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饮酒般痛饮小米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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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飞瀑如长河，浩浩荡荡冲击着耳膜。小娥捂着耳朵就要昏过去，接着一双粗糙有力的手捂住她的耳朵。小娥看到钟大牛正忧心忡忡望着帐外。
帐外，数以千计的难民纷纷倒下昏迷不醒，马在疯狂的嘶鸣。
車撵中的年轻人，脸色变得苍白，却依然大声喊道：“是何方高人，请出来一见。”喊声冲上云霄，箫声为之一滞。
箫声遇到挑衅，又海涛一般卷了上来。马儿赤眼高声嘶鸣，疯狂般的挣脱马缰，眼看就要跃出马槽。
花小白运气长啸，声音破云而出，绵绵不尽，横在箫声和众人之间。但花小白也不好受，脸色变得潮红。
箫声似遇到对手，更加兴奋，箫声猛地拔高，如猛鹰长啸。
車撵里花小白忽的吐出一口鲜血，却大喊道：“吴管家，再不出手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箫声蓦地一停，花小白坐下调皮片刻，便朝着远方树林奔去。树林里吴管家正与一名白发老叟想都正凶。那名老叟手持一把翠绿玉箫，无声无息击人死穴，正是一种浑然天成凌厉异常的功夫。吴管家一双鹰爪泛着冷光，谨慎招架，却依然处于下风。
花小白赶到，掏出一把长剑欺身而上。那白发老叟依然守中有攻，蓦地一出手，就攻两人个措手不及。
只听花小白喊道：“何方高人，来此何干？”手中长剑一剑快过一剑。老叟悠然答道：“传闻你得有一个一个宝贝，想借来把玩把玩。”
花小白疑惑道：“什么宝贝？”
老叟答道：“你应该知道。”
花小白望着老叟，忽然点点头，说道：“哦”
老叟看他点头大声说道：“既然如此，快快拿来，省得老夫伤及无辜。”
花小白撤下长剑，老叟见状也退后一步，吴管家站在一旁依然冷眼瞧着老叟。
花小白答道：“请前辈往进一步，車撵中说话。”
老叟也冷冷看着花小白不说话。花小白忽的一笑，转身就走，老叟紧紧跟着后面，吴管家一旁谨慎防备。
烨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小娥依然昏倒在钟大婶怀里。钟大牛用双手细细抚着一张琴，烨知道那是婆婆的琴，他依然记得那低沉抑郁的调子，那满头银丝的身影。帐外传来无数的呻吟声，哭闹声。烨踮起脚看起帐外，疲惫的母亲抱着垂死的婴孩，奄奄一息的老人呼唤着昏迷的亲人。烨眼里含满了热泪，望着大叔，想要从他那找到答案。而钟大牛依然扶着琴，一遍又一遍。
箫声又起，如怒龙如海暴，掀翻一切，撕毁一切。马儿纷纷咆哮而起，挣脱马缰狂奔而来。烨感到那是末日，闭上眼睛。不知何时天地间响起了琴声，屡屡不绝于耳，似莺啼，如乳燕。琴声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
箫声不知不觉渐渐消失天地间回荡着大叔缓缓的歌声：“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佗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烨和钟大婶默默看着钟大牛。烨从大叔的歌声中感受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无奈与苍凉。烨望着帐外，刚才疯狂的马儿此刻安静下来，在无数的难民间轻踏着马步。
白发老叟忽然来到帐外，大声呼喝着“八妹，八妹，是你吗？你可知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惨！”声音凄厉，壮若疯癫。
大牛走出帐外，恭恭敬敬对着老叟行了一礼，说道：“师伯，是我。”
老叟看着大牛，皱起眉头：“是你？七妹呢？”
大牛看着老叟没有说话。老叟怒道：“我问你话，七妹呢？是不是被你们害死了。”
大牛依然没有说话，老叟竖起怒目，便要发作，却突然吐出一口血来，显然刚才受的伤不轻。大牛刚要上前搀扶，却被老叟一把手甩开，大牛说道“先生身体一直不好，您知道的。”
随后老叟摇了摇头，目中露出悲戚之色，随后便摇摇摆摆走远了，他的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箫声：
题红叶清流御沟，赏黄花人醉歌楼。
天长雁影稀，月落山容瘦，冷清清暮秋时候。
衰柳寒蝉一片愁，谁肯教白衣送酒？
烨看着渐渐走远的老叟，心中想到：“为何钟大叔有婆婆的琴，难道老叟口中的七妹和钟大叔口中的先生竟是婆婆？”他开口想要问问大叔，却发现不知何时，大叔面前正站着两个人。
花小白和吴管家恭恭敬敬对着钟大牛行了一礼，花小白说道：“多谢先生搭救。”钟大牛又抚了抚琴，小心翼翼把琴装进琴匣。然后看细细着花小白，认真想了想，说道：“你确实挺帅的，难怪我们家阿水说你好看。”
花小白脸色变得微红，又：“哦？”了一声，转身看了看在角落里的烨，后者也是脸色微红。
钟大牛说道：“我们要吃饭了？你也来一碗？”说完钟大牛架起了锅，往里放起了小米。
花小白看着大牛自顾自地作着米饭，有些窘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在小娥递给他一个草甸，加上吴管家又示意他留下，他便一下坐了下来。
端着有些稀薄如水的粥，锦衣玉食的花小白有些窘迫，也学着钟大牛样子，喝酒一般仰首一口喝尽。正看着钟大牛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花小白有些不自然。大牛说道：“再来一碗？“花小白连忙说道：“饱了，饱了。”突然大牛望着帐外呻吟的难民叹息一声，花小白看到，连忙说道：“先生可是为了这乱世叹，我看以先生之才，大可经国纬地，不如~~”
花小白还没说完，大牛就却说道：“今天的小米饭有些淡。”
花小白待还要再劝，却听钟大牛说道：“你是不是有点二？你没看出来我现在已经归隐了吗？”
花小白连忙道歉，说道：“那就不打扰先生了。”说着便恭恭敬敬退出门外，末了到了门口，回首说道：“先生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到了城内，请到最好的医师诊治外面的难民。”又看了一眼沉沉欲睡的大牛，便转身走了。
車撵内，花小白躺在座椅上，问道：“管家，你可知那弹琴之人是何人？还有那吹箫之人所为又是何故”
吴管家目中露出敬畏之色，说道：“七音阁。”
花小白惊异地问道：“不是传闻中七音阁兄弟相残，已消失多年了吗？那今日这弹琴吹箫之人又是何人？”
吴管家摇了摇头，说道：“七音阁永远不会消失，今日这吹箫之人便是鬼萧屈千决，弹琴之人不知道，应该是素琴肖冰的传人。肖冰就是后来人称仁手医心的肖婆婆，传闻一直在离国隐居。”
花小白：“哦”了一声，问道：“那其他人呢？”
吴管家摇了摇头：“传说中有七位隐居的先贤，时常在竹林相约共奏不同乐器，抒发忧国忧民之情，久而久之人们称他们为七音阁。”
花小白“哦”地一声，说道：“确实有这个这个传说。”
吴管家说道：“你可曾经的七音阁阁主是谁？”
花小白摇了摇头。
吴管家接着说道：“我还是少年时，曾跟着老爷有幸目睹阁主风范，老爷和我都为之心折。”
花小白看着故作高深的管家，不耐道：“快说。”
吴管家说道：“便是往北驱逐蛮族八百里的离国开国太祖慕峰。”
花小白脸上满是震惊，说道：“我从未听闻如此，看来也是一位英雄人物”
吴管家道：“少年时我与老爷都俱都心折于他。”
帐篷里，小娥跳到正在打盹的怀里说道：“大叔，你的琴弹得真好听，能教我吗？”
钟大牛歪着头似乎颇为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点点头说道：“应该可以吧。”
烨看着跑跑跳跳的小娥，脑中突然响起了婆婆的琴声，他走出帐外，看着月亮沉默。
不知从哪滚来了一个绣球，接着一个步履蹒跚的半大女娃跟在球后面想要抓住球。烨伸脚挡住球，拾起来递给那个女娃。那个女娃却没有接，双眼怯怯地望着烨，似乎有些害怕。烨摇摇头说着：“不要怕，给你。”女娃依然没动，怯怯地望着他。随后跑来一个妇人，怀里揣着一套小儿衣服，披在女娃身上。看着烨手里拿着的绣球，对他笑了笑，指着女娃的耳朵说道：“这位小哥，小娃子的耳朵受了伤，多多包涵。”随后妇人又用手比划着，那女娃突然跑到烨的身前说道：“多谢哥哥，”说完笑得很开心地从烨手中接过球。
烨看到女娃的耳朵还在流着两行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饮酒般痛饮小米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