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红颜乱》奥利奥鬼脸

6、皇子抄起杀猪刀（上）

　　待朝阳升起，烨随着钟大牛进入荆国境内。钟大牛在国都紫荆城闹市街头租了一间肉铺卖起肉来。用钟大牛的话说：“既然我这么会养猪，开个肉铺岂不发财？”。烨和小娥也在肉铺当起了跑腿的伙计，每天打柴，烧水，喂猪。可是每夜当烨从不断重复的梦中醒来，望着天上那同一轮明月，望着似曾相识的高达城墙，望着闹市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总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袭上心头。
　　“你又在发呆了！快来帮忙”小娥端着一盘油乎乎的肥肉气呼呼地喊道。
　　烨从摊铺前走了下来，伸手却帮着小娥把沉重的肥肉抬上桌头。街头那边发生了轰乱，人群纷纷聚拢在那边。烨没有向那边张望，依然摆着他的猪肉。
　　这是一个很狭窄的街道，充斥着各色小偷，强盗，商贩以及烂泥。混着一股鱼腥味，污水味和臭汗的味道，这让人作呕。但这依然阻止不了人们看热闹的好奇。街道的那头是一个赌铺，一天一个醉酒的年轻人，来到烨的摊铺买两斤猪肉，然后走进赌铺，输的精光之后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第二天依然如此，醉酒，买肉，赌博，然后输得精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然如此。
　　烨一天看着他脸上未曾痊愈的伤痕，心头一动，多切了三两猪肉给他。他对烨笑了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又打开酒壶请烨喝了一口酒，随后又闪身进入那件赌铺。
　　烨依然摆弄着他那一桌猪肉，街道那头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烨忽然皱了皱眉头。少年挨打的时候从未呼过痛，每次鼻青脸肿地从烨的摊铺前经过，依然笑眯眯地露着亮晶晶的牙齿。但这次不同，少年大喝一声，带着些许悲伤，些许无奈。
　　烨忍不住走了过去。他看到地上横七竖八歪着许多赌铺小厮，路上跪着一个少女，二八芳华。还有一黑瘦中年趴在路边疯狂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而少年却站在一边，冷冷看着这一切，头上冒着鲜血。
　　不久，从赌铺中又踱出一位高胖员外，看了看少年说道:“年轻人不怕闲事管得太多了嘛？”
　　刚才还在地上哭闹的黑瘦中年，突然冲上抱住了员外的脚，喊道：“老爷，老爷，不是我还不起钱啊，都是那个小子害得。”说完恶狠狠地朝那个少年吐了口吐沫，少年没有躲避，吐沫结结实实落在少年脸上，少年很自然地用手擦了擦。
　　却见高胖员外嫌弃地看了一眼黑瘦中年，又看这满地的伤员说道：“年轻人，今日老夫放你一马，你走吧。”
　　少年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脚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问她：“你走不走？”
　　少女的目光透漏着一种几丝感激几丝娇羞，抬眼看着少年头上的伤口，又迅速地低下头，他的血是为自己而流，自己是值得他流血，她心中这样想着。
　　突然“啪”地一声，少女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嘴角打破了，流了一丝鲜血。打他的人是那个黑瘦中年，他打完之后揪着少牛的头发，仰头骂道：“你个死婢子，老子养你十几年，就等你今日来孝顺，而你却发什么浪？”
　　少女眼里流出泪水，目光依然落在少年身上，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微笑。
　　少年看着少女，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露出了两排亮晶晶的牙齿。
　　然后少年开口说道：“我要带着她走。”
　　高胖员外怒道：“放肆，老夫看你年少气盛才放你一马，做人不可不识好歹，你当我巫三是什么人？”
　　周围人“哗”地一声叫了出来，巫三这个名字在几年前以狠辣响彻□□，传闻多年前曾卷入一起灭门惨案而退隐江湖，没想到今日却在此露面。
　　少年看着巫三，依然笑了笑说道：“多谢，但我还是要带她走。”然后抬起脚，“嘭“地一声，把紧紧拽着少女的黑瘦中年踹得老远。
　　少年走到少女身边，拉住她的手，转身就要离开。却见高胖员外，扑身而上，双拳直攻少年后心。烨担心地大呼一声。
　　　　少年没有躲开，背上挨了两拳，喷出鲜血。少女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能听见少年骨头开裂的声音扶住他将要歪倒的身体，恶狠狠地看着巫三。
　　巫三看着少年，说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少年说道：“还债，这些天欠你的债。”
　　巫三道：“好小子，你已经还过了，出手吧。”
　　少年摇了摇头，巫三大喝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烨在人群里看着前被打的少年，搀扶着少年的楚楚少女，热血上涌就要走上去阻止巫三，走到一半却忽然停下了，跑回头抄起了肉岸上的杀猪刀。
　　少年又挨了一拳，现在躺在地上吐着鲜血。烨脑袋一热，走了出去，举着杀猪刀喝道：“当街杀人，难道没有王法吗？”
　　他这一喝，满场顿时安静下来，当然不是因为烨的气势，人们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着眼前的单薄少年，半刻人们爆发出轰然大笑。
　　巫三愣了愣神，看着眼前的举着刀的少年，然后向四周张望起来，似乎在寻找少年的家人或长辈。
　　烨被人这么嘲笑突然变得很生气，大喝道：“你们笑什么，快快躲开，我这刀可不长眼。”
　　巫三一步一步走上来，烨一步一步后退，知道退到少女的跟前，烨大喝一声朝着巫三冲了过去，巫三用一只手弹掉了烨的刀，烨被掌力击飞，倒在污泥里。
　　巫三看着少年，说道：“你走吧，下次不要再来了。”
　　少年对着巫三作了一辑，然后牵着少女的手离开了，来到臭水沟前把烨拉了起来，少女掏出手巾把烨的脸上的污泥擦了干净。而少年依然对着烨笑了笑，露出两排亮晶晶的牙齿。
　　烨突然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年答道：“杨观海。”
　　烨看着杨观海牵着少女的手缓缓离开，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
　　烨失落地一步一步走回家里，取出了钟大牛的琴，调着调子唱起了歌。窗外夕阳正要下落，肉铺里弥漫着一股低沉的调子。歌是婆婆常唱的歌，歌声依然在，但唱歌的人却变了。以前烨不懂为什么每次调子是低的，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一种思念，沉重的思念。
　　小娥不知何时来到烨的身后，待一曲弹完，小娥说道：“好久没见婆婆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烨说道：“你想过有一天要回去吗？回到离国，回到家乡。“
　　小娥老老实实回答道：“想。”
　　烨接着说道：“有一天我总会回去，骑着高头大马，腰悬着长剑，唱着胜利的歌。”
　　小娥说道：“好，那你回去之后再派人接我回去好了。”
　　烨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一处阴暗的阁楼，巫三正站在一旁，他的面前坐着一位华服公子，正在细细品着茶。
　　那位华服公子说道：“小心盯着那间肉铺，多注意那位卖肉的少年，有任何变动迅速向我报告。”
　　巫三不解道：“那是什么人？”
　　华服公子说道：“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影响天下局势的人。”
　　巫三惊异地“咦”了一声，并没有再问下去。随后华服公子摆了摆手，示意巫三下去。
　　“大叔教我学剑好吗？”烨问道
　　闻言正在拿着硕大的杀猪刀切肉的钟大牛，回首看着烨说道：“好啊，那么学剑先从切肉开始，话说肉山有路勤为径。”说完大耍了几招大刀，顿时把桌案上的肉切成整整齐齐的几大块。”
　　说完把大刀递给烨，说道：“切肉，要神，心，气合一，一朝发动就如行云流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烨接过刀，刚要挥刀，就听大牛喊道：“错了，你要神，心，气，合一，把这块肉当成你的情人，温柔点。”
　　烨问道：“什么是情人？”
　　钟大牛打了个哈哈，挠了挠头：“这个，这个嘛，等你长大了就懂了，总之要把这块肉当成您最，最热爱的人，切得时候要温柔一点。”
　　烨这次温柔了一点，举着刀，轻轻朝着肉切下，又听到中大牛喊道：“错啦，错啦，用点力，要不然该卖不出去了”说完摇了摇头，似乎对烨有些失望，一旁喝酒去了。
　　烨站在猪肉前，一遍又一遍地挥刀，紧紧注视着肉，心中却想着：“最热爱的人吗？母后？婆婆？小娥？这跟猪肉哪里像？”
　　他回头瞧了一眼，发现大叔正睁着一双大眼色眯眯地瞧着过往的杏花楼的姑娘，他低声叹了口气，放弃了询问大叔挥刀方法的念头。
　　烨挥舞着硕大的杀猪刀，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一夜烨切光了肉铺里的猪肉，到了后来，烨满脑子的母后，婆婆，小娥和猪肉，不过居然也开始有有一丝飘飘然的味道。
　　这一夜烨切光了肉铺里所有的肉，摆动摆动发酸的胳膊，正向想钟大牛汇报成果，却发现，大牛不知什么时候早被钟大婶揪到一边罚跪搓衣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