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冷月笙

3、第三章

　　“洛枫，走，带你出去转转。”
　　夜雪驱车带着洛枫去了商场，买了男士的生活用品、睡衣、衣服、鞋子，然后给他买了部手机，将自己的号码存在里面。
　　“如果我不在，就可以打电话找我。按这里，再按这里，看。”
　　夜雪拿起了手机，铃声放出音乐，屏幕上是洛枫的照片和他的名字。
　　“很简单吧。走，去吃点东西。”
　　一天下来，车里已经堆满了给洛枫买的东西。当然，夜雪终究是女孩子，堆积如山的商品中，也有一部分是夜雪自己的。整个过程，洛枫只是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夜雪忙进忙出，不停地忙活着。可令他不安的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导购员的迷人笑容和热情服务，并没有获得冷酷俊男的一次关注，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夜雪。
　　餐厅的人都在看他们，金童玉女、男才女貌来形容，都显得极为肤浅。两个人呢吃的很安静，相比筷子，刀叉似乎用起来得心应手。
　　之后，夜雪又手把手教洛枫开车，教洛枫洗脸、刷牙。而且，他洗澡只是随便冲冲，夜雪就告诉他，沐浴乳、洗发露、香皂这些东西的用法，还有洗澡之后要擦干净等等生活常识，洛枫学得很快，让她有一种名师出高徒的自豪感。
　　第二天，夜雪准备出门去上课。
　　“中午，我可能回不来，你自己弄点吃的，有事给我打电话。拜拜。”
　　洛枫在窗口看着夜雪的背影远去，他又伸出手看看自己的手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因为到了异世界？如果远离那个冰冷的世界，他就能远离血腥吗？
　　洛枫打开电视，播了两圈，关上，又去了书房，拿出一本翻了几页，放了回去，又拿了一本又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他走进阳台，抬头望望。
　　天看上去好高，他没资格过的平淡，双手举在眼前，他是逃不了的。早晚他会被召唤回去，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哪个世界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满足主人的一切要求。但是，现在他没有主人，那个女孩说她不是他的主人。是啊，她怎么可能是他的主人，他什么时候在主人那里得到了如此的待遇。那她是谁？
　　几天之后，夜雪对他说，
　　“洛枫，我们该搬家了。”
　　“搬家？”
　　“对啊，我们不能总挤一张床，我找到一个位置很好的地方，而且房租刚刚好。这样，洛枫就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了。”
　　“独立空间？”
　　“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你也不例外。”
　　银眸中映出她的影子，从来没有人为他做过任何事，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而她却总是，
　　“这个怎么样？这个呢？你觉得哪个好？你喜欢哪个？”
　　喜欢？这是不被允许的，他从来没有选择权。
　　“你有。”
　　夜雪曾经的话在耳边响起，
　　“一个人不能选择出身，不能选择父母，但是可以决定自己的路。没有允许和不允许，在这个世上，能做想做的事的只有你自己。”
　　新房子很大，三室一厅，一间书房，两间卧室。
　　“觉得怎么样？”
　　又是在问他，他的选择又能怎么样，能得到满足吗？这简直就是笑话，是奢望。
　　“洛枫，给点意见呗，这以后也是你的家。”
　　家？对他来说，真是个遥远的词。他没有，从生下来就注定没有家。
　　两天的整理、搬家，终于把东西都规整好了。可是，冰冷的夜晚突然让他感到有些烦躁。这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度过无数的夜晚。烦躁，那是不属于他的情绪，不，他本不该有情绪。一百多年了，他不应该对任何事有反应的，冰冷的世界磨练的冰冷的心。为什么会有烦躁的感觉，这是怎么了？这就是烦躁。最后，洛枫在墙角做了一宿。
　　“我走了。”
　　走了，她又走了，上课？那是什么？又剩下他一个人，可是为什么那么想见她，不想她离开。但是，会给她造成困扰吧。她会讨厌他吗？讨厌？为什么会害怕被她讨厌？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被人讨厌就可以不用侍奉任何人了。可是，为什么，他会担心被她讨厌？可是真的很想见她。
　　夜雪与同学一边走一边聊着，跑过来一个女生，
　　“听说门口有个男的，长得好帅啊。”
　　“有多帅？有颜越泽帅？”
　　说着，瞥了一眼夜雪。
　　“得了吧，人家名草有主了，你难道不去看看其他目标啊。”
　　“哼，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咱们夜雪不是没那份心吗。是吧。”
　　夜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种对话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走吧，夜雪，去看看。”
　　“我不去了。”
　　“走吧，走吧，看帅哥有助于身心健康，很是养眼呢。”
　　说着，也不顾夜雪反对，拉上夜雪就跑了起来。门口的女生围了一个半圈，叽叽喳喳的，但是谁都不敢上前。
　　“好帅哦。”
　　“你去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不去？”
　　颜越泽远远地看到夜雪，走了过来，“你也来凑这个热闹。”
　　“得了吧。你看她哪儿犯花痴了？”
　　“就是，她要是跟萌萌一样，你就不用追的那么辛苦了。”
　　颜越泽有些尴尬，夜雪赶紧打圆场，
　　“行了，你们不挤兑他难受是不是。再不过去，你们的帅哥就跑了。语娇回来了。”
　　“怎么样？”
　　“好帅啊！简直，真是……”
　　语娇一脸花痴像，流着口水，有些语无伦次。把萌萌和芳芳急得够呛，赶忙挤进了花痴样。夜雪摇摇头，对越泽说，
　　“她们开玩笑的。”
　　“可却是事实。”
　　“越泽，我……”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尖叫声掩埋，萌萌站在那里，脸一红，紧张地看着帅哥向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擦身而过，之后就听到了夜雪疑惑的声音。
　　“洛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见你。”
　　“啊！原来她们说的帅哥就是你啊。”
　　洛枫直直地看着夜雪，旁若无人，直率的表达打碎了所有女孩的心。可是，夜雪这个该死的神经大条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
　　“你们认识”
　　“哦！介绍一下，他叫洛枫，这几位是颜越泽，张萌、李芳、方语娇，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