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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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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双暧昧的眼睛,让方言很不舒服。可这是老爷子的公司。
“说吧,退出的条件。”
维金斯一双暧昧的眼睛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收起修长的双腿,站起来摘下手套,慢慢靠近,“言,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方言厌恶的看着他靠近,昨天爷爷说让他做公司的最大的股东,这公司就像爷爷的孩子,是他一手慢慢培养长大的,如今成为中外合资的企业,事情越来越多,爷爷一大把年纪,他没法推脱,当爷爷把公司的核心人员名单给他时,他看到了维金斯的名字,为了确认是不是他,他今天没惊动其他人,没想到真的是他。他闭了闭双眼,冷冷开口“维金斯,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过爷爷的公司你休想动什么手脚。”
维金斯用手勾起对面男人的下巴,慢慢靠近那张嘴“噢?我要是动了呢?言,你能把我怎么样?”
方言明白维金斯的意图,推开那只捏着他下巴的手,站起来,深呼吸。
被面前男人的拒绝,维金斯不怒反笑,他站起来,戴上手套,“我来这儿这么久,你都不见我,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的公司,我插不上手,你的人我更是动不了。”
方言冷笑一声。
“不过,这次总算等到你了”说着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言,你明白我,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方言危险的眯起眼,冷笑着“是吗?不见得,我方言想做的也没有做不到的。”
“那你等着看,是你的保护力强,还是我的攻破力强,想要我退出,除非我得到我想要的,不然休想!”说着转身离开。
维金斯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掏出脖子里的挂饰,看着久久出神。
十五年前。
“维金斯,我不是你的宠物,你放开我!”
“言,你别动,小心绳子伤了你。”温柔的声音劝说着。
方言听着维金斯说着不标准的中文,奋力挣扎着,恶狠狠“别这么叫我!你恶不恶心,放开我!”厌恶的扭过头,不让他碰。
维金斯哭了“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做我的宠物有什么不好,我问其他人,他们说很愿意,为什么就你不愿意,呜呜……你这么讨厌我吗?”
看着面前长得好看的男孩儿哭着,他蓝色的眼睛就像碧蓝的天空,此时下着雨。方言想着他可能不知道‘宠物’一词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想着单纯的陪他玩,听着他的哭声,他厌烦道“像女孩子一样,不要哭了。”
维金斯抽泣着,看着他,虽然依然别扭着可是他愿意和他说话,他还是很欣喜。“那好……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送我一个礼物,我就不哭,而且……放了你”
方言皱了皱眉,放缓了语气“礼物?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维金斯看他态度好转起来,上床跪坐在他前面,扬起笑脸,对着比他高一头的少年,欢颜悦语地说道“不要什么值钱的,是你的就好。”
方言索性不挣扎了,靠在床头上,“我身上什么也没有。”
维金斯听他说完,小心翼翼的小声说“你脖子上面可以吗?”
方言看了看脖子下挂的东西,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带上去的,他无所谓地说道“你要,就拿去。”
维金斯听到答应后,取下来,极缓极缓的放在手心,对上他期待的眼睛,有些犹豫但依然做了。他不放心的嘱咐着“我帮你把绳子解开,不过,你答应我,别想着逃跑,他们会打你的。会很疼的。”
方言不出声,等绳子解开,他摸了摸手腕,又摸了摸有些疼的嘴角,看着面前维金斯计上心来。
维金斯看他并没有要跑的意思,他心中松了一口气,也很开心,于是有些撒娇的说着:“言,你帮我戴上好吗?。”
方言忍住心中的烦闷,“好,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
维金斯看着方言略带着微笑的嘴角,满心欢喜“言,你真好”
“切!只此一次。以后不要再烦我就好。”
维金斯回过神来,那时的自己怕就对他情有独钟了吧。
前往分公司的方言,开着车,过几天就要接受爷爷的公司,他得先把自己的公司的事情先安排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适应i森公司。
“喂?是言言啊”
听到母亲的声音,“妈,你在那边怎么样,我来这边你知道吗?”
佟尘叹了声气,“言言,不用担心妈,妈挺好的,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那就好,妈,那行,你要是回来,说一声,我……们去接你。”
“好好”
“妈,我在开车,就先挂了。”
“小心开车,赶紧挂了。”
“姨,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小姨绑回家,不让她乱跑。”
叶舒琴“嗯,别忘了带我向爸问好,车里的东西,蔓蔓你就费心帮你外公放好。”
“二姐,你就别再啰嗦了,都说半小时了,从屋里说到屋外。”叶舒甜说完,把头伸进车里。
“这孩子,不知道啥时候能长大。”
叶舒甜朝车外摆摆手,大喊“走了,小丫头片子,记得你小姨会随时过来虐待你的。”
方童童超车屁股做鬼脸,然后哭起来“妈妈,呜呜……小姨大坏蛋自己回家,还把姨姐带走了,呜呜……”叶舒琴小声的安慰着女儿。
坐在车里的尧蔓,打趣道“你俩就一对小冤家,明明就舍不得。”
叶舒甜小声嘀咕“谁舍不得了,在这儿住了几天怎么也不见方言给你打电话,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
“没有”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尧蔓看竟然是方言,她靠在车椅背上“什么事?”
“明天去接妈回来。”
尧蔓犹豫了一会儿,没说话。
刚开完会的方言,坐在办公室里,没听到那女人说话,他提高了声音“你有事儿?”
尧蔓习惯点了点头,想着他看不到,又说了一遍“嗯,有事,恐怕”她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是方言?”
尧蔓没回答。
“你们这说话像冷战,绝对是闹矛盾了”
尧蔓笑了下,他们一直是这样。
来到外公家门前,她和小姨轻轻推开木门,门“吱呀”的响着,里面依然没动静,一切太安静了,她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急匆匆向院子走去。
一棵老槐树上零星的挂着几片枯叶,树下铺了满满一层枯枝烂叶,一位满头苍发的老人坐在院落里,银丝在冷风中弱弱的摇摆,树皮似得脸静静的躺在微弱的阳光下,双手拢在袖口里,腿脚旁躺着一根破旧拐杖,前面放着一个不太新的水杯,背后是虚掩的房门。
尧蔓静静流着眼泪,“小姨,我一定是看错了,对吧?”
叶舒甜看到这场景,手中的东西随着眼泪滑落一地,不敢置信的摇摇头,跑过去,跪在老人的对面,小心翼翼的叫着,“爸爸?呜呜……爸爸”尧蔓慢慢挪动着似千斤重的脚,走过去,跪在外公的身边,双手放在外公瘦弱的腿上,无声的抽噎。
老人似要醒来,胡子动了动,慢慢睁开眼,迷茫看了几眼,又慢慢合上眼。
“爸爸!是我呀,甜甜”
老人这回睁开了清醒的双眼,抖了抖胡子“我家的三闺女呀,老爸以为刚刚是在做梦呢,你什么时候来?你老爸现在有点耳背”
“外公……”
叶胜利闻声望过去,“蔓蔓?”
尧蔓点着头,擦着眼泪,“你的不孝孙女来看您了”
老人颤抖着嘴唇“我的小孙女终于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尧蔓摇摇头“外公,不要这样,是蔓蔓不孝。”
叶胜利扶起小女儿和小孙女,“回来是高兴的事,你们哭什么,快别哭了,来,扶我进屋”
两人拿起拐杖和水杯,扶着老人进屋。
“爸,给你请保姆,你不要,看你过得什么日子”
“外公,你身体还好吗?”
“两丫头,你们就别担心了,我身体硬朗着呢,就是呀腿脚有点不便,不过人老了,谁没个病痛呢”
尧蔓扶着外公坐下。
“哎呀,今天真是天大的喜事,三儿去看看冰箱有什么,去准备准备,我要和小孙女说说话。”
尧蔓看着小姨无所谓的耸耸肩,走进厨房,回过头看着被外公握紧的手,她反过来握得更紧,“外公,你平时都在家怎么过?”
“人老了,哪儿也去不了了,有时隔壁邻居过来,一起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买菜米面有什么的,有人专门送,你们放心。”说着安慰着拍了拍孙女的手。
“妈妈,二姨让您过去小住,您怎么就不过去呢?”
“傻丫头,人老了就是个麻烦,我不想给后人添麻烦,以后你就懂了。”看着外公慈祥的笑脸,一双温和的眼睛,尧蔓又酸了眼睛。
“再说,你爸妈也忙,更别说你二姨了,我能不添麻烦,就是帮她们俩。”叶胜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的小孙女嫁给好人嫁了,你怎么不带他来见见我这老头儿?”
是呀,三年了,她狠心没来这个地方,也不孝的没来看外公。她不知道她怎么会如此狠心,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样值得吗?
“什么时候带他过来看看?我要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娶到我的蔓蔓。”看着一双期待的眼睛,尧蔓没敢拒绝,“外公,会见到他的,你放心吧,很快!”
“嗯,好!蔓蔓说一不二,外公相信你。”说完,又看了看厨房“你去看看你小姨,她不怎么会做饭。”尧蔓听着厨房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笑着答应。
叶舒甜一边流着泪一边切着洋葱,听到声音“你怎么来了?那行,你替我一会儿,眼睛实在受不了。”
尧蔓过去接过菜刀“你出去陪陪外公,我来”
叶舒甜仰着脸眨了眨眼睛,“那行,我出去了,你慢慢来。”
尧蔓也是流着泪将洋葱切完,看着喜好切好的胡萝卜,白菜,白豆腐,西红柿,还有一小块儿瘦肉,碗里放着的鸡蛋。
尧蔓想想自己吃菜的经历,西红柿鸡蛋,胡萝卜和瘦肉,白菜和豆腐,那洋葱?和胡萝卜炖肉吧。
尧蔓刚做好西红柿鸡蛋,叶舒甜走进来“已经开始了呀,你不是不会做饭么?”说着用手抓起盘子里的一块儿鸡蛋,扔进嘴里,嚼了嚼,“嗯,还行,就是有点淡了。剩下的我来,你去整理碗筷”尧蔓如释重负脱下围裙,给小姨围上“那我出去了”尧蔓脚刚踏出去,就被叫住。
“等等,把冰箱内的饮料拿出来,放在热水里”尧蔓把饮料拿出来,看看日期还没过期,放在铝锅里,然后倒上热水,盖上盖子,然后走出厨房。
餐桌上,叶胜利晓得合不拢嘴,尧蔓和叶舒甜也说说笑笑的照顾着老人吃饭。
“蔓蔓,看到没,你小姨就是平时懒,这做的饭不也挺好吃的吗?”尧蔓笑着点着头,“是呀,小姨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叶舒甜高傲的扬起了下巴,“那是,不过也看是要做谁吃,”
“你小姨的脾气,哎,也不知以后谁能受得了。”
“老爸,眼前不就有一个?您呀”
“这傻孩子,你总是要嫁人的,也不能一直赖在老爸的身边。”
“爸,您这嘴一张,我就知道您要说啥”叶舒甜有些不耐烦,尧蔓看着,用脚在桌下踢了踢她。
叶舒甜知道是什么意思,“爸,您放心啊,这回要是能找到看的上眼的,我一定抓住不放,把他带回家给你看看。”她不禁想起照片上那个男人。
叶胜利“哈哈!今天真是事事顺心呀,蔓蔓也回来看我了,连你这执拗的性子都变了,看来老爸真是老来福。三儿,把我的酒拿过来,我要来一点。”
尧蔓笑着看着外公笑着眼角堆起的眼纹,夹了一块儿嫩嫩的白豆腐放在外公的碗里,并嘱咐道“今天虽然高兴,您也要少喝点。”
叶胜利把豆腐夹进嘴里慢慢嚼着“嗯,放心吧,冬天喝一点,身子也暖和一些。”
尧蔓接过小姨拿过来的酒,给外公倒上一盅,三个人又围上。
“夜深了,小心着凉,进屋睡吧。”
坐在石阶上的尧蔓,转过身仰起头,看着逆光中的小姨,轻声问道“外公睡下了?”
叶舒甜看慢慢没有立马进去的意思,看着她抱膝而坐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浓浓的伤感笼罩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其吞没。她将手中的外套披在蔓蔓身上,踢踏着拖鞋,靠着她坐下来,仰着头“还是家里的天更美啊,你说呢?蔓蔓”
尧蔓深深吸了一口,放松的背靠着小姨“是啊,这样的天好久没见过,怪不得外公舍不得离开呢。”
“就是,还是爸爸看的开,什么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啊,怎么能比得上这样桃源般的生活呢。”
尧蔓回过头“啧啧”两声“你啥时候有这觉悟呀,估计你是心口不一,要不然也不会东奔西跑。”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这是我的梦想,等我以后老了,也要归野山林。看来你是不行了,要跟方言在铜臭的熏陶下终此一生了。哎呀,想着就好悲催啊,啧啧”
尧蔓伸出两只手捏了捏小姨过于消瘦的下巴。
叶舒甜看着对面的一双眼睛终于带了一些笑意,她没说话。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一起,看着远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