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若流年》生之悲鸣

14、第 14 章

　　十四 相守

　　胜男走在镜湖边揉着有些发酸的头。刚刚听着削弱的事心里不免有些替他难过。

　　有人。
　　胜男警惕的躲在一棵树后观察。
　　半响，只听的水声。

　　她小心的靠近。

　　之间一女子赤足浸在水中任由双脚激起一片涟漪。
　　稳健脚步声她转头过来轻笑“胜男姐姐。”

　　她自水中站起，一手撩起长发，一手提起鞋朝胜男跑来。
　　在曦阳的伴衬下意秋明亮的让人眩目。

　　樱唇明齿，墨发倾泻，柳眉粉黛，袅娜纤巧，让人不禁暗叹好一个颠倒众生百媚娇的倾城绝色。

　　“意秋，你怎么在这？”
　　“怎么胜男姐姐不希望意秋在这吗？”她嘟起嘴扁扁道。

　　“怎么会。”胜男打量了下四周“就你一人吗？”
　　“没有，你没瞧见还有洗阳吗？”她指着身后。

　　一个人从树后走了出来，剑眉星寒孤寒冷峻。是落洗阳，胜男点点头。

　　“你们怎么会来？”
　　“我们是跟着哥来的。不过这一路上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么多的尸体。”

　　“确实。”胜男深思了一下“我们要走了，跟我们走吗？”
　　“啊，这么快。”意秋不满地说。
　　“清砉受伤了，我们要带他去看病。”胜男解释。

　　“那好吧。”

　　一行人沿着湖畔静静地走了回去。

　　“意秋，你和洗阳先在山下等我们。”胜男突然说道。
　　“为什么？”

　　“照我说的做。”胜男不给她反口的机会。

　　“好吧。”

　　看着他们走后胜男一人回去了。
　　没办法，现在正当紧急时期，他们再突然出现不免会让邙山派的人认为他们有所奇怪，到时会耽误清砉的病。

　　“若，准备好了吗？”胜男看着雪若背着清砉出来急忙问道。

　　“好了，我们去向他们道别一下吧。”雪若说道。

　　正说着就看见古之华和金世遗向他们走来。
　　“诶？历姑娘你们要去哪里？”古之华看着两人拎着包袱问道 。

　　“我们要走了。”雪若淡淡地说。
　　“你们要去哪里？”金世遗一听他们要走拉住了胜男的手紧张的问。

　　“我们去哪需要向你汇报吗？”胜男冷冷的甩掉他的手。

　　“我和你们一起走。”金世遗立刻下了决定。
　　“不可以。”胜男拒绝。

　　“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雪若称好。

　　胜男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没有作声。

　　“我也去。”古之华说道。

　　“随便你们。快些就是了。”雪若疲惫的应了一声。

　　在胜男走后金世遗拦住了古之华的去路“之华，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为什么？”古之华不解的问。

　　“你只是怀疑风雪若杀了你们邙山派的弟子不是吗？你怕他逃跑才想跟着他们而已。若是如此，你放心我会看着他不让他有机会逃走的。”金世遗指天保证。

　　看着金世遗这样古之华也说不了什么点点头一脸落寂的回去了。

　　目送古之华的离开金世遗的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对不起，之华。
　　但是如今的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胜男了。

　　哪怕只是对她不好的想法他都不允许有。
　　任何人想要伤害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这个人是你，之华。
　　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四个人一道下了山，在山脚下看到了等候已久的意秋两人。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颠簸的很久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蝶谷。

　　鬼仙一见胜男来便高兴的合不拢嘴。
　　可就在下一秒当他看见脸色刷白的清砉时这个常年笑呵呵的老人竟然落下了泪。

　　“快把他抱紧屋来让我看看。”鬼仙伸手抹掉了泪对着雪若吩咐道。
　　“哦，好。”

　　“哎。”鬼仙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行吗？”胜男皱眉。

　　“怎么不行，只不过。”他捋着胡子不说下去。
　　“只不过什么呀？”意秋着急的催促。

　　“只不过，需要冥莲花。”
　　“哪你快拿来给他用啊。”

　　“这冥莲花那是你说能拿来就拿来的。他可是天下奇人异士撞破脑袋想要得到的救命神药。”
　　“那就是说他死定了。”意秋扁着嘴一付想哭的模样。
　　“诶，你别哭啊。我也没说不行。只是这冥莲花长在天轨山上。而天轨山终年积雪凡是想要上山之人都会被冻死根本取不回啊。”他无奈的摇摇头。

　　“我去取。”胜男突然插嘴。
　　“我也去。”金世遗附和的说。

　　“你们可要想清楚天轨山真的是有命去无命回的啊。”鬼仙一脸痛心地说。
　　“我想得很清楚。我一定会取到冥莲花回来救清砉的。”

　　“那好吧你们一定要小心啊。”鬼仙慎重的嘱咐他们。
　　“恩。”

　　天轨天不亏名为天轨山。
　　凄厉的风吹在耳边就像夺魄的鬼魂在惨叫。

　　胜男和金世遗顶着风雪前进。
　　漫漫长路上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轰轰“的声音响彻云霄。
　　“什么声音？”胜男警惕的停下步子。

　　“是。。。。。。”金世遗在努力思索。

　　“是雪崩！”两人异口同声。

　　裹足狂奔也不及风雪的掩盖。

　　朦胧间胜男好像听到金世遗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他笑起来总有种让人安定的感觉。
　　好像再痛再累只要能够看到他的笑什么都是值得的。

　　可是为什么世遗哥哥这样的笑你从不愿多给胜男一个呢？
　　难道你的笑真的只为古之华一人而展吗？
　　难道你真的吝啬到连一个微笑都不肯给胜男吗？

　　难道你不知道在胜男血腥的一生中你的笑就是她快乐的全部吗？
　　或许真的就这样睡去了，会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醒来的时候，胜男发现身上披着金世遗的衣服。而金世遗正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喂，你抱着我做什么，放开啊。”胜男使劲想要将他推开。
　　那样的怀抱待久了就会让她有舍不得放开的念头。
　　她不要在舍不得了，舍不得他最后痛的还是自己。

　　可是无论她怎么捶打他都不回应她。
　　他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像抱着最重要的珍宝一样。

　　他，该不会。。
　　胜男的心抽搐了一下，她小心的抬起他的脸没有发觉自己的手竟是在颤抖着的。

　　“世遗哥哥”胜男撕心裂肺的喊出那个在她梦中千回百转了几万遍朝思暮想的名字。

　　“世遗哥哥你不要吓胜男啊。”她拍着他已经冻得发紫的脸想要唤醒他。
　　“世遗哥哥你醒醒啊，你为什么又要丢下胜男一个人？你为什么又不要胜男了？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让我失去你？”她无助的恸哭。
　　爬在他的肩头任眼泪打湿她的面颊。

　　那是？
　　胜男手脚并用的爬过去，顾不得冰雪的寒冷扒开雪，果然是——冥莲花。

　　“世遗哥哥，有救了，你有救了！”胜男高兴的欢呼。
　　她将草含进嘴里嚼烂吻住他的唇。

　　对不起，清砉。
　　她心中默念。

　　可是她绝对不能让他死。在这个世上只有他的命是她割舍不下的。

　　真的对不起。

　　看着金世遗把药咽下去胜男的一颗心也终于定下。
　　他这才看见原来金世遗身上什么都没有穿而自己的身上却披着他所有的衣服。

　　一颗泪惶惶的坠落。

　　金世遗，你是真的有爱过她吗？

　　若是愧疚何必连命也赔上呢？真的何必呢，值得吗？
　　为她一个妖女，何必如此。
　　你死了，古之华怎么办？难道你忍心让她伤心吗？

　　对了。她怎么忘了，你是大侠，大侠就应该为他人而死不是吗？

　　算了，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再折回蝶谷了，只是回去了如何面对清砉？如何面对爷爷？

　　胜男将金世遗的衣服披回他的身上拖着他下了天轨山。还好他们上山的时候将马停在了距天轨山不远的树林里，胜男挥鞭驱马火速奔回了蝶谷。

　　“鬼仙你快出来啊！”一下马胜男就急急的大叫。

　　“来了，来了，胜男你把药带回来了是不是？”鬼仙听见胜男的声音以为她带回了冥莲花高兴的从药房里跑出来。
　　“啊，他？”鬼仙看见脸被冻得发紫嘴唇却依旧红润的金世遗先是一愣旋即就心中了然的改口“来，胜男，我们把他抬进去让我为他把脉。”
　　“好。”

　　“放心吧！胜男，金世遗服用了冥莲花已无大碍了。在休息几天定能生龙活虎的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鬼仙一边开着一些调理气息的补药一边将金世遗的情况告知胜男。

　　“谢谢你。”胜男见金世遗没事松了口气。
　　“医者父母心，这只是我份内的事不需要说谢谢。”

　　“对不起雪若，清砉他。”胜男愧疚的看着一听闻她回来就匆忙赶来的雪若等人。

　　“不用说对不起胜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雪若温和的接口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的意味“如果换成是我，我同样会那么做。凡是都按自己的想法所为才是我所认识的历胜男。”

　　“我知道了。”胜男会意的一笑“那么，鬼仙，清砉还有救吗？”

　　“除非，世上还有另一朵冥莲花，否则。。。”鬼仙眼神空洞的虚应没有再说下去。

　　“好了，我们先走吧。让他们小两口独自待会儿。”雪若说着便和鬼仙退出房外。

　　落日夕傍，鸟雀嬉欢。

　　“不要走，不要走，胜男。”金世遗不断地说着梦呓。。

　　“世遗哥哥，你醒了？”胜男听见仅是一说话以为他醒了过来惊喜的想去扶她却发现他只是在说梦话。

　　她俯身，侧耳“胜男，不要走，你还没有听见我说爱你，你不要走啊。胜男我错了，真扥错了，求求你回来。”金世遗痛苦的低吟，漂亮的眉愁的拧在了一块儿。一颗泪字眼角画出和胜男的混合在了一起。

　　“世遗哥哥”她哭趴在他的胸膛“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是真心爱我的对不对？”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还有这般美好。

　　此刻的她是幸福的，从来没有像这刻那般幸福。

　　“胜男，你怎么了？”恍惚中金世遗好像游艇见了胜男在叫他世遗哥哥。

　　世遗哥哥。

　　曾经在火焰岛上的三个月他们是那么快活。天知道他后来是多么后悔，如果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什么古之华。什么江湖武林，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他只想和胜男在火焰岛一直这么生活下去。

　　多久？没听见她喊世遗哥哥？真的是就到记不得了。

　　就到连怎么笑怎么呼吸都快遗忘了。

　　“没事，胜男没事。”她抹去泪直起身笑着回答。

　　良久，没听见他回答。胜男不禁疑惑的抬头看他。

　　之间他的嘴微微张开保持着惊愕的神情。

　　“世遗哥哥？”胜男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腾”地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这么久以来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胜男一愣，小乐“不喜欢我对你笑吗？”

　　“不是。”他立刻否认。

　　“那就是喜欢了？”胜男突然冷下脸“那你为什么脱下衣服给我，你不知道那样你会被冻死的吗？”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就算死我也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了。曾经因为我的愚昧让你离我而去。我尝尽了痛彻心扉的滋味。如今，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放掉你。我不要再过那种行尸走肉暗无天日的生活了。”一口气说完推起在心里的话金世遗顿时感到轻松不少。

　　“而且。”他又继续道。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了。”他坏坏的挑眉。

　　胜男惊得差点咬到舌头“什，什么？没，我没。。”胜男心中暗骂，怎么平时口齿伶俐的这回反而结巴了。

　　“怎么没有？我都被你看光了，怎么不是你的人？”

　　“你只是上身没穿而已。”胜男及时纠正。

　　“那也不管。”金世遗竟然耍起了无赖。

　　“所以。”她眨眨眼“当时你看了古之华，她不也是你的人了？”

　　金世遗低下头不说话，随机又抬起头用一脸茫然的语气说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这个金世遗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抵赖。胜男气结。

　　她摸上他的额。没有发烧啊，难道是因为同上所以脑子坏了失去记忆了？

　　“胜男，你听清楚。“金世遗拉下她的手，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用极其认真的口吻说道”在我的眼中心中都只有你一个，所以其他的女人我根本记不得。
　　我只记得，你，历胜男，是我金世遗的妻子，是属于我的女人。“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她不熟悉的光芒，那是连在古之华那都为曾见到的深情。

　　他大手一挥，便将她揽紧自己的怀里那个她渴求已久的温暖的港湾。

　　“世遗哥哥。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对不对？“

　　“对，永远也不再分开。“他笃定的向她保证。

　　“对了，胜男，我们不是在天轨山吗？怎么会？”金世遗这才想到事情有些不对。

　　胜男撇了撇了，亏她刚还觉得他聪明现在又笨起来了“你被冻晕了我把你抬回来了。”

　　“那冥莲花呢？”

　　胜男的眼神暗了下去“找到了。”

　　“在哪里？”他兴奋的抓住他的手臂。

　　“你的肚子里。”
　　“啊。那清砉怎么办？”

　　“不知道。”胜男别过头不再看他。难过的情绪又开始心里滋长蔓延将她的心脉越缠越紧。

　　金世遗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对胜男说道“你把鬼仙叫来我有事和他说。”

　　“什么事？”

　　“胜男，乖，别问了。叫他过来。”他溺爱的抚摸着她柔柔的头发。
　　“那，好吧。”没办法。这人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叫人无法拒绝。胜男拗不过他只好去叫鬼仙进来。

　　“呵呵，怎么样，金世遗好点了吗？”鬼仙又是一张长年笑呵呵的脸。

　　“我怎么样等会儿说，你先说清砉他怎么样了？”

　　“这个。。”鬼仙欲言又止。

　　“你快说呀。”金世遗低吼。

　　“好，如果这世上没有冥莲花了的话他死定了。”

　　“那么，如果用我的血可不可以？”
　　“这，”鬼仙的眼光突然放亮“可以。”

　　“那还不开始？”
　　“好，你等等我马上去准备。”鬼仙甩甩袖疾步如飞的出去准备等会儿需要的药材。

　　十日眨眼过烟，清砉在喝了金世遗体内的血后身体好了不少这几日亦可自行走动。

　　“胜男，清砉的身体最近好了不少，我想给他办个酒宴，他很久没回家了你说好不好？”鬼仙征求胜男的意见。

　　“好，需要我帮忙吗？”胜男一口答应。

　　“食物不太够，陪我下山去采集一些吧。”

　　“恩。”
　　“什么？胜男，你要去集市？我也要去。”清砉刚从房里出来就听见他们的谈话嚷嚷着也要去。

　　结果由于他的大嗓门把金世遗，风雪若全都引来了了。
　　结果一行七人浩浩荡荡的下山去采购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