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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悟生念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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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药老也懂,但因为他就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抓着点小希望都能白白耗上百年,才会让风闲如此无可奈何。
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药老抿了口茶看向风闲那一身随意的青衣道:“倒是你,怎么穿得如此落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路乞讨过来的。”
“哈哈~确实挺寒酸的,一点也不像接手两个甩手掌柜管理天府的尊者应该穿的是吧?你们两个也不管管,逍遥得可舒服了?不过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平静的生活还不想被打破的吧?你确定我穿得金光灿灿地来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恩,也是。好了,说正事吧,跑过来只为扯皮也不是你的作风。”药老把话撩下后风闲嬉笑的神情也是严肃了起来,直勾勾地看了药老半晌才又倒了一杯茶兀自喝了起来。
“我见到了那个叫清殊的孩子了,和萧炎很像。”
“恩。”
“比他还出色?”
“那倒不至于,那样天纵奇才的人只有萧炎一个。”
“走了百年,闹腾什么的也该够了吧?”
“……”
“你在不满什么?”
“我没有。”
“你介意?”
“没有。”
“第三者。”
“闭嘴!”
…… ……
“我早就到北宁了,今天的事我也全看见了。”
“你跟着我?”
“恩,也难怪,你炼的药可不是一般地好,自己隐匿了气息也察觉不到我了,若不是萧炎情绪波动过大,你也察觉不到他不是么?”
“你知道是他?”
“呵~你不也是早就知道了吗?骗得了的也就清殊那个小鬼而已,你是没看到他抓着的那棵树被挠得有多惨。”
两人都不说话了,药老是想不明白风闲特地来找他就是为了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他想都不想去想了。
“你是不是介意他还不够爱你?还没有爱到愿意为你抛家弃子的地步?”
“他爱薰儿比我深,过犹不及,我只是他的师长。”
“所以出来这么久连他一面都不曾见,你,你这是在逼他啊!”风闲重重敲了下木桌,话也不禁说重了。
犹记得在药老走后风闲去找过腻在枫阁的萧炎,问他,为什么就让他走了?你留得下他的,只要你说喜欢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纵然不明不白自己到底想要如何,但萧炎心里确确实实是有药老的,有一份名为“爱情”的东西死死牵绊住彼此。
那时候萧炎双眼无神,良久还能风轻云淡地开玩笑说出一句:“爱情……能干什么?能吃?我有孩子,有推脱不了的责任,我和他……没可能的。”
待过两天,萧炎倚在药老的楠木贵妃椅上,裹着药老万分珍爱的白色雪狐裘绒沉沉闭眼,睡梦中惊醒喊的依旧是“老师!”——再无他人。
萧炎恨这样的自己,气急败坏,无可奈何,明明告诉自己可以忘记,却是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忘不掉啊……之后赖在枫阁再不想走了。
“你们走到这一步,怪谁啊?一个看不开,一个放不下,就不能彼此迁就一下?”
“这种事……迁就不来。”
“所以你想找个人代替他?清殊?恩?”
“不可能是他,他还小,你想多了。”
“那好!”忍耐不住,风闲生气地一摔茶杯,站起来欺身至药老身上,一把夺过后者那喝了半天也不见底的茶皿甩开,再擒住他两只光华白皙的手,在药老惊异的目光中不顾形象地怒吼:
“那和我过如何?他能给你的本尊一样能给!我不介意你年老色衰的样子,先给我把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马上变回去!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还不求萧炎来帮忙?你就这样等着他来给你敛尸?我告诉你!做梦!”
药尘惊愕地瞪大了眼看着面前风闲风尊者的怒容,他,他全部都知道……?
药老自己也明白,斗圣,再长活不过千年,再像他这样预支生命力变得年轻的行为,他再活不过百年,药老深深地知晓,到那个时候,回天乏术,连灵魂都被伤害得稀薄如无物,像那些白发须眉的老者的状态才能活得更久。
“风闲……呜……嗯……”话未说出口,火热的唇紧紧贴上自己的,牙齿撞上了牙齿,磨破了内壁,浓重的铁锈味蔓延开来……出血了,嘴皮也是,被风闲咬的,不知温柔为何物的男人。
良久,像是情深吻够了,风闲双手撑着药老的肩膀,头缓缓下垂,抵上他的肩,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道:“像这样……我们一起过,好不好?别死啊……药尘,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
从惊讶中回神,药老伸手拍拍风闲的肩,傻子,这么粗鲁,谁要和你过日子?
“为什么勉强自己亲上来?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你相信男人间纯真的友谊吗?无一丝一毫情欲,与爱情无关,却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付出一切,再所不惜,有时称生死之交,有时候称他们为兄弟。
药尘和风闲便是这般,当年纵横天下的斗尊好友,有的只是对彼此的欣赏。
当经岁月淘洗后只剩下两人,那份情犹显珍贵,经历过众多生死徘徊,最不愿对方出什么事,那时候就留下了自己一个人,像全部亲朋好友都离自己而去一般,苍茫大地,谁再与我执酒同欢?
纯粹地,不需要更多解释,彼此的心意都懂,言语都是多余的。
风闲的手指陡然抓紧,再松开:“不然还能怎样?你再等下去就是我为你竖碑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为你改变我的性取向。”
“少来,说得我多饥渴似的,你愿意我还不乐意了。还有,就凭你的本事收得下我?”药尘抬手把风闲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推开了去,却不想风闲又凑上来。
“呵呵~收不收得下试试不就知道了?你又不是女人,也不会嚷嚷着要我负责了。”
“还想压我?怕你真没那本事。”
“怕我满足不了你吗?胃口真大,难道他能?”
听到这话,药老却是仰头勾了一个邪佞的笑:“他也不能,他……是下面那个。”
“呃……”风闲霎时语塞了,久久找回声音不可置信地道:“压炎帝?你,你够胆!哈哈,要是……”风闲再把英俊的脸凑近:“我能把你压了是不是说明我更有能力?”
说着风闲又伸出舌去勾药老被咬破的唇,一丝鲜血就被扫开了去,像兀自抹了口红一样,药老却是不恼,笑着把他推开道:“还来?你都不嫌恶心,滚一边去。”
对方比他还没正经——“呀!娘子生得如此美貌,岂有恶心之理?相公都等不及搂得美人在怀了……”说着还真的搂上去了。
听着两人开始没皮没脸地开始开黄腔,汗,瀑布汗,成吉思汗……前来打理药坛此刻一直侯在门外的清殊更汗,嘴角都抽到天上去了。
若是有熟人在此,一句“两个死不要脸的老妖怪!”都嫌骂少骂轻了!
再待不住,清殊敲敲门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玩味地道:“进来。”便推门进去了,前脚刚踏进又听到一道熟悉而又急切的声音惊呼:“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