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朵小雏菊》玉海浮云

8、NO.8 出游

　　看着满桌子的丰盛菜肴，我们同时发出一声欢呼。苏羽珊嘭的打开香槟，气氛好像过节。我们一边吃一边笑，赵纷雪和李青好想扛上隐了，连吃东西都抢，跟小孩似的。我看着他们笑，李青出奇不意的往我碗里扔进来一块鱼，“大艳，享受一下咱的战利品。”我哭笑不得的望着战败的赵纷雪，赵大美人慢悠悠的说：“看我干嘛？你老公都发话了，我在说什么管个屁用。唉谁让咱是单身贵族呢？要是赫哥哥在就好了……”我和苏羽珊相视而笑，苏羽珊说：“不如明天我们组织一个冬游吧，叫上赫哥哥，有人反对吗？”“没有！绝对赞成!你们谁敢反对？”赵纷雪积极响应，还拿着筷子当抢指着我们，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李青漫不经心的挑着鱼刺，他说“我是没意见，不过我哥明天没时间！”“没时间？他有什么事？”赵纷雪急了，狮吼功再次上演。李青低着头，忍着笑，他说“当然是相亲！”赵纷雪嗷的一声向李青扑了过去，追着他便打，李青连连告饶“赵大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知错了，大姐高抬贵手，高抬贵手……”“不行，你够胆作弄本姑娘，非得给你点教训——小毛孩——”我和苏羽珊乐得前仰后合，免费的武打大片呢，够刺激。
　　晚上给李赫打电话说了明天出游的事，他痛快地答应了，还说明天一早就敢过来，要我们晚上早点休息，千万别睡懒觉，否则他一定给我们挨个掀被子。我挂上电话，担忧的望了眼身后玩得正欢的那几个人，照目前这种形式发展下去不到凌晨，让他们睡觉？想都别想。认命的叹口气，我宣布10点之前必须睡觉，装成很困的样子，我说我要先去睡了。这招果然管用，李青马上跳了过来，搂着我的肩，很腻味的说“大艳，我守着你睡，我怕晚上那边那两个魔女把你吃了。”我还没说话呢，赵纷雪早吼了过来：“李青你少装蒜了，什么魔女？你敢说姐姐我是魔女，小毛孩，看我收拾你——”李青包头鼠窜，赵纷雪不依不饶。苏羽珊大笑，她指着李青大喊活该！把个李青好一顿气。这局面显然已经超出我的控制范围，既然控制不了，干脆撒手不管，我哼着小曲上楼洗澡去也。
　　经过一番争执我终于保住了在自己房间睡觉的自主权，妈妈的，我这张床到底那里长出了彩，它砸么就这么有魅力腻？成功的搞定了两个美女，就剩下一个帅哥比较难对付了。“你出去好不好，我要睡觉了！”“不要，我要在这里坐会儿！”李青霸道的说，妈妈呀我真是败给他了。我无奈的番了个白眼，强忍着怒气说“你要坐可以到客厅里，那里有沙发，还有电视和游戏机你——”“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李青！我严肃的警告你，现在请你马上出去，不然我就打110。”“好，但是——”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脸慢慢的贴近我的“你要干嘛？”我戒备的低吼“只是完成姐姐们交待的任务，让我亲一下——”“你——唔”在我的争议尚未说出口之前，李青已深深地吻住了我。隔着薄薄的门板，我仿佛听到了苏羽珊和赵纷雪抽筋的窃笑声，妈妈的，我在心里狠狠地骂着。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出游。我刚做好早饭，李赫就来了。其他人还没有起。李赫站在门口，微笑着打量着身穿小熊围裙的我，他的眼中溢满令人心醉的感动。“做得什么？很香！”他脱掉风衣，微笑着走进厨房，找出一套围裙穿上，“我来帮忙！”他笑着说。“那当然好了！能吃到赫哥做的早餐真是人生一大幸福啊！”我崇拜的看着他，他宠溺的柔柔我的发，那眼神，我不能正视。
　　吃早餐的时候，赵纷雪一个劲儿的埋怨我，说我不叫她早起，说我见色忘友，说我喜新厌旧，说我做得蛋卷不好吃，我笑了“蛋卷是赫哥哥做得，不好吃找他吧！”李青险些喷饭，苏羽珊一口蛋卷卡在喉咙急得猛灌牛奶。李赫笑看着满脸通红的赵纷雪，他体贴的为她夹了一片火腿，说：“吃不惯舔的，可以尝尝这个。”赵纷雪感激涕零。早餐结束在一片轻松的气氛中。
　　当我们的车子停在玉灵山脚下，我被眼前的景致震的说不出话。“傻瓜到了，下车吧！”李青拽起我的手臂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身后传来赵纷雪不满的狮吼声：“小毛孩，你就知道溜儿，不帮忙拿东西一会儿中午别想吃饭！水大艳，你给我回来！——哎呀，赫哥哥这个太重了，你不要拿啦，留给小毛孩吧……”。
　　我们这次登山的目的地是玉灵山的顶峰玉崖。传说凡是登上玉崖的人都可以在此许三个愿望。他们的愿望会通过心音传给玉灵女神，女神会帮他们实现。为了供养女神人们在这里修建了一座玉灵庙。玉灵山海拔1573米，不算很高，但山势陡峭，走起来也很艰难。山路走到一半，苏羽珊已累得迈不动步，我们找了一块方岩稍作休息，准备不时启程。此时放眼四周，一片岚烟袅袅，加上松香鸟语，真乃人间仙境。“真美！”我不禁陶醉，“你作首诗吧！”赵纷雪凑了过来，“我不是李白！”我遗憾的说。“那就唱首歌！”苏羽珊也来凑热闹。“你不是累了吗？怎么还有劲儿唱歌啊？”“哎呀，这是两回事嘛，快唱一首，唱一首！”我看了眼身边的李青，他拿着果汁期待的望着我。“就唱一首吧，我们一起唱!”李赫也发话了，既然大家一起唱，那就来首欢快点的“好！让我们一起唱放飞梦想！1、2、3、——把我们的梦想放飞蓝天，让我们的心彼此相连，来到这片美丽的沃土，我们展翅飞翔，用我们的青春点燃生命的激情……”我们唱着队歌继续赶路，有歌声陪伴果然走起路来也轻快了许多，很快写着玉崖两个大字的一块石碑已近眼帘。我高呼一声，向石碑奔了过去，苏羽珊、赵纷雪紧随，李氏兄弟负重垫后。
　　终于登上山顶，我们高呼一阵。赵纷雪急急的要去玉灵庙里许愿，其实她的愿望谁不知道啊，一定是想和赫哥哥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什么的，这丫头到了哪儿也是帅哥第一位，唉，真是败给她了。玉灵庙里人很多，有许愿问卜的，也有开卦讲经的，还有烧香治病的，总之有人的地方就有商业，这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
　　走出许愿大殿，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大叫声：“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今年真的会遇到命中的女神吗？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先生，谢谢——”“哥，你听人家把话说完嘛，哎——别走啊，哎——”当我看清那一对男女，我在心中暗暗咒骂，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戴冰蕾兄妹，真妈妈叫冤家路窄啊。戴冰蕾看到我们，脸上不耐烦地表情马上转为欣喜若狂。她拉着她那个汗臭哥哥向我们走了过来“嗨，李青，赫哥，真是太巧了。”“巧什么巧，你来这里干什么，荼毒圣灵吗？”赵纷雪不高兴得说。戴冰蕾瞪了她一眼，强忍着怒气，笑着对李氏兄弟说：“能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是吧赫哥！”她看着李赫笑，手却搭在了李青的肩上，李赫自然都看在眼里，他笑了下说：“蕾蕾，我们带了午餐，我先去准备一下，你们一会过来吧。”（赵：赫哥哥我也要去！）“哎哟那多不好意思啊，哥哥你去帮赫哥一起准备吧，我还有话要和青哥说。”汗臭男轻易被她支走。接着她寒冷的目光扫向我和苏羽珊，我们两个不识相的装作没看见。李青瞥了一眼她放在他肩上的爪子，嫌恶的说：“你弄脏了我的衬衫。”戴冰蕾尴尬的收回爪子。我忍不住想笑，苏羽珊和我的状态一样。我们两实在憋不住了，我瞟了眼李青说：“你们慢慢聊，我俩先过去帮忙了——噗噗”等跑远一点，我和苏羽珊放声大笑出来。我可以想象身后戴冰蕾气歪鼻子脸抽筋的残相——哈哈，实在是太痛快了。
　　赵纷雪看见我和苏羽珊马上开吼：“你们俩真慢，快过来帮忙，今天不劳动者不得食！——赫哥哥你不要搬了，给他们留一点表现的机会嘛！呵~~”“死纷雪就你最大，好啦干就干嘛！”苏羽珊厥着小嘴嘟囔着接过李赫手里的食盒递给我。我看着地上那块大红毯子暗暗叫绝，妈妈呀，大冬天的在山顶上开地面盛宴，这种点子除了赵纷雪这仙儿想的出来，绝对没第二个人敢效仿，这种创意不收录吉尼斯真是世界的损失啊！等我们把大红毯子上摆满了锅碗瓢盆蝶勺筷叉，李青和戴冰蕾也过来了。李青沉着一张脸，硬梆梆的坐在我和李赫中间，戴冰蕾挨着她哥哥坐下。我看见赵纷雪使劲地瞪了她一眼。李赫说：“人到齐了，大家吃吧！”李青夹了个蛋卷放到我盘子里，他没有看我，继续吃他的。到是坐在我对面的戴冰蕾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而做在我旁边的李赫笑着看了看我。好奇怪的气氛。赵纷雪和汗臭男已经吼了起来，“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吃什么你也吃，你不会在别人不吃的时候吃吗？”赵纷雪气大的说。“是你总抢我看中的食物，你怎么颠倒事实？”汗臭男大着嗓门纠正。“谁抢你的了，有这么多能吃的我犯的着抢你的吗？”“你这姑娘真不讲道理！”“我不讲道理？你——”赵纷雪挥掌就劈，被苏羽珊拉住，“纷雪算了！”“啪！”戴冰蕾结结实实的给了赵纷雪一掴掌。赵纷雪还没来得及还手，苏羽珊早一脚踢在戴冰蕾小肚子上了，戴冰蕾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李青见状只皱皱眉，事不关己的继续吃着饭。李赫和汗臭男急忙拉开众女生们，我拉住苏羽珊轻声说：“羽珊，别冲动！”“大艳，你别管，我今儿要不教训教训丫，她真忘了她姓什么了！”我按住她的拳头，摇了摇头，转身对戴冰蕾说“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她不说话，只是发出低沉嘶哑的呻吟声，我觉得她可能很痛，我弯下腰想要扶住她，她突然转动手肘我啊的大叫一声，顿觉昏天地黑，我捂着眼睛，鲜血顺着我的指缝流了出来。李赫扶住了向后倾倒的我，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但我还是听见了戴冰蕾凄惨的叫声，听见了赵纷雪的狮吼声，听见了苏羽珊打人的噼啪声，听见了汗臭男的呐喊声，听见了李青的呼唤声……
　　“我没死，放心。”我说。
　　“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李青怒吼了一声，我感觉李赫扶着我的手僵了下，然后我已被李青背在了背上。
　　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远，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李青急促的喘息声。我的神智被巨大的痛苦吞噬，我的意志一丝一丝的抽离……脑海中浮现妈妈慈爱的笑容，我拼命的抓，拼命的喊，我哭，我闹，我不要她离开我，我要她带我走……痛，灼热的痛，我的左脸如浴火中，我的左眼睁不开，右眼也只能睁开一条缝——视野之内一片白茫，这是地狱吗？
　　“我在哪儿?”
　　“你在医院，放心没事了！”李青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我看见他疲惫的脸上浮现一抹欣慰的笑，他的眼中满是血丝。“我昏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你这只懒猪。”苏羽珊和赵纷雪推门进来，赵纷雪边笑边说。“那么久啊，难怪你们一个个都跟小白兔似的，呵呵~~”我开他们玩笑，只是想将气氛搞得轻松点。“你还好意思说，拜托，水大艳，你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不要动不动就流那么多血出来好不好，会吓死人的！”听着赵纷雪发牢骚我的心里很暖和。苏羽珊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伸手拉了拉她，哼哼了两声，她瞪了我一眼，仍然不理我。我知道她生气了，气我是非不分的去关心戴冰蕾，气我同情心泛滥又把自己弄伤，最气我的还是我竟然拉住她教训戴冰蕾。我撒娇着对苏羽珊说：“羽珊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等我好了，任你惩罚！好不好嘛？”“你说什么呢？！”苏羽珊怒了，大吼“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气你拉着我不让我揍那臭女人？”从来没见苏羽珊发过这么大的火，就是那天她和戴冰蕾打架也没见她像现在这么生气，她气得浑身打颤，声嘶力竭的说：“水大艳，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受伤，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说完她啪的甩门走了，而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晶莹闪动的泪光。“大艳，你别在意，她是为你好，我去看看她。”说着赵纷雪追了出去。
　　我看着被摔得摇摇晃晃的门，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点暖，有点酸，有点无奈。李青狠狠地攥了一下我的手说：“羽珊把你当成亲姐妹，她容不得你受一点委屈。别再让自己受伤，就算为了关心你的人——”他顿住，看着我，青色的眼眸中溢满温柔，这眼神我不想再看下去，轻轻闭上眼睛，我说：“我答应你。”“乖。”李青吻了下我的额头。
　　“嘭！”门被撞开，一股浓重的汗味混合着冷风冲了进来，只听那人急急的大吼：“青儿，你快来！小蕾醒了，她要见你。”他拉起李青就要走，李青沉默的坐在我的床前没有动。汗臭男眉头大皱，说：“青儿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啊，孩子虽然没有了，但你好歹也算个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这个责任你推不掉！走！”“放开你的手。”李青挣开汗臭男的钳制，转身对我说：“我一会儿就回来，等我。”便跟着汗臭男走了。
　　门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摇晃着，我的脑袋嗡嗡的响着，我的呼吸快要窒息了，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孩子’？哈！真可笑！一个15岁不满16岁的女高中生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能相信！也不能想象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李青的孩子吗？这听起来太可笑了……
　　胃里翻江蹈海，我想要呕吐，我强忍着，酸涩的胃液一股股涌上咽喉，我按了玲，护士来了，我吐了。将整个身体吐得干干净净，我虚弱的躺在床上，耳边是戴冰蕾那低沉嘶哑的呻吟声。我仍然不能相信李青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和戴冰蕾的孩子……那不是说明他们已经——已经——我不能想！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疯狂的撕扯着我的理智，一个声音告诉我应该相信李青，他不会那么做的，他绝对不是那样子的人；另一个声音却说他走了，去看她了，他果真没有做过又何苦趟这趟浑水呢？他们之间绝对不单纯……我胸口左下第五至第十二肋的范围剧烈的绞痛，我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胃在痛，还是心在痛……
　　我的手指在颤抖，我拿不住药瓶，拿不住玻璃杯。我全身无力，我坐不起来，我的胃很痛，我呼吸很困难，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哗啦’玻璃杯自我的指间滑落，坠到地上顿时粉身碎骨。这一刻我的泪就如此时地上四散的水花，倾撒而出。
　　门又被推开，我闭着眼睛，冷风吹在我的身上，一丝一丝的沁入我的身体。“替我关上门，谢谢！”我虚弱的说。
　　门被关上了，冷风不再吹来。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拭去我的泪水。我狭窄的视线里那人的身影如梦如幻，一身白色西装的他如一个天使，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我。
　　“怎么又哭了？”他说，声音有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