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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白煜曜上車前,狠命地搖了搖腦袋,想要把腦子裡那些烏七八糟地想法甩出去的時候,老姚一通電話讓他立刻找回了冷静。
      冬夜里,京城的交通在華燈初上后變得異常擁擠,被堵在中環的高架上的白煜曜回想著方才老姚在手機中告訴他的信息:
      第一位死者在男友出國做交換生期間自殺,第二位死者和男友吵架后自殺,包括第三位死者黃欣,在她們死後,她們的男友都表示很愛女友,並且都表現出深深的自我譴責。死者周圍的同學、朋友也都表示三位死者的男友在生前都對女友百般遷就,且三位女死者的性格多少都有些嬌蠻、任性。
      雖然案子絲毫沒有進展,但至少找到了死者的共同點,多少提供了一些查案的線索。
      車子龜速前行,白煜曜左手握著方向盤,空出右手掏出手機,正想打電話給老姚,讓他和周教授在師大校園里先把晚飯解決了,順帶給他也打包一些,但還沒給屏幕解鎖,手機就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現出黑離的名字,便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接通了,黑離卻沒有立即說話,原因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從未正經地叫過白煜曜一次,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沉默了十幾秒鐘,最後只含糊地吐出兩個字,“是我。”
      “有事兒嗎?”白煜曜等了十多秒,還未聽到黑離的聲音,還以為對方不小心按到了手機鍵,正想掛電話,手機里卻終於傳來了黑離輕輕、軟軟的聲音,讓他的耳朵裡面感覺癢癢的,連帶著自己的回話也輕柔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黑離聽到白煜曜低沉地嗓音用哄小孩的口氣跟他說話,一時適應不了,呆愣了片刻才回話,“黑明遠埋符的幾個點的校牆外,你們可以重點查探一下,那些地方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我知道了。”不用黑離把話說完,白煜曜已經領悟了他話中的意思,并道了聲,“謝謝”。
      黑離希望特刑科早些破案,讓他早些有個安寧的學習環境,才打電話把這事兒告訴白煜曜,但聽到白煜曜道謝,便不好意思直接掛電話了,回想起白天站在符咒旁感受到的那股子陰冷,於是回了句“注意安全”,才結束了通話。
      電話另一頭的白煜曜一個“好”字還沒出口,一陣“嘟嘟嘟”的盲音就傳到了耳朵里,於是上揚到一半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好不容易在晚上八點返回處在近郊的京都師大校園,白煜曜隨便填了兩口飯,就把黑離的話轉述給了老姚聽。
      老姚聽了,原本順著山羊鬍的手停了下來,即刻給鐘隊鐘樂樂去了個電話,把目前所知的情況彙報了一番,然後又提出讓上級派人支援他們此次案件調查的申請。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白煜曜就送老姚去了國安局特殊安全科的檔案室查閱京都師大周邊地區的相關資料。京都師大成立于清末民初,建在京城的東北近郊,校園的東北方向便是郊外,西南方向正是城郊相接處,民國初期有幾戶破落的八旗貴族子弟家族聚居在這一片地區,方便家中子弟入師大學習。在那個動盪的年代,死亡似乎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了,幾乎每天都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就算你是皇帝老子也無法逃脫厄運\的光顧,更別說區區幾個家世破落了的八旗子弟了——老姚在翻閱舊報紙時,看到一則在當時轟動一時的兄嫂毒殺族弟案的報導。
      這宗案子在那個頻繁死人的年代還被大肆報導的原因是扯上了靈異事件——毒殺族弟的董(董鄂氏)清,在族弟郎(鈕祜祿氏)克韌死後不久便自殺而亡,報案的是其夫郎克欽,但報的案卻是為郎克韌伸冤,但因兩者都已死,被軍閥派系和殖民者當做槍使的巡捕房自然不會去插手這種撈不到好處的命案;郎家一家爲了躲避鄰裡間的流短蜚長在其後不久就搬走了,然而在這之後附近就連續發生了幾起自殺案,死者多為已婚女性,也有剛訂婚不久的。當時住在那裡的幾家人家籌資請了當時名聲在外的一位老道士,老道士尋到了禍害的根源在于郎宅里的一股陰戾之氣,於是在郎宅做了一場法事,此後的報導便沒了。
      “我就說嘛,原來是有先人奠基……”老姚把氾黃的新聞紙掃描進電腦,發給了鐘隊的同時摸了摸鬍子,終於摸到了這件案子的一些門脈,但這也意味著此次案件十分棘手,一想到他們即將要對付的是只百年戾鬼,老姚停下了順山羊鬍的手,唇上的兩撇花白鬍鬚連帶著抖了抖,“那黑明遠怎麼連個修補工作都做不好!”
      因為此次案件關係到京都師大師生的安危,往大的說,就是關係到祖國未來的棟樑和培養棟樑的園丁,所以國安局特殊安全科難得很給力地在半天內就把前一刻還在水立方監測建造工程的吳邦禮送到了老姚和白煜曜面前。
      三個人當夜就根據近現代的幾張地圖找到了郎家舊宅所在地,六十出頭的吳邦禮不愧是特殊安全科的第三把手,一眼就看出了老道士在郎家布的是一個淨靈的局,只是世事變遷,周圍的建築都早已隨著改革開放建設得面目全非了,這淨靈陣也早就失了功效,幸好老道士的鎖魂陣設得極好,還用結界配合做好了防止被破壞的工作。吳邦禮沿著陣法找到陣眼,看到的卻是一個額頂光溜、身後拖著一條大辮子,一張臉一會兒是一個清俊公子,一會兒是一隻露出獠牙、頭頂犄角的青臉阿修羅,似哭還笑,讓人不寒而慄;前兩天淹死在月亮湖里的黃欣,不,是黃欣的魂魄正被他裹在青黑色的半透明的身軀里做著最後的掙扎。
      吳邦禮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一天時間里見到了這輩子六十多年都沒見過的煞氣重到百鬼不侵的白煜曜,現在又碰上了連特殊安全科老大都沒遇到過的半魔,當下百感交集——雖然這半魔還在厲鬼時便被老道士壓制得不得動彈,但僅憑他一人之力卻也不能將其打到魂魄盡散,永世不得超生;幸好有白煜曜在,能震懾住這半魔還未入魔的一半魂魄。
      二打一的結果,自然是吳邦禮和白煜曜獲勝,只是兩人勝得很狼狽就是了,幸而兩人住院治療換回了黃欣的靈魂得以逃脫半魔的魔爪,去往她該去的地方。
      次日,京都師大校園里的氣溫,難得的,沒有再讓人覺得陰寒刺骨了,往返教學樓路上一眾老學究們(鬼魂)喋喋不休的學術爭論也不讓黑離覺得心煩了。
      上完課,黑離給白煜曜去了個電話,本打算了解一下案件的進展,沒想到是鐘樂樂接的電話,並且告訴他她正在D院的住院部慰問光榮負傷的白煜曜同志,還問他要不要過去。
      沒等黑離問清白煜曜受傷是怎麼回事,手機那頭就傳來廁所沖水的聲音和及輕微的關門聲后白煜曜詢問“是誰打來”的聲音。
      之後電話那頭傳來聲音似乎變遠了:“是黑子,可能要來醫院探望你。”
      鐘樂樂沒掛電話,雖然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比較輕,但因為是在醫院,黑離還是聽清了,本還猶豫著要不要去,卻聽到手機里傳來白煜曜清楚、響亮地聲音:“黑子,是我,沒大傷,甭來醫院了。”
      黑離還沒來得及回話,鍾樂樂就替白煜曜裝可憐道:“就是右腳骨折,上個廁所都沒人扶!”
      緊接著,又傳來白煜曜頗為無奈的聲音:“鐘隊——”然後給予補救似地向黑離解釋道,“只有兩三處骨裂,走路走慢點不成問題。”
      “是不是因為我們學校的案子才……”黑離聽出來白煜曜是為了照顧他避免去生老病死最密集的醫院,才再三強調自己是輕傷。自己的事被另一個人這樣上心地銘記,又在言語和行動中時刻關照,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但此刻他內心更多的是歉疚和不安——先前他對白煜曜倒貼上門的悉心照料先是冷眼旁觀,后來視為理所當然,總認為白煜曜只是在執行特刑科派給他的任務,然而他卻從未想到如果只是執行特刑科交代的看顧好他,白煜曜根本不需要一天一通電話問長問短,隔三差五地上寧家給他做飯,每次他去醫院都會陪同在側,現在他因傷住院了,卻仍舊為他著想在先;此刻,黑離越是體會到白煜曜的好,就越怕將來同對方分離時會難以割捨,畢竟以白煜曜的能力、特種兵經歷和家庭背景,是不可能長久停留在京都公安總局一個特刑科二級警員的職位上的。
      “師大的案子已經解決,你可以不用再擔心了。”白煜曜似乎躺到了床上,聲音起伏了一下,之後又壓低了聲線,“等我出院了,再去你家給你煮飯。”
      白煜曜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話,是不想讓黑離有愧疚感,畢竟解決京都師大這件案子是屬於特刑科職責範圍內的事,即使黑離不在這所學校讀書,他也是要參與處理的。這才故意轉移了話題。
      “嗯。”黑離雖然和白煜曜相處才半年時間,但對方的為人也有所了解,知道他做事向來公私分明,因此也沒有自作多情地把白煜曜的受傷歸咎到自己身上,只是他還是決定去醫院探視一下對方,他心裡有一些擔心,有一點放不下。
      特別是電話那頭傳來鐘樂樂不陰不陽地語調:“站都站不穩了,還想著給你家黑子做飯……”
      白煜曜又沒等鐘樂樂說完,對黑離匆匆說了句“有空再聯繫”,便掛了電話,這讓黑離覺得就算是為了堵鐘樂樂的嘴,他也有必要去D院探望一下白煜曜。
      黑離上完課,到達D院,找到白煜曜的病房時,臉上擦破皮的老姚正坐在白煜曜病床旁邊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先生身邊削蘋果皮。
      剛還眯著眼睛睡覺的白煜曜聽到病房門開了,立即睜開了眼看向門口,這讓黑離幫剛一路上準備的客套話一下子全給忘了個乾淨。
      “你怎麼來了?”白煜曜看到黑離的那一刻是驚喜的,但黑離蒼白的臉色卻讓他下起了逐客令,“不是叫你別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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