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在野》清冷月夜

5、第 5 章

　　“我……我楚清晟这一生从未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清晟已不如先前那么坚定，有那么一丝心慌夹杂其中。
　　“哼，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我一件一件地说出来。反正你也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而你的儿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你们楚家血债血偿！”优美的声线中露出血的味道，绝美的笑颜却透露了最残酷的讯息。
　　楚清晟呆在那儿，扪心自问，他这一生只做错过一件事，可是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不可能还有人知道，更何况毓凌悠看年纪顶多刚及弱冠之龄，更没有理由会知晓当年的事。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如此害怕，难道他在惧怕这个恍若天人的青年吗？
　　毓凌悠说完，看了眼呆滞的楚清晟，轻蔑地扬起一丝浅笑，转身离开囚室，正当他打算关上囚室的铁门时，楚清晟终于在犹豫之后开口了。他说得很轻，但他知道毓凌悠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小阳，小阳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毓凌悠冷笑，“楚清晟，你何时幼稚到以为这样一个小小的谎言便能骗得了我，就能救下楚残阳？”
　　“我没有骗你！”楚清晟抬起头，望向毓凌悠，望向那一对浅黑的眸子。“小阳，他是我在十五年前救下的孩子。我救下他时，他伤得很重，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由于他已经无父无母，而我膝下也无一男半女，所以我才收养了他。其实，他和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你要报仇也不应该牵扯到他！”
　　憔悴的面色，但依然有如此坚定的神情，毓凌悠在一瞬间竟毫不排斥地相信了他。但或许，仇恨太深，深地让他连淡忘也觉得是一种罪过，毓凌悠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才冷冷地说：“我找他，是因为伤害他比伤害你自己更能令你心痛，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只要你重视他，这就够了。”
　　砰得一声，关上了铁门，并上了锁，毓凌悠缓步走出了阴暗的地牢。

　　静坐在临水小榭，毓凌悠独自一人喝下清冷的龙井。而这个向来笑脸迎人的毓凌悠此刻却眉头轻锁，屡屡的轻愁在那淡淡的眸中浮现。胜雪的白衣更衬得他冷若冰霜，让人打心底升起一股怜惜。如此美丽的人儿，怎能经得起这深夜的秋风？
　　十五年……十五年，我们阴阳分隔也恰好是十五年啊！
　　毓凌悠看似年轻的面孔流露出令人难以读懂的沧桑，双哞浅浅的颜色却如冰一般的寒冷，让人望一眼便一阵寒噤。端起青瓷茶杯，细细地喝下一口龙井，动作细致得仿佛喝茶是一种神圣的仪式。放下茶杯，毓凌悠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眼前一片平静无波的池水，眉头越来越紧。
　　“雯湮！”不过是一声叫唤，即便现在已是凌晨时分，雯湮还是立刻从黑暗中现出了身影。是的，她们都是毓凌悠的护卫，无论何时何地她与霖夕都至少有一人要守护在主人身边。
　　“立刻调动一切人手，查出楚残阳的真实身份！”
　　“是，少主。”雯湮欣然领命，再次没入黑暗之中，仿佛不曾在水榭中出现过一样，不留一点痕迹。
　　楚残阳……会是你吗？上天会给我一个机会再看到你吗？小炀！我可不可以抱着一线希望，我们兄弟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眼眶有点热，淡淡的眸子溢出了一层蒙蒙的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