的那栋大厦,在电梯前按了上的标志.
      我静静的等着,可思绪仿佛被那黑暗紧紧的缚住。脑里都是那一片黑暗和眼睛。
      突然,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的开了,我吓了一跳, 也惊吓了那黑暗,仿佛这声音很响似的.它咻的一声跑开了。
      我受惊似的进了电梯,按了17.
      然后电梯直直的往上升.我的心却开始平稳若水.

      进家门之前,我照例按响了达的门铃,由于我门铃的声音与我房子的一样.每次按响这门铃,听着那熟悉的铃声,我总会觉的仿佛也有人来找我.虽然我的门铃基本没有被按响过,它仿佛不是用来按的,而是用来看的.
      达为我开门,我一进门,房子整齐,干净的一种家的感觉像一阵风扑面而来.达不知什么时候买了一把白色的康乃馨.用一个玻璃的高脚瓶,注着半满的清水.放在玻璃茶桌上.在白色的光芒下远远的发出更淡的光。接近淡蓝色。
      “吃饭没有?”达问,他穿一件黑色的T,灰色的休闲运动裤。
      显然他已经吃过饭了.
      “吃过了,你在干吗?上网吗?”我看到达开着的计算机.
      “是啊,去上课了吗?”达倒了一杯百开水给我,坐在计算机前.说.
      “恩”
      达继续坐在电脑前,左手控制着鼠标。

      又是惯有的沉默。我已经习惯了我和达之间常有的沉默,我甚至觉得,沉默是我和达之间另一种交流的方式.
      例如交流寂寞。交流陪伴。
      我躺在达家的沙发上看电视。
      我仿佛躺在自家一样舒心.手里捏着咖啡色的抱枕。一起靠在我的胸膛。
      夏末晚上的星星总是大而明亮.一片的天空就这样被它们点缀的像一匹碎花布.一匹会微微波动的碎花布, 闪烁的是星星的光芒.
      窗外的灯火已经是星星点点.显的天上一片光,地上一片光。
      高一盏低两盏的晚灯,在不知道的远处闪着淡淡的光芒.
      挂钟在墙上一秒一秒的过.达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发出轻微的敲打声。
      电视正在上演韩剧<我的女孩>.传出悠扬轻快的插曲.女住角漂亮可爱,男主角帅气可爱。
      我突然想,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也不错.
      从达那边回来,洗个澡.躺在床上,已经11点了.我闻着从床头书里那树叶的淡淡气味,从容的睡了.
      一天,就这样过了,临睡前,我这样想到.

      往往已经有一个月没寄明信片给我了.以前,她大概每隔两个礼拜就给我寄一张明信片.画上的她总是笑的很快乐,每张相片我数数她的牙,足足有20多颗呢。
      我只好频繁的去值班室阿姨那里询问有没有17楼A座的信件.
      今天上班之前,我刚靠近阿姨工作的窗口,还没说话,阿姨就对我摇摇头.我只好失望的把自己最后一向前的步子直接转弯当成是离开的第一步.动作熟练的仿佛我本来就准备这样做似的。

      抬头看天,蓝蓝的,没有渣滓.突然眼前变暗.好像有谁把放阳光进来的窗子突然关了一样。我进了工作的大厦.

      亲切的同事的脸在眼前晃动。冷冰的计算机稳稳的在桌子上不动。高大的绿色植物立在透明的窗户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建筑。

      将近8小时的坐在计算机面前,面容虽然想疲倦,但一旦从大厦里出来,我的思维马上就换了个环境,好象刚从一条长长的隧道里出来,遇上柔和的阳光,刚好我的心也是柔和的光芒.
      人潮,大量混杂的人声.每天我看着、听着上班. 听着、看着下班.人们总是太过匆忙和严肃.只给我一个照面或者一个厚实或瘦弱的背影.

      我突然发现,一个人我今天看到了,终于注意到了,以后就会经常的看到,仿佛自从你看到他后,他才出现。
      自从上次注意到那个背着大背囊的年轻人后,我就经常在路上看见他们,背着大背囊的年轻人或中年人.他们也和周围的人一样.匆匆和严肃.像天花上急急爬过的壁虎.转眼就消失.

      达从绿野仙林回来后,就没有再跟我谈起往往,以前,达偶尔会跟我提起往往.我们也会像母亲谈论她调皮的小孩的调皮事情一样满眼的笑意与包容的谈起往往.虽然在往往的眼中,她总不肯承认她小孩的一面.就像一个总穿盔甲的上校.总不肯说起自己穿着睡衣的摸样,或者一个喜欢穿牛仔和T--SHIRT的酷酷的女孩.,总不能爽快的的穿起那衬衫窄裙.

      对面的十字街口人潮汹涌,在各种霓红灯的照耀下.人们成了一股股有颜色的溪水.向各个方向涌去.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向。

      在一个转角遇到刚好下班回家的达.达在红色的灯光中叫我。
      “风!”声音短而有力,以至我马上就看到一脸红光的达。
      从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做今晚的晚饭和明天的早餐.我们就一起回家.由于我们工作的地方离家都不远.漫步回家总是最愿意的.一方面免去坐车的呆想. 另一方面还可以在漫步中让思维放松.

      “风,你也应该找个女朋友好好谈了”达突然开口说.
      “呜^”我受到惊吓的看着达.
      “不是吗?你也不小了”达说.
      “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我现在担心的是你”
      “我认识你这么久,19年了,从来没有听你说这样的话”
      “那是因为时机不到,我才不说”
      “何以见的现在就时机到了?”我看着达脸上的正经.
      “你看你几岁了,还没有女朋友!难道你准备一辈子这样吗?”
      “几岁光靠看是看不出来的”我纠正达.
      “看身份证”
      “有时候身份证是假的”
      “看真的身份证”
      “很难找的^”
      “是吗?有多少人的身份证是假的?”达大声的说.
      “不是^我是说,女朋友很难找”我重新的纠正达.
      “你没有去找,怎么就知道很难找?”达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找?”
      “我有眼!”
      “我也有眼”
      “这我知道.我说的是你根本就没有去找”
      ”我有.”
      “为什么不肯面对事实”
      “我面对着呢”
      “那就赶快正经的找个女孩”达说.
      “为什么?”我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这才是重点。
      “电梯到了””达说.
      我如此的投入到我们的谈话连我们已经回到公寓都没有发觉.
      电梯里没有人,张大了嘴对着我们.好像刚从远方赶来,带着点点的匆忙。像老婆婆缺了门牙的嘴,微颤颤的张开了
      我按了17楼,电梯门关上.
      电梯带着我和达,还有我的问题一起上升.
      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电梯里贴的一张吸二手烟有害孩子健康的海报.画里一个可爱的小孩无辜的望着从远出飘过来的烟.
      电梯里静的仿佛连空气都止住,停在半空中.我像电梯里不够空气一样不敢用力呼吸.
      “铃”17楼到了.
      达先走了出去,我跟在达后面.
      达高大的背影立起,倒在我的脚下。

      回到家里,看到家保持我离开的样子。
      黑色的沙发静静的。在客厅里像铁一样。玻璃桌子就在沙发前。呆呆的盛着我白色的玻璃杯发呆。向东的窗户还开着。月光从窗口斜进来,齐整的在地板上投影出了个正方形。白白的,从那模糊的边缘开始散开去……。
      地板光洁如镜面。我从那里看到自己微扁的身影。
      一切和我今天走的时候一样,没有改变什么吧,什么改变也没吧。
      抬头看墙上的钟,正好指向8点,我走的时候,是8点,早上的8点。

      经理为了奖励我连续5个月没有请假没有迟到和早退,给了我整整一个礼拜的假期。
      从公司回到家,我放下我的包,倒躺在沙发里。
      跟达打声招呼后,我就启程了。
      回家。

      地铁站里熙熙攘攘的,人们在进进出出。声音在鼎沸。像跳着的沸水。听的见他们在说话,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看的见他们的脸。却看不清他们的眼睛。
      我应该是温水。

      我已经匀惯在陌生的环境里或者人多的地方里和其它人一样,装作耳聋,只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孔,听不见周围的声音。除了地铁报站的声音。
      从上了地铁后我一直在想,我的家就在同个城市,为什么我还是不常回家?
      我专心致志的想着这件事,以至我仿佛置身于无人的旷野。
      轻微的列车颤动,帮助我思考的前进。

      从灯火通明的列车中出来,我还在想。而且发觉这个问题越来越深奥。境界越来越高。而且事情似乎更复杂了:
      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我没有常回家看看,就只有那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呆在我工作的地方,仿佛那才是我的家或者仿佛我已经忘了我还有家。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忙吗?但为什么同样只有半个小时路程的绿野仙林,我却经常的去……
      ……
      好深奥!
      这个问题是关于深奥的,而关于深奥,太高境界,关于境界,太深奥……
      当一个人太专心致志的时候,通常会无暇顾及自己周围的环境。而当他反应过来,往往显得有点大惊小怪。所以当我发现自己的脚步突然被阻住时。无法前进。惊讶的发不出声音来。
      “先生,你应该先把票投进才可以出地铁站的”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排在我后面的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孩。
      原来,在出地铁站的时候,我没把地铁票投进就直接想出闸。所以当然脚步会被阻住。
      “抱歉!”我尴尬的对后面的女孩说。
      然后再尴尬的倒回到投票的地方。
      我赶紧把手伸进口袋里拿那个黑色的小圆币。
      一摸,没有!我吓一跳。赶紧去摸另外一个口袋。
      “小姐,你先过去吧”我边找票边对站在我后面的女孩说。并自觉的站到一边,开始专心致志的找那已经不属于我的黑色的小圆币。
      “先生,你看你的手里的是什么?”
      是那女孩的声音。
      没看到我在找东西吗?我哪有空看我的手啊 ?我虽然很奇怪她为什么要我看我手里的东西,我还是看了我的手。
      “啊”
      这次,我惊讶的发出声音来。
      我看见那黑色的小圆币静静的躺在我左手的手心里。黑着个脸。似乎怪我的粗心大意。
      我抬头看着从闸外探进个头说话的黑色连衣裙的女孩。
      她微笑的看着我。眼里满是笑意。
      我把小圆币投进机器里。
      “谢谢你”
      我对着女孩的背影说。声音不大,但我想她应该听到我的声音。
      果然,她回过头,说:“不用谢”
      看着女孩在前面走的背影。一步一步的,就快要融进周围陌生人的堆里。此时,我的尴尬感觉才慢慢的褪去,而当一个人感性的时候过去后伴随的往往是理性,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地铁的闸门挡住时有多傻!而往往一个人的理性认识又会引起感性认识。所以我又乖乖的掉进尴尬的沼泽。
      理性和感性的认识就这样在我脑里不断的交替。直到出了地铁站,重新见到软软的阳光覆盖整个城市。整个沉浸在阳光的车水马龙和人们,刚才的在地铁的事情就仿佛是一阵的水气,很快就在午后的阳光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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