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不朦朦》不说话的云

49、暧昧

　　这英雄救美的话题过后，接下来的几天，每当在队伍前面看到林致远时，我就感觉到了同组的同学们那种暧昧的眼神。老实说，这让我浑身都很不自在。

　　不过，除了我晕倒那次的失态（嗯！姑且说是失态吧），刚刚在女孩子们眼里形象有少少改善的林致远，并没有改掉他那副棺材脸的特性。让她们失望的是，在训练的时候，林致远并没有对我放过一丁点的水。象对所有人一样，我只要一个动作不合规范，劈头盖脸的训斥就扑面而来，让我大大地丢了几回脸。于是，几天过后，大家口中的林教官又重新成为了“魔鬼教官”。

　　自然，她们对我和林致远之间那所谓的“以身相许”的期望，也就付之一笑，一笑了之了。

　　我的军训生活，在发生了这件小小的插曲之后，迅速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只不过，我们的训练量比前两周，又加大了不少。大家过着的，依然是水深水热的日子。

　　不过好在，就算是坐牢，也是有放风时间的。

　　周六，下午五点。

　　“万岁！总算休息喽！”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在林致远的臭脸的注视之下，大家欢呼着奔向寝室。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星期，终于有一天休息了，几乎所有人的意愿都是：洗个澡，美美地睡上一个好觉。

　　只可惜，本小姐没这个好命。每周六要到大上海唱歌的活，可没有因为自己是在军训而停止。想睡觉，好啊！等晚上十二点以后再说吧。

　　看着一个个端着脸盆、提着桶冲向大浴室的人，我决定还是回家洗澡好。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骑着上个星期天才买的脚踏车，往家里奔去。

　　“妈，我回来了！”推开门，我大声嚷嚷，将脚踏车往小院子里一放，冲进了门。

　　“小心点，小心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老是这么冒失，象个火车头似的。”老妈听到我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碗。见我满头大汗，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我缩缩头，吐了下舌头。看到她手中的碗，眼前一亮。

　　“哇！老妈，你太伟大了。”绿豆汤唉，这可是现在的我最需要的。

　　伸出手，我就要接过她手里的碗。

　　“去，臭猴子一个。”老妈将手一收，我只有讪讪地放下手，“还不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看来，我的所作所为，让出自书香门第的老妈很是看不惯。

　　哼，都是跟林致远那群当兵的学坏的。想以前，我哪有那么粗鲁。某人非常不负责任地将过错推到了林致远身上。

　　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老妈手中的绿豆汤，心中腹诽了一下林致远，我乖乖地进浴室洗澡去了。

　　“依萍，不许洗冷水澡，这对身体不好。把门口那两桶水提进去，我已经晒热了。”老妈的声音追着我。

　　看着在浴室门口放着，正被太阳照射着的两大桶的水，用手摸摸，水热热的。而我的心，也热热的。

　　被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拿着大毛巾，边揉头发边往客厅走。

　　“妈，我洗好了，可以吃绿豆汤了没有？”现在的我，浑身都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刚才的疲惫。当然，要是这时候吹着风扇，来上一碗冰镇绿豆汤，那简直就是天堂级的享受了。至于冷气，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嘿嘿，咱很知足的，对不对？

　　脚一迈进客厅，还没来得及抬头。我就觉得有一股冷气从屋子里散发了出来，加上被老式风扇一吹，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不出所料，象前两个星期六一样，天然的冷气机自动上门了。

　　看着老神在在地坐在饭桌上，喝着绿豆汤的某人，还有坐在他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的老妈，我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这个该死的林致远，果真又跑来了。

　　这家伙的效率也未免太高了吧？每次我前脚到家，他后脚就来了。

　　而且，看他一身的清爽样，肯定是好好地打理了自己一番，他的时间是怎么分配的？要知道，身为教官的他，可不能象我们学生一样，一解散就可以走人。就算很多事情可以交待下属做，可需要他善后的事情也不少。可他怎么能够这么快就把事情处理好的？

　　“依萍啊，快坐下。”老妈盛好一碗绿豆汤，放在了林致远对面的桌面上，示意我坐下。

　　老妈有令，我是绝对不敢有意见的。

　　带着小小的疑问，我乖乖地在林致远对面坐下，一言不发，趴在桌上，低头喝汤。

　　“依萍，你陪致远聊聊，我去煮饭。”文佩老妈将我和林致远撂在这里，自己跑去忙活了。

　　老妈这一走，客厅里的气氛马上变得有点怪异。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客厅里只有风扇的“嗡嗡”声，安静得很。

　　“呃，依萍，你没事了吧？”

　　我愕然地抬着，看到林致远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什么事？”我的脑子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他。

　　“就、就是那天，你晕倒了——”林致远的脸更红了。

　　我大窘。原来，是那天的事啊。

　　“啊！你说、说那个啊？没、没事了。”我干巴巴地回应。脸上热热地。想起自己那天晕倒的原因，就觉得有点糗。

　　经过了那次所谓的英雄救美的事后，看到林致远，感觉总是有点怪怪的。

　　这么一来一往搭了两句话之后，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客厅里重新陷入了沉默。

　　老天，这可真尴尬啊。

　　我绞尽脑汁找话题，努力想打破这份尴尬的沉默。

　　“听我同学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了。”深吸了一口气，我直起了身子，望着林致远。

　　“我们之间用得着说谢谢吗？”林致远望着我，好一会儿才接话。

　　喂，我跟你之间，除了是教官和学员之间的关系，其它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我脸大红。这死林致远，把话说得这么暧昧，要是让其它人听到了，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才怪。

　　可是，这话含在嘴里，我却不敢说。毕竟，他好歹也是咱的救命恩人对不？要是伤了恩人的心，那就是忘恩负义了。

　　“是啊！我知道，林教官您是有大爱之人。不只是我，就算任何一个人有事，只要有林教官您在场，您也会第一时间冲上去的。不是吗？”我嘴角含笑，与林致远的眼神对视。

　　林致远闻言，眼神一冷，我立即睁大了眼睛，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我和林致远两个人，眼睛对着眼睛，就这样直直地对望着，都努力地想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林致远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与他对看了老久，除了觉得这家伙深沉如海之外，其它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但是，每次只要对上林致远，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我，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于是，我们两个对坐在桌子的两边，大眼瞪小眼，连眼珠子都不眨一下。扛上了。

　　“依萍，过来端菜。”老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破了我们两个之间的互掐。

　　“哦！来了！”我松了口气，站起身就往厨房走。

　　这么老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感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累啊！

　　“你真的觉得，是一样的吗？”林致远的声音，从我身后追了过来。

　　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着他那复杂难明的表情，突然心头有点乱。

　　这样的林致远，对我来说，有点陌生、有点……

　　“我、我不知道。”我茫然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