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爱》正月十八

13、泪水，一样的怜惜，不一样的爱

　　“你妈妈的眼睛，怎么会不好的？”刚才不方便问。
　　沉默……
　　“我问了不该问的。”小声的。
　　摇头，眼角已经泛起了泪光。
　　“怎么了？好了，我不问了，别哭了！已经不漂亮了，哭了，更丑了！”伸手为怡然，拭去泪水。
　　讨厌的家伙！这时候还要说我，怡然狠狠地拍掉了子昂的手。“丑八怪嘛，你还理！”
　　“唉，你很小气，逗你开心嘛！你打人，很痛哎！”子昂装模作样的揉着自己的手背。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弱，怡然摸了摸眼泪，白了一眼卓子昂。“文弱书生，要不要敷药啊？”
　　“懂得说我，就是没事了！开心点了吗？”
　　为了自己的心情，而甘愿被自己说。这家伙，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善良？“你没有不舒服吧？”
　　这算什么问题？“怎么了？”
　　“干么对我这么好？有什么阴谋吗？”
　　生气，“林怡然，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差？关心自己喜欢的人，有这么糟糕吗？”
　　什么？喜欢的人！！！这家伙说得是自己吗？
　　看见林怡然痴呆的反应，子昂知道，说漏嘴了！想要在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说出自己的心意。可偏偏在现在，她还讨厌自己的时间，一点都没有浪漫气氛的巷口。自己就……
　　看来，以现在的条件，接受的可能性，实在是有够低的！
　　“我说的话，你听进去就好了。不用你现在表态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回复我！”要考虑哦！“那么我先走了，88！”

　　车子的引擎声，把怡然从痴呆状态中带回。
　　走啦！这家伙，真的是有问题！说什么喜欢我，还让我考虑。怎么可能喜欢我，我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踏着小巷的路，慢慢往家走。回想着，之前的相处，明明就是处处的针对，怎么会现在突然说喜欢自己？那种态度，也算是喜欢的表现吗？正常人，谁受得了！
　　可是，今晚的表现，偏偏又透漏着小小的温馨。
　　等一下，自己怎么还会相信，他的善良。这家伙，总是用3秒钟的善良来欺骗自己，然后再给自己一连串的麻烦！
　　林怡然，你清醒一点！你有什么可以让他喜欢的，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喜欢你，他可亏大了！
　　干么，这么没骨气！被他喜欢，我才亏大了，好不好！
　　人家有钱有地位，你有什么？
　　我……是啊！我有什么？但是，我的人品比他好，所以是我亏了。
　　拜托，现在这个社会，谁还在乎人品！有钱就是一切！你没有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
　　可是，有钱也不代表拥有一切，不是吗？我看那家伙的心……
　　怎么样？
　　有点……跟看到的他，不太一样！
　　好像很了解人家的样子，不是很讨厌吗？干么要去了解他的心！
　　我才没有去了解，好不好！是他自己，老是跑到我的面前，做东做西的。你以为，我想看！
　　人家做，你用眼睛看就好啦，为什么要用心去看呢？
　　……
　　自己对他，到底用了多少的心？

　　人呢！真是麻烦！清风轻摇小扇。
　　你不是说，这就是人吗？干么，又来嫌了！明月在一旁酸酸的。
　　这次我放假回来，你好像很针对我。为什么？
　　哪有！走开了。
　　老天爷爷，一路小跑的过来。看看擦肩而过的明月，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嘛！
　　谁知道，爷爷，我怎么觉得这次，我回来。这小子好像对我的态度怪怪的！
　　是嘛！难道是因为……
　　爷爷，你是不是又说过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了……你比他好那么一点点而已。老天爷爷挠了挠脑袋，不是故意的。
　　爷爷！每次都这么乱说话，你自己去收拾吧！每次都这样，随便破坏阶级友情。
　　也走了！谁帮我看丹炉啊，我要出去一下！老天爷爷看着拂袖而去的清风，知道自己的错误，已经因为数量的累积，而发生了质变。
　　看看人间辗转难眠的怡然，都是你这个小丫头，带着那两个小子。好好的谈什么情、说什么爱，知道我老天爷爷最喜欢关心人间的故事。把我吸引过来，让我自然的流露了一下心声。现在看看我的命运，多悲惨！
　　快点决定自己的感情，不就行了，慢得来！老天爷爷在中间埋怨着。清风、明月在两个侧面，同样关注着。
　　人间的故事，神仙也被牵连其中！

　　儿童节即将来临，企划部又将面临分派，对其他人来说都是平常事，对林怡然来说可就有点麻烦了！
　　子轩不准备再次错失，也开口向俞铭阳要人。
　　俞铭阳的一口咖啡，差点没有喷出来。“你说什么？”
　　“林怡然！怎么了？不行吗？”
　　“你怎么也……”
　　“我怎么了，为什么子昂的开口，你就可以答应，我难得开口，你就这副表情，对我就这么差吗？”
　　“你是子昂吗？你是任性妄为的人吗？”
　　“要个助手而已，跟任性妄为有多少的关系？”
　　“可是为什么都是她，论资历，论本事，相信她不会是一流的。可是，你们两个都为她，向我开口！子昂为了我一个强权的理由，那么你呢？你跟他一样吗？不过，提前说明重复的理由，我不接受！”
　　麻烦的家伙！“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呢？”
　　“因为他是卓子昂，你是卓子轩。两个，一辈子都不会承认对方的人。你要我怎么接受，这样的两人给我同样的理由！”
　　用我自己，来将我的军！不过，比我们大几岁而已，弄得来像我们的父辈一样。

　　这句话，好像卓子昂也想过吧！明月回想着。
　　不是好像，就是想过！清风给出了答案。
　　对咯，你……记性不错！又把自己比下去了。
　　别管他们了，我烧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去吃午饭吧！
　　午饭，我的至爱！走吧！欢欢喜喜的走了哦！
　　小孩子！清风摇着小扇，跟在后面。

　　“怎么样？”俞铭阳等待着理由。
　　“因为她可以给我灵感！”卓子轩很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灵感！难道，她是你的缪斯女神（希腊语Μουσαι，Mousai）吧？”那丫头！
　　“嗯！”干么这样，“不可以吗？”
　　“为什么？我是说，她……你明白吗？她有什么特质，可以让你把她视作是你的缪斯女神！”你不觉得，这真的很难，让人理解吗？
　　“每个人的灵感源泉，都不一样。她给我的感觉，你是无法理解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俞铭阳依然无法理解，但是子轩的不同理由，又让他不得不遵守自己的承诺。

　　一顿还没有消化的午餐，让俞铭阳在为自己的胃担心。不幸的事情，却接踵而至。
　　门被直接的推开，有胆子做这个动作的人，只有一位——卓子昂！“回来了！”
　　好欢喜的声音！从哪里来的好心情？不对，无事不登三宝殿！难不成……大事不妙！
　　“怎么啦？不欢迎吗，干么这张脸？”子昂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你来做什么？”一字一字的问。
　　“上次来什么事，这次来也是同样的事！这个还用问吗？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有失你俞大总监的水准唉！”
　　头痛了！烦恼在心头！
　　“这次，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意思？”一下子，人弹了起来。“你别告诉我……”
　　点头！
　　“俞铭阳！你搞什么？明知道，我会来要人，干么把她分到那边去？你存心的，对不对？”
　　无聊的小子！“子昂，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存心，有必要吗？有原因吗？我怎么知道，你会来要人。你有长期的备案申请吗？她是你的专属人员吗？别忘了，她是我部门的人员，她分派到哪里由我决定！听明白了吗？”
　　“你决定！你决定，还是卓子轩决定？我刚才问过Vivi，她说人员分配还没有出来。但是，你现在却这么肯定地回答我，她的去向。我相信，你不会有空到为了她一个人，列个分配计划吧？中午，是跟卓子轩一起的吧？是他开口要的人，你才会有这样的回答，我说的对吗？”子昂的眼睛逼视着俞铭阳。
　　麻烦！为了一个丫头，有必要把我这里闹成这样吗？“子昂，上次的你就是这次的子轩，上次的子轩就是这次的你。所以，你没有什么好报怨的。我说的话，已经很清楚了。我部门的人由我决定，这次算是我给你们兄弟最后一次的面子。以后，任何人都不要再为了这种事情来找我。听明白了吗？”
　　好！子昂点了点头，“这就是天平座男人的公正，是吗？一人一次！我倒要看看以后的你，有多公正！”说完，甩门走了出去！
　　俞铭阳手指不满的敲击着桌面，当我这里是什么？子昂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咄咄的敲门声！“谁？”
　　好大火气！在门外的Mike，觉得自己有点危险。
　　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推门进来。“总监，这是你要的资料，你说一回来就给你的。刚才，总经理硬要抢在我前面，所以……”
　　“所以，你就让路了。”翻看着资料，越想越生气。“你们就这么怕他！这小子，就是被你们这种人给宠坏了。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幼稚！”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外面没有听清楚对话的内容。但是，看卓子昂刚刚出来的神情，知道结果不太理想。还以为，是自己的头儿赢了。想不到，原来这位也是生气的脸。两败俱伤，那么谁赢了？
　　“Mike，上次你跟了子昂那边的活动，是吗？”
　　“是！”有什么后续的问题吗？
　　“我想知道，林怡然跟子昂之间发生的一切。”
　　“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这算什么问题，头儿怎么会这么问。“总监到底想问什么方面的？”
　　看来的确，有不同的方面咯！“你认为，我在问什么方面？”
　　凉意！让自己该如何回答？头儿，察觉了什么？刚才，跟卓子昂是为了林怡然而起的争执吗？
　　“Mike！在思考，怎么对我撒谎吗？”一个真实的答案，有这么难说出口吗？
　　“没有，没有！”要命了，自己真是无辜！Mike把自己所了解的，跟俞铭阳大致说了一遍。
　　俞铭阳沉思一会儿，“是卓子昂在追林怡然？”
　　“我觉得是！反正，你也了解总经理，他……”大家心知肚明的！
　　俞铭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总算可以走了！Mike像得到了特赦令，迅速闪人！

　　留下俞铭阳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安静地思考着……
　　子昂喜欢林怡然吗？游戏，还是真心？
　　偏偏子轩又把她，视作自己的缪斯女神。是眼前，还是永久？
　　他们两个人，你争我夺，常理之中；
　　但是，为一个女生而发生纠葛，从未有过！
　　权势，金钱，为这些而争执，倒算小事；
　　如果真为一个情字，恐怕……那是一条不归路。
　　是让他们自己走下去，还是阻止？
　　俞铭阳的手机屏幕，显示着卓鹏的手机号。拇指在通话键上方，停留着……

　　儿童节的活动，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子轩对于林怡然的到来，也表现了由衷的喜悦。
　　儿童节，对于林怡然来说，简直就是天堂的日子。这次来到百货部，更是让他心情大好！
　　心情好，点子当然多多！张sir也对徒弟的优异表现，而大加赞赏！工作气氛，相当融洽！
　　加班结束，大家告别回家！
　　回家咯！林怡然拎着包包，哼着歌谣往外走。
　　“下班了？”
　　谁啊！一抬头，卓子轩！关心的语气，善意的笑容！“是啊！你还没有下班吗？”
　　“走了，一起吧！”按下了电梯。
　　电梯门开，里面站着一个人——
　　不会是卓子昂吧！一阵担心，仔细一看——还好，是俞铭阳！
　　子轩却是恰恰相反，他宁愿是子昂，也不愿意遇到的人是俞铭阳。打了个招呼！
　　俞铭阳点头回应了一下。看到子轩很自然的把林怡然，保护在自己的身前，把自己和她隔离开。
　　“林怡然，你没有按1楼！” 俞铭阳特别提醒了一下。
　　“哦，谢谢！”好像习惯了子轩的照顾，连这个都忘了。
　　刚伸出的手，被子轩拦下了。“我送你！”微微一笑，跟我走！
　　这样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哦！谢谢！”
　　进到车库，子轩跟俞铭阳道了个别，带着林怡然走了。
　　俞铭阳，慢慢走到自己的车旁，看着子轩的车，从自己身边驶过。坐上自己的车，没有立即启动。静静的坐了10分钟，俞铭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原来已经放弃的电话……

　　子轩的车，驶离大厦。擦肩而过，有一部车子回到大厦。开车的人，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坐在他身旁的怡然。
　　立即回转方向盘，想要调转车头。后面却有车，被无奈的阻隔。恨！重重的拳头，敲打在方向盘上。
　　反光镜里，看到一张充满怒气的脸——卓子昂！

　　“怎么了？”林怡然觉得，卓子轩的脸色有点怪！
　　有这么明显吗？恢复轻松的笑容，“哪有！”
　　“这次，选你就选对了！这么多点子，连你师傅都要退位了！”
　　“选我？”这次你选的我吗？
　　“是我拜托俞铭阳，把你分到这组来的。”
　　“为什么？”
　　“你不喜欢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这么做，让我想到了……”
　　“想到子昂！”
　　点头，所以你们是兄弟吗？
　　“我不想，你再在他那边受罪。我跟他的问题，我会解决。把你牵连在内，我很抱歉！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保护我！这话好像有点……让自己该如何应答！想起子昂，喜欢自己的告白。是一样的意义吗？那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这里又横生枝节！
　　“怎么？”不愿意接受我的保护吗？
　　“没什么，其实他也没有那么糟啦！他还算……”说他正常，还真的有点难！
　　“说他正常，很难，是吗？”
　　笑了，“对哦！有一点！”
　　“只有一点吗？”
　　“嗯，一点而已，不过需要很多个一点累加起来！”
　　笑，“这个笑话，你最好别在他面前讲！不然，你死定了！”
　　“他这么危险吗？”
　　“不吗？”这句话从被他欺负的人，嘴巴里说出来，听来还真有点稀奇！
　　“还好吧！虽然有时候会霸道，但是也有懂得照顾别人的时候。”
　　“你们……”有这样的相处经验吗？
　　失言了！“我是说，他总是想着让同事们，有愉快的心情工作。他花心思把会议室，弄得春意盎然的。我觉得这点，还不错！起码，他也算是个有心人。你说呢？”
　　是这样吗？子轩觉得，这决不是那句话的真实注解。但是，你不愿意说的，我决不勉强。
　　红灯让车子停留在路口，怡然将目光停留在了，路中间忙碌的交通警察身上。
　　子轩的眼光，竟然也停留在交通警的身上。
　　“你知道吗？以前，我的志向是当一名交通警。”异口同声！
　　两人惊诧3秒钟，都笑了。
　　“为什么？”又是同声同气！

　　子轩的眼睛，充满了似水的柔情，让怡然的心，有点迷离！
　　怡然的眼睛，可以读写最真的心，让子轩的情，慢慢倾注！
　　子轩示意怡然先说，怡然指了指前面。“绿灯了！”
　　“哦！”都没有发觉，启动了车子。

　　“很少有女生，会有这样的志向！”
　　苦笑了一下，“是，很少！你呢？为什么，堂堂的大少爷，会有这样的志向？”
　　车子再遇红灯，“因为人生遇到了红灯！”
　　怡然不理解的看着，什么意思？
　　“我父亲在十年前，出了车祸。我的人生，彻底被改变了。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我拥有的一切，去做一名交通警就好。这样，我爸爸或许就不会出事了。我的人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心底的苦涩，挂上嘴角，浮现在眉头。“是不是，很幼稚？”
　　“不是！”林怡然认真地摇着头，“因为，我的理由跟你一样！”
　　诧异！
　　后面的车子按响了喇叭，在不停的催促。子轩只得开动车子，找到了一个可以靠边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是说……”迟疑，不想她跟自己有一样的悲伤。
　　怡然淡淡的说，“我父亲也是，因为车祸去世的。但是，当时我只有2岁。虽然没有了父亲的疼爱，但这也算是老天对我的恩赐，让我没有流泪的记忆。但是，我的妈妈却很辛苦。所以，我想做交通警，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是希望，如果可以改变，妈妈或许就不会这样辛苦了。”开始还可以平静的讲述，但是讲到妈妈的辛苦。怡然的心，再也忍不住悲伤与歉疚了。眼中的泪水，像珍珠一样坠落。
　　晶莹的泪珠，很美！但那却是一份伤心的美，让看着的人同样的心碎！
　　子轩伸手把怡然栏入怀中，轻轻地抚慰着，跟自已如此相似的人。你的悲伤，我明白；你的心酸，我懂得！我会更加，好好的守护你！
　　好久没有这样的哭泣，因为妈妈面前，自己不可以流泪；因为生活面前，自己没有资格流泪。
　　“谢谢！”可以让我有一个依靠的肩膀！
　　“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充满了迷惑。
　　像个迷途中的小孩，期待着别人的关心！温柔的试去，那挂在脸颊的泪珠。“因为，你让我知道，虽然，我错过了我爸爸。但，我没有错过你的人生，你给了我一个有责任的未来。所以，我谢谢你！”轻轻吻下，一个保护之吻！
　　我是你的责任？我是你的未来？
　　额头的温度，把怡然的心深深的温暖，把怡然的脸燃烧到绯红。
　　今夜的怡然，又是个辗转难眠的夜！
　　今夜的子轩，把甜蜜深深收藏于心！
　　今夜的子昂，望着无际的夜空，坐等天亮，就等着到公司去质问怡然！

　　殊不知，天大的灾难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