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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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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罗回来后,径自回到房中,什么人也不见,毓凌悠十分的担心。方才见云罗下轿时步履沉重,脸色苍白,而且对所有人连敷衍的笑容也不曾给予,这更加深了毓凌悠内心的担忧。云罗总是那么温柔地对他,虽然名为姑母,但他们的年龄并没有相差多少,因此更多的时候毓凌悠是将她当成最敬重的姐姐,可是如今,云罗满腹的心事他却无法为她分担一丝一毫,这让他万分苦恼。
时隔不到半日,公主府便堆满了圣上赏赐各类补品,全是大内珍藏。毓凌悠虽不懂医,但也知道这些补品中大部分是安胎之用,圣上如此做法等于昭告天下云罗公主怀孕了。如此的喜事,毓凌悠却不曾见到云罗与万俟望脸上出现一丝真心的笑容,他知道,罪魁祸首便是那个景郁。是他抢走了本该属于云罗的幸福。明明知道爱是无法强求的,但看到云罗的郁郁寡欢,他还是无法原谅那个人。
“卑职见过世子殿下!”清朗的声音,温和的笑意里依旧藏着缕缕的倦怠。
或许该说是狭路相逢,才进花园,便碰到了从外走来的景郁。毓凌悠的语气僵硬地任谁也听得出其中的不满,“景参将乃是公主府的熟客,又何需如此客气?”视线却始终没有落在景郁身上,忽视之意再明显不过。
毓凌悠如此的冷漠对待,景郁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笑着回应,“世子言重了!”顿了一顿,“听闻公主有喜,景郁特来看望,还请世子代为通传一声。”
看望?哼,谁晓得你安的什么心!
“姑姑已经歇下了,不便见客,景参将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样啊,那景郁就告退了!”虽然知道毓凌悠所言非实,景郁还是没有多做纠缠,转身欲走。
“渊卿,怎么才来就要走啊!”换上了素白的纱衣,一头乌发倾泻而下,虽然没有刻意的打扮却显得更加的娇艳,妩媚。
“卑职以为公主已经就寝,不敢打扰,所以打算明日再来看望公主殿下!”
云罗略微蹙眉地看了毓凌悠一眼,聪慧如她立刻猜到是毓凌悠从中搞的鬼。“炜儿不是外人,你不必如此拘束,你以敬语跟我说话,我还是很不习惯啊!”
景郁认输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了……烟影。”
看向毓凌悠,云罗笑着说:“炜儿,渊卿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要见我,任何时候都可以,明白吗?”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
“炜儿明白了。”
十分地不理解云罗夫妇与景郁的关系,明明万俟望与景郁一起背叛了云罗,为什么云罗会如此袒护景郁,究竟,究竟她在想什么……如果她爱万俟望,怎会容得下景郁的存在,如果她不爱万俟望,又怎会郁郁寡欢?他琢磨不透云罗对万俟望的感情,心下万分苦恼。可是回头一想,又觉自己是自作多情,云罗夫妇感情如何他又有什么权利过问?就像……他也没有权利去管江淮月与万俟宸之间的感情纠葛……爱与不爱,或许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最难以回答的问题吧!他对楚残阳的是爱吗?亦或只是久别的兄弟情?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知道了,既然已经退出了那样的纠葛,再想,也是无益……
“有刺客,抓刺客……”此起彼伏的声音打断了毓凌悠的冥思。头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云罗的安危,虽然明知此时的自己即使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云罗陷入危险,他做不到。
正当他起身上外衣时,一个人突然地从门口闯进。那人一进屋立刻察觉到屋里有人,戒备的转身看向毓凌悠,四目相对,皆是无语。
虽然只剩了半支红烛,那微弱的光亮却也足以映亮彼此的脸庞。
深刻在骨血中的容貌,又岂会认错?原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却不料分隔尽只有短短半月,难道他们彼此的命运真的已经注定纠缠在一起了吗?
“悠?”楚残阳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公主府中会遇到毓凌悠,诧异地连肩头的伤痛也忘了。一切仿佛在做梦一样,他真的,又见到悠了吗?
收拾起已经凌乱不堪的心,毓凌悠立刻注意到楚残阳肩头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身着夜行衣,夜般的颜色掩盖了本来该清晰可见的殷红,可是,毓凌悠总觉得那殷红的血色总在眼前跳动着,似张牙舞爪的恶魔。“你疯了啊,你当这公主府是什么地方,岂会容你这样乱来?”
楚残阳看不清毓凌悠眼中闪动的是愤怒,还是担忧,只知道自己被他强拉到床上做下,然后被他温柔地处理肩上的伤口。一瞬间,他的心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好难受,眼眶热热的,湿湿的。有这一刻的柔情,真的够了,即使不久前被这个人用言语伤得支离破碎……
“悠……你究竟……”低喃着。你究竟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始终没有把后面的话问出来。
包扎的手似乎顿了顿,但立刻又继续了之前的动作。楚残阳夜闯公主府的原因他比谁都清楚,靖王世子皇甫炜回朝此等大事又怎瞒得过天下百姓?之前没有考虑这点,是因为他一直相信当年楚残阳还小对自己的身世应该已经没有印象,一方面希望楚残阳真的忘了,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还记得他们的姓氏是皇甫,矛盾的心理,排斥考虑后一种可能,这其实只是他自欺欺人罢了。可是当楚残阳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一刻,他却畏缩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彼此的关系,是兄弟,还是……情人?
“公主府的守卫虽远不如皇宫禁苑,但也绝非你们楚家堡可以相比的,更何况……驸马是日辉名将,武功自是高人一等,你这样贸然闯入可是会连命也没有的,这点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毓凌悠皱着眉,斥责道。可是话中的担忧又如何能骗得了人?
楚残阳不禁一阵欢欣,可是顷刻便想到了此行的目的,连忙一把握住毓凌悠的手,急切的问:“悠,你既然住在公主府,你一定认识靖王世子对不对?你带我去见他好吗?”
毓凌悠微微一颤,声音也有了明显的动摇,“你,你见世子……做什么……”
“他……他可能是……”略微的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毓凌悠,“他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虽然我还不能确定究竟这个世子是不是真的,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会放过……”
眼中的色彩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执着,毓凌悠不禁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