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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们险恶的航程已经告终 ...
哦,船长!我的船长!我们险恶的航程已经告终,
我们的船安渡过惊涛骇浪,我们寻求的奖赏已赢得手中;
华特惠特曼美国著名诗人1819—1892(注: 中译选自江枫版本)
福尔摩斯:
一个小时后我量了下华生的体温,这也是我有限的医学知识唯一能做的。看起来他的体温一直徘徊在华氏99.5度左右,比先前稍微低了点。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状况已有所改善,因为他的体温依然在波动不定。
我把体温计放回到他的包里,把煤气灯扭亮了些,现在外面的天空几乎已黑如泼墨,尽管时间还并不算太晚。窗外的海风在以一种闻所未闻的强度嘶吼呼啸着,海浪哗哗地拍打着船舷,面条般的雨水激烈地敲打着窗玻璃上,暴风雨又一次把它狂怒凶猛的攻击发泄在这条船上。
我拿起华生冰冷毫无反应的手,握在掌心,用温柔的语调开始对他说话,也许他能听到我的声音,只是可能无法回应。不管怎样我得做些什么,要不然这茫然无望的等待会我把逼疯。
整整一个小时,我都在不停地说着,说着任何我脑子里出现的东西:过去的案子,我的童年,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我消失的那三年…所有我能想到的事情。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就连一点他能听见的迹象都没有。
不久前我给他打了第二针,憧憬他不久就会恢复如初的希望,可是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华生” 我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沮丧绝望之极的我嘶哑着嗓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是他困难又缓慢轻浅一起一伏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什么声音了。
我哆嗦着长长地吐出了口气,再一次抓紧他的手,靠了过去,手支在床上,脸深埋在我的手里。我累极了。
如果他没能撑过去,那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继续活下去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华生曾饱受这般痛苦的’失去’的折磨。这个可怕的领悟在我脑子里肆意叫嚣冲刺驰骋,也只在这个时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没有马上告知他我从莱辛巴赫幸存下去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即便他当时的感受只有我现在所正在感受的一星半点,那也绝对可以说明毫无疑问我就是世界上最残酷无情的朋友,而我居然还让他这般锥心刻骨地痛苦了整整三年。
而且现在……我好像已经没有把我所做的事情纠正回来的机会。现在……
我想都不敢想,这不是真的。他那么坚强,我已经做出了解药…他能做到!他会没事的。
他必须!
华生:
总的来说,这次的冒险,我相信,起码让我对大海还有水的厌恶翻了好几番。我所想要的只是睡觉,可窗外这该死的暴风雨简直让人无法舒舒服服地躺着。
等一下…暴风雨什么暴风雨
我的脑子像是锈住了一般,就像一座运转迟缓的火车头试图带动一列有着上百节车皮的火车缓慢挪动着,慢得几不可察。我意识到我浑身暖哄哄的,这可是第一次,自从…多久来着 挺长一段时间了吧。温暖,被某个非常柔软,舒适宜人的东西包裹着。
那么温暖舒适让我觉得都不想要完全清醒过来,但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我的意识深处提醒着我,什么东西我眼下想不起来的,什么东西…
等一下…我不是快死了吗!那我怎么会觉得这么舒服过去三天里的每一个清醒时刻都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疼痛。可现在…现在疼痛消失了,甚至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我的四肢稍微有些发疼但这跟先前那种紧张和痉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我听到一声响雷,这更进一步地使我从那团围绕着我脑子的迷雾里挣脱了出来。然后我突然注意到一件最值得高兴的事。
我能呼吸了!
我的咽喉不再有仿佛是被锁紧的感觉,我能深深地吸气而不再咳嗽,我的肺能跟上呼吸的节奏并强有力地保持调节呼吸节奏。我不再需要挣扎着去呼吸!
这种强烈的欢喜使我彻底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看到煤气灯亮着,窗外电闪雷鸣…看起来正值半夜。我舒适地在我的床上动了动,沉醉在枕头和毛毯里构造出的温乐乡中。
然后我注意到我的一只手被以某种方式困住了,于是我扫了眼身旁,紧接着我温和地笑了笑,感到我干涸皲裂的嘴唇的抗议。
歇洛克福尔摩斯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他的头和手臂搁在床上,双腿在身前伸着,头枕在他瘦骨嶙峋的胳膊肘上,看起来像是极度疲倦使得他不知不觉坐着睡着了。我的右手被攥在他的手中,即便身陷沉睡,他依然紧握着不放。
他肯定做到了…他找到了解药并给了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除了疼痛和无法呼吸之外,我不太记得在过去的那些个小时,或者是那几天里发生过的事情,。现在他的身体终于不顾身体主人,照我看来肯定有过一场激烈的抗议,而强行关机。这意味着他肯定已经做到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些,但马上感到了那种熟悉的虚弱感…勿庸置疑这来自于一连三天的缺水少食和同史密斯感染了我的东西的不间断的战斗。我闭上双眼休息了会儿,试着重新凝聚力量,我又一次感到一种令人愉悦的昏昏欲睡的感觉,为不知过了多久后我又一次能深呼吸而高兴。
最后我睁开我呆滞的眼皮,捏了捏福尔摩斯的手。
立刻他惊醒了过来,头猛地用力往上一抬,那么用力以至于我不禁害怕他的脖子会不会断掉。我是如此懊恼地看到他眼窝上的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他睡意朦胧的眼睛和他紧张的脸上那显而易见的疲倦。
可当他看到我醒着并正凝望着他时,他那满心满眼纯粹的欢喜挡也挡不住地溢了出来,他的脸由于一种极少出现在他脸上的强烈感情而显得容光焕发,喜气洋洋。马上他爬上床沿,贴在我身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疲倦的眼睛急切地扫描着我的脸。
“华生!你觉得怎么样,老伙计”他问,我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能呼吸了,福尔摩斯。”我说,我那把当时由于使用过度而依然嘶哑难听的声音让我大吃了一惊,”而且…不痛了。”
全然的放松和喜悦瞬间点亮了他的脸,我试着冲他笑笑。
“感谢上帝,华生!”
紧接着这声热切的祈祷,他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近乎粗野地猛力把我拉向他,拉入一个紧得让我透不过气来的怀抱里。这举动让我惊了一跳。
无须赘言,我惊呆了。我该有多么接近死亡啊,如果歇洛克福尔摩斯能忘乎所以到这种地步他必是经历了一种我前所未见的痛苦。他把我抱得那么紧,紧地生疼。
那双抱着我的手臂在剧烈的颤抖着,有那么好一会儿他只是一声不吭地拥抱着我,沉默着,颤抖着,显然在重新克制收拢他这闻所未闻的感情爆发。我不确定地轻拍着他瘦削的肩膀。
终于他松开了手,犹豫着放开了我,他憔悴苍白的脸有些发红,可能是在为他自己如此放下心防而感到害羞,然后他轻柔地扶我躺回到床上,在我身后垫了好几个枕头。
接着他背过身去倒了杯水,不需要很高超的推理技能也能明白为什么他需要花那么长的时间来倒水,显然他是为了在重新转身面对我之前约束住他的感情。
等他做到了,他疲惫的脸再次被那个曾经一度被摘下的面具所覆盖,除了他的眼睛以外,因为在那双灰色的眼睛里依然闪耀着放松和喜悦。
我真该对他如此执着地保持他那可笑的冷酷的外表大笑三声。我认识的福尔摩斯要远比这个好得多得多。
福尔摩斯递给我那个水杯,脸上带着个古怪的表情,显而易见是在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咧嘴笑了笑,慢慢地喝掉那杯水,尽情享受着那种可以大口喝水而不是小口小啜饮还不必被呛到的喜悦和当水滋润着我干涸的嘴唇和喉咙时的那种清凉感觉。
一个大大的笑容绽放在他脸上,他一言不发地又倒了杯水,把它递回给我。我又一口喝干,把杯子递回给他,他毫不留意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丢,带着股有强烈感染力的兴奋跳到了我的床上,凑在我身旁。
“以诸圣之名,华生,看到你又看起来像你自己了,真好!”他突然宣布道,坐在床的另一头,笑嘻嘻地看着我,下巴搁在支起的膝盖上面。
“是的,我相信是的。”我回答,回了他个我自己的笑容。
我往后靠在枕头上,感到那股疲倦再次弥漫全身,于是我挪了挪,钻进那堆他在我生病其间堆放在我身边的毯子里。
“你确定你没事吗”他问,眉毛拧成一股浓密的黑线。
“非常确定。”我说着,一心期望我的声音不要那么嘶哑:”只是有些累,就这样,福尔摩斯。”
他松了口气,疲倦地把他的脑袋往后靠在客舱的墙上。
“那么你找到了布朗”过了一会儿后我问道。
他看了看我。
“那你听到我对你说这个了”他问。
我皱了皱前额。
“很模糊。”我承认道,我的记忆依然非常模糊,我几乎只记得时不时的呛咳和窒息。
福尔摩斯迅速对我讲了一遍他怎么说服布朗来帮他,他们怎么在极短的几个小时里配制出我的解药。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没有停下,他仓促地跳过最后一次窒息的细节,不过关于那一次我自己也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和那对全神贯注的双眼帮我撑过了那一关,我可能永远都不能在我自己的恐慌下找到那条回来的路。
一想到福尔摩斯在过去的三天所经历的一切,我就完全愧疚地无法自持,他憔悴的面容和精疲力尽的举动就已是那段时间有多么煎熬的明证,我知道他被我与死亡的擦身而过吓坏了,如此严重,他完全吓坏了。
“福尔摩斯。”他停止他的述说,我犹豫着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扬了扬眉毛,不过当我回答他那个没有说出的问题时,轻松已经从我的脸上和话语中悄悄溜走了。
“我…我不记得很多。”我说,试图去回想:”但我确实记得有很多次…你是唯一一个使我没有放弃的理由,唯一一个让我继续呼吸的理由,福尔摩斯。”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照我看来,痛苦。
“是你让我活了下来,福尔摩斯。”我柔声说着,回忆起过去三天里恐惧的片断和点滴:”我一个人决不可能做到,我…我不够坚强。”
福尔摩斯无意识地摆弄着他的袖扣。
“用你和我们的水手朋友都那么钟爱的浪漫航海俗语来打比方的话,华生,如果没有灯塔的指引,在暴风雨中船长是无法将他的轮船驶进港湾。”我的朋友慢慢开口,这话听起来非常不合他平时那种无半点浪漫细胞的性格。
我能感到我的嘴角翘成了一个微笑。
“而一旦抵达了港湾,他需要一个锚来把他的船,他的家和安全的港湾连接起来。”我柔声补充道。
我朋友把下巴放在他的膝盖上,出神地发了会呆,然后他爬了起来,又给我倒了杯水,对我说我差点就因为过度失水而死掉,所以我必须不断的喝水。
“需要我提醒你/我/是个医生吗”我接过杯子,笑着回答。
一道耀眼的闪电以一种不真实的鲜明如实勾勒出房间和里面所有的东西的轮廓,雷声的轰鸣掩盖了他的回答。他从我手里接过空掉的水杯,然后倒在我床边的椅子里,蹙着眉头,显然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老朋友”我问,侧过身来看着他。
“我…必须再次向你道歉,华生。”他慢慢地开口,用一个纠结的眼神看着我。
“为了什么”
“为我最初在史密斯的事情上欺骗了你,还有关我的死亡,我欺骗了你。”他停住了话头,咽了口唾沫,然后又开口说:”这次的…事,让我明白我真他妈的是个残酷无情的家伙。我…我不懂…我不知道…”
我伸出手,握住他发抖的手。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福尔摩斯…没什么好讨论的。”我静静地说。
苍天在上,他确实该为他那三年的消失而受到指责,可我有种感觉在过去三年的日子里他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对我们俩来说,现在再把过去的事情挖掘出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抬起那双灰色的眼睛,对上了我的眼睛。我冲着他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无声地告诉他一切已被原谅,一如既往。
“我饿了,福尔摩斯。”我突然而且完全随意地转变了话题。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这个突兀的话题转变使得他不由得惊笑了声。
“等勒卡兰一回来说一切都安全了,我就马上给你弄任何你想吃的东西,我亲爱的伙计。”他笑着说道。
“一切都安全”我问道,一头雾水。
一个突如其来的不详预感笼罩了福尔摩斯的眼睛。
“我本不想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继续道。
“在布朗和我做出解药后,史密斯逃跑了。”他慢慢地说:”我打发布朗回他自己的房间去,然后就直接冲到了这里。十五分钟后勒卡兰去找布朗,结果发现他已经被杀死了。史密斯从囚禁室里逃了出来,干掉了他的助手。”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那么他现在在船上脱逃了”我倒吸了口冷气。
雷声在房间外轰鸣着,雨水敲击着那小块窗玻璃,勾勒出一幅奇特的纹路。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
“勒卡兰拿了布朗的手枪,现在正跟他的人一起进行搜索。他会找到他的,华生,他对我保证过他会的。”
“我不怀疑他的保证…但如果史密斯先找到他呢”我担心地问。
福尔摩斯再次正对着我在床上坐下,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胳膊。
“勒卡兰不是傻瓜,华生…我对他完全有信心,你也应该对他有信心。”他温和地说,把我身边皱巴巴的被子拉拉平整。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被子是那么舒适,正在不断地诱惑我躺回去睡个大觉。
“福尔摩斯”看到他往后靠在墙上时,我嘟喃道。
“嗯,我亲爱的伙计”
“你…你也需要去睡会儿。”我说,睁开了我沉重的眼皮。
“我会的…但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直到勒卡兰回来。”他回答。
“那么你可以在这里打个盹…在我恢复到能照顾你之前我可不想看到你倒下。”我说着,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
“在这里。”
我从自己的脑袋后使劲扯出一个枕头,恶作剧般扔向他,正好打在他脸上。他一掌把那枕头拍飞,吃惊地瞪了我一眼。我窃笑着,舒适地躲到被子底下,闭上双眼。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声压抑的笑声,紧接着感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砸在了我头上,他把那个该死的枕头又扔了回来。
“你…真是…个…小屁孩,福尔摩斯!”我嘟喃着,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但我完全没有办法阻止我脸上那个大大的笑容,通过从床的另一头传来的被勉强抑制的窃笑声来判断,估计他也没法做到。
勒卡兰:
我安排了麦克格里格来负责弄走尸体,然后换了身干衣服后我急忙朝医生的客舱走去。
门按我嘱咐的那样关着,我大声地敲了敲门。
“福尔摩斯。”
我听到了有脚步声响起,然后那脚步声暂停了下。
“我是勒卡兰。”我继续道,一边高兴地看到侦探依然能保持这样的警惕,但一边又为由于我在外面站得越久就被雨水打得越湿而失望:”打开这扇该死的门,伙计!”
里面传来一声惊呼,然后门被打开,露出了一个非常憔悴但又异常兴高采烈的福尔摩斯。
我皱了皱眉,困惑不解地走了进去。
某个柔软蓬松的东西突然砸在了我的脸上,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嘟哝了声。
我一把推开那个东西,它掉在了地上,我定睛一看。
一个枕头
我瞥了眼福尔摩斯,后者端着张脸,故作正经地站在那里,可嘴角不停地往上弯着仿佛无法抑制笑容。
随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医生,他的眼睛机敏地睁着,苍白憔悴,看起来极度疲惫。
但他醒着。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他窘迫地笑了一下,用一个虚弱嘶哑的声音说道:
“原谅我,勒卡兰…我是朝福尔摩斯扔的。”
我看向福尔摩斯,现在他干脆直接笑了出来,似乎一点都不对医生用枕头砸他的这件事而感到不安。
我暗地里叹了口气…一个枕头。
不过不管是看到医生终于挺了过来还是由于这个无法言喻的可笑的场景,我马上感到美妙无比的轻松愉快,我也开始微笑,大概这表情本身就有着强烈的感染力。
我弯腰捡起那个枕头:”没问题,医生…我们还可以补救。”
话音刚落我就直接把那个枕头朝毫无防备的侦探扔去。
看到侦探怪叫着躲到离他最近的一张椅子后面,听到医生陷入一阵虚弱却愉快的大笑,这受人欢迎的声音把一个更大更明亮的笑容带回到我的脸上。他真的好了!
福尔摩斯:
“你抓到了史密斯。”我说,再次坐到了华生床头的椅子上,想重新找回些残存的我自己一贯的形象。
勒卡兰正把那个枕头放回到华生脑后它自己的正确位置上,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枕头放好,休闲地斜靠在墙上。华生自己满足地叹了声,躺回到枕头堆里。
“可以这么说,福尔摩斯。”
我皱了皱眉。
勒卡兰张了张嘴,把手插进了他的口袋里,每次当他紧张的时候他都会那样。然而半路上他疼得嘶了声,立刻抽出了他的右手,用他的左手抱住。
华生直起身,皱着眉瞪着他。
“你受伤了’
“不,没什么。”勒卡兰说着,试着藏起那只受伤的手:”只是扭了下,医生,没别的。”
“你需要被检查一下。”华生说着,一脸担忧。
勒卡兰看向我:”他从不停止工作,是不”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
“对他人的健康他就像块狗皮膏药。躺下,华生老友,你太虚弱了别再劳驾你自己,让其他人来吧。”
我等待着,直到华生听从了我的话,然后我的目光再次聚集在那个犹豫不决的候补少尉身上。
“他死了”
勒卡兰点了点头:”是。”
“你杀了他”
水手再次犹豫了。
“我亲爱的勒卡兰,这可不是什么困难的推理。从你受的伤来判断明显你和史密斯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因为不只是你的手腕还有你的肩膀也受伤了。你所受的这两个伤肯定是由一个又重又钝东西如系索栓造成的。”
我冲着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却仍然坚持看着我们的华生微微一笑。
“你居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肩膀,华生,这可真是让我吃了一惊。你疏忽了。”
我的朋友哼了一声,一言不发,我转身对着勒卡兰,他正不确定地看着我。
“那么”他问。
我坐回到椅子上。
“那么什么”
“难道这没告诉你什么吗在一场近身打斗中我打败了史密斯。我不能说这完全是出于自卫。”
我抬了抬眉毛,用一道尖锐的目光注视着那个水手。
“恕我与你看法不同。”
“怎么说”
我示意勒卡兰去拉过张椅子,他做了,用他的左手,然后坐了下来,他浅黄色的眉毛拧成了个困惑的结。
“你是个诚实的人,勒卡兰,你上次就表现出来了这一点,而且在这次的案子里也显示了这一点,你自己也承认不讳。更重要的是,你参与了整个案件的调查,不只是为那些你一起工作的朋友和同事的死亡报仇更是为了保护这条船上的乘客和船员,包括华生和我自己。我希望你能把我们当成你的朋友,而保护一个朋友与保护一个人自己没什么区别…至少在我的信条里。你同意吗,华生”
我们的好医生半睡半醒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闭着。
“听起来很有道理,福尔摩斯。”他喃喃着。
我冲着水手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这就是了,勒卡兰。没有人能比华生更有资格裁决,如果他宣布说你是无辜的,那么这对我就已经足够了。我会说你完全是出于自卫。而且你还为整个案子提供宝贵的协助。”
这次勒卡兰轮到笑了,那对熟悉的蓝眼睛再次闪耀了起来。
“好吧,我可不会跟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争论…至少不在这件事上。我得说不管怎样你需要去睡上一觉,要不然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一头栽倒撞到什么东西上去。”
我回了个笑容:”我同意…可华生说过他饿了。”
“不,他睡着了。”
我转过头看向我的波沙威尔,只见他无力的躺在他那些枕头上,轻柔的鼾声微微荡漾在房间里。
他总是睡得很深。
勒卡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我也只能颇不情愿地跟着他站了起来。我把被子拉到华生的脖子处盖好,然后允许自己的手在他的肩膀上逗留了片刻好来确认他深沉顺畅的呼吸。三天来的第一次我朋友的脸上平和松懈。
我转身准备离开房间,结果一阵头晕向我袭来,我绊了一跤,候补少尉那只有力的左手抓住了我扶我站稳。
“我跟你说过的。”他得意地轻声嘀咕道。
我回了他个笑容,又回头扫了眼那张床好来再次安慰自己华生一切都好。
然后悄悄地,我们熄了灯,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
配的歌是 feeling good by Nina Simone
PS:一个拥抱应该是清水文所能达到的最大限度了
PS又PS:抵足同眠和枕头大战什么的,真是太温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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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们险恶的航程已经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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