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霓裳》千颜雪妖

3、第二章

　　公孙二娘惬意地斜靠在雕花椅上，她叹着气揉了揉太阳穴，信手端起青案上的青花瓷杯，一看里面只剩下了昨早的已泡开的茶叶，于是很不难烦地又把青花瓷杯放回青案，砸出刺耳的“砰”的一声。
　　“白胭啊……萧白胭！”
　　只见一个姑娘出现在了大堂门口，扶着门框站在原地望了望二娘一看，又翩翩走了过去：“师父。”
　　二娘垂着头没有瞧她一眼。
　　“你回了……老王那边又怎么说？”
　　“王谷主说，只要您日后能交出心经，为他恶人谷所用，他是断不会忘了昔年和你的交情。他说谁是这七秀坊的坊主就是谁。”萧白胭一字一字地答到。
　　二娘手撑着额头不语。
　　萧白胭走近了几步，蹲在二娘椅子旁，扶着二娘的膝盖低声说：“这七秀坊本来就是您的，我们这一辈长大的姑娘都不会忘记二娘的抚育之恩。她叶芷菁何德何能，全倚仗大娘撑腰，不怪我们私下议论大娘为大不敬，但是大娘却不管不顾自己的亲妹妹。她姓叶的在您面前也不过只是个小丫头片子的年龄，论资历她并不比我们多多少，更要紧的是她身为坊主，却对遗失的心经毫无头绪，叫众姐妹如何服她！”
　　二娘并不继续她的牢骚：“听说叶芷菁前些时又在收小丫头们进来？”
　　“不假。她这么做无非想构建自己的新势力，巩固她坊主的位置！”
　　“听我说……”二娘凑近了萧白胭的耳朵：“你去把新收进来的小丫头放出去一批，放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我呆呆地端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桌前，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这个自称为叫“竹儿”的女孩在我看来也只有十六七岁，跟我年龄相仿，但是她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少岁，不知道何年何月出生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她剪着红烛，屋里变亮了一点。“竹儿”这个名字是她口中的那个叫“坊主”的人取的名字。
　　坊主？很像早上我在图书馆读的那本诡魅的书的作者。
　　真的很诡魅，读完那本书我就出现在了这个时代。我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上午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又迟到了，不料看到的是这个女孩子——穿着粉色绸缎镶着金红色的古代着装，发髻上插着一根金红色的发钗。刚醒的时候，我咳了几声，不自觉的发着哆嗦，才发现浑身被水浸透，再一看，自己竟然穿着白色的古代裙裾和白色斗篷！
　　上午，我很惶恐的几乎一直瞪着竹儿。她说她早上划船在湖上采莲时恰巧瞧见我溺水昏迷了，她认为我也许是受了惊吓，所以什么都记不得了。她还比我更庆幸着：“如果晚了，你就已经死了呢！”我哭笑不得。
　　“坊主？难道！叫千颜！？”我一天以来各种猜测，现在我正在猜测我是不是在书中。
　　“呵呵，你真有趣，千颜是什么？你的名字吗？真好听。一天以来我问你名字你只是一直摇头，我以后就叫你千颜好了！千颜，天色不早了，睡觉吧？”

　　我一直魂不守舍，直到躺在那张古色古香的床上，我还久久不能入睡。
　　看着房间的布置，回想着白天周遭的一切，那样的阁楼与长廊，碧瓦飞甍、雕梁画栋、飞檐翘脊、古色古香。那样的女子们，步态轻盈且端庄，时而盈盈一笑，时而泪洒梨花……结合了自己不多的历史知识，我猜想这里应该是唐朝，后来竹儿说当今圣上乃玄宗，年号为开元，我心里还暗自窃喜佩服了自己一会儿。后来发现这并不是重点。
　　下午竹儿还跟我絮叨了不少。大致说了她们这个叫做七秀坊的地方，说了公孙大娘二娘是姐妹俩，当今坊主是大娘收留亲自抚养的叶芷菁。我俩白天撞见的那个嚣张的女人就是二娘，说是七秀坊里人人都不敢触怒二娘，就连坊主也要敬畏三分。然后还说她刚被七秀坊收留小半年，每天要学的无非是刺绣、印染、琴棋书画、茶道之类的事情。这些，我都是半听半懂，因为总是纠结于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困意还是袭来了。不知为何，感到的是一阵长途跋涉的疲惫。

　　当年晚上睡得很沉，后来等我们醒来才知道是这么回事，
　　有人悄悄用了迷香，把这个房间里的竹儿连同我一起，要送到离七秀坊远的不得了的地方，任我们自生自灭。
　　醒来的时候我们在马车颠簸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