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言爱》夏凉冬暖

25、意外

　　请林深吃饭的事儿只能往后推了，尧蔓拿起手机。
　　“喂？”
　　陌生的声音传来，尧蔓皱着眉头拿开手机，盯了手机几秒钟，又贴近耳朵，
　　“喂？谁啊？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您好，我找林深”
　　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彭鹏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语气立马好转，“请问您是？”
　　“我是他的朋友”
　　“哦，林子他……他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彭鹏解释道“不过你别担心，不是太大问题”
　　住院了？尧蔓站起来继续听着对方说话
　　“林子现在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和我说说”
　　“你们在哪个医院？”明天就要离开了，还是去看看他怎样了。
　　“呃，在康仁医院，不过现在这么晚了？……”彭鹏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也想见见这个声音温柔的女人。
　　尧蔓笑笑，“没事儿我离康仁挺近，一会儿就过来了。”
　　尧蔓穿好衣服，拿着包出门跑下楼，在宾馆门口要了辆出租车。

　　208病房，椅子上彭鹏眯着眼休息，被突然的敲门声惊醒。眯了眯眼，回头向房门看了看，确定没听错，将脚从旁边的椅子上放下来穿好鞋，迷糊着过去开门。
　　站在病房门前的尧蔓左手抱着花，右手提着水果，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有点偏胖，这应该就是林深的朋友，她微笑着打招呼“您好”。
　　彭鹏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花的香味扑来，然后入眼的是一捧康乃馨，还没待看清眼前的人，就听到一声温柔的女声“您好”他遂笑着接过花和水果，侧过身“您好，快请进请进”
　　待他关上门，转过身认真打量眼前的女人，用端庄秀美来形容她最不为过，娇小的个子就是有点太瘦了。一双大眼睛，一头的秀发为她清秀的脸增添了不少颜色。
　　尧蔓没在意这个男人对她的打量，而是看着原本活力无限的林深现在安静躺在病床上，心中突然无名的多了份惆怅。看着他在熟睡中，尧蔓不想打扰他休息，拿起包往外走。
　　彭鹏看着她这是要走的意思，刚想说些什么，看到她“嘘”的动作，又停了下来，只能默默跟着她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尧蔓，不知您？”
　　“哎，就叫我彭大哥吧，哈哈，林子他们一直叫我胖哥呢”彭鹏说着说着，突然就住口了，打量着对方的表情“被介意啊，我就是一个粗人，说话随意惯了”
　　尧蔓对着这位彭大哥温柔笑了笑“怎么会呢”又顿了顿，“想问一下彭大哥，林深这是怎么了？之前见他还挺好的。”
　　说起这事儿，彭鹏皱起眉头，想抽根烟，摸了摸身上，突然又记起这是在医院，又忍住了。
　　尧蔓看着对方凝重的表情，“彭大哥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您就告诉我他现在又没有危险就可以了。”
　　毕竟这是局里的事情，而且是秘密执行的任务，确实有点不方便说。“放心吧，林子这小子身板硬着呢，最多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尧蔓想着这都快要春节了，在之前能好，她就放心了“那就好，看着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我就不等他了。”
　　彭鹏想着他刚做完手术用了麻醉，这一时半会儿确实醒不了，“谢谢你这么晚来看他，明天他醒了，我告诉他一声。”
　　“彭大哥客气了”
　　“那我送你出去吧”
　　“彭大哥请留步，林深现在床边离不开人。”
　　彭鹏想着长得好看，善解人意，而且心细，在心里给她打了一百分。透过门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深“那我就不送了”
　　尧蔓点点头，在空荡的脚步声走出去，走到医院门口，她舒了口气。她，实在不喜欢医院。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要了辆出租，想着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看来她自由的日子就这样的结束了，又要回去面对他，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第二天。
　　出租车里，尧蔓看了看手表，刚去寄了快递，幸亏没迟到。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
　　康仁医院。
　　“什么？你说蔓蔓来看我了？你怎么就不叫醒我？”
　　“你这么激动干啥？小心伤口，快给老子躺下”彭鹏看着这小子一种悔不当初的表情，心里狐疑，不至于吧？
　　林深在胖哥的打压下，乖乖的躺好“胖哥，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彭鹏又看他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心里了然，虽然不是身经百战，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放软了语气“不还是关心你，看你睡着，没忍心打扰，你小子还不知好歹”
　　林深摸摸由阴转晴的脸，有些虚弱的脸上多了笑容“真的吗？她看起来挺关心我的？”不待彭鹏回答，又嚷嚷道“胖哥，快把手机递给我”
　　“你也不看看这鞍前马后的人是谁”嘴上抱怨着，还是听话的把手机递给他。
　　林深高兴的拨着电话，脸上却渐渐失落，彭鹏关心的问着“怎么了？”
　　林深有些低落的说“关机了”。
　　“切！这又不是天塌下来了，你有点出息行不”
　　林深往上拉了拉被子遮住半张脸“胖哥，你不知道，我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用心过，你相信命中注定或是一见钟情么，我大概就是了，见了她一面之后就忘不掉她，在这儿能遇见她，你不知道那一瞬间，我就确定，或许我这次是逃不掉了。”
　　“我看你不是逃不掉了，而是中毒不清了”
　　林深笑笑，笑容有幸福也有些无奈“你给我讲讲她昨天都说了啥”
　　“刚买回来的粥，你先吃点吧”
　　“感觉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点，你慢慢吃，我给你讲。”

　　飞机上，尧蔓喝着咖啡，顺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看到封面上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突然又没看下去的欲望了，向服务员要了份报纸。
　　坐在尧蔓旁边的是一个小姑娘，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小姑娘拿起尧蔓放下的杂志，“哇，这是哪个明星呀，长得好帅啊！”一句话，引来旁边人的关注。看到周围的目光，小姑娘捂着嘴，有些歉意的向周围的人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压低声音问“姐姐，你知道他吗”指着封面的人，然后瞪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满脸的期待。
　　尧蔓想，还不知道方言的人，要么是出国留学了，要么就是十足的追星派了，可惜方言不是娱乐圈的人。
　　尧蔓抬起头，看着这个脸上写满朝气的小姑娘，微笑着“嗯……是听说过一点”
　　“那姐姐给我讲讲好吗”小姑娘软软的糯糯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尧蔓不忍心拒绝。
　　“这个……我只知道他在商界挺有名的，开了家全国连锁的莱茵公司”
　　小姑娘继续等待下文，尧蔓却没再说了。
　　“就这些呀”小姑娘有些失望的看着封面。
　　尧蔓心理轻轻叹了口气，不想多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他身边的花花新闻？说他如何如何了不得？轻轻摇摇头，只能轻笑着看着噘着嘴的小姑娘。
　　不过年轻就是好，小姑娘一扫之前的不愉快，和尧蔓讲起她去过的一些好玩的地方，尧蔓静静听着。
　　“姐姐，你哪儿里人啊”
　　“听你的声音，你该是南方人吧，我家在B市”
　　“姐姐真聪明，我家是在南方，不过我这两年在英国留学，春节快到了，才回来的。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你呢？看你背着旅行包，不会出来游玩的吧”
　　“真没意思，又被姐姐猜中了，我打算春节之前，游遍整个名城，一个一个的去，下站我就要下了”
　　“你爸妈不担心你吗”尧蔓想在她这个年纪时，她爸妈可没这样放纵她。
　　“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在国外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爸妈才不管我！哼！”小姑娘羁傲不逊的语气，让尧蔓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脑袋。
　　……
　　末了，在下飞机之前，小姑娘把她的微信号热情的塞给她，尧蔓抵不过她的热情，加上了她，目送她离开。只是没想到，她们这样的相遇，最后却有如此渊源。
　　莱茵之家。
　　尧蔓匆匆忙赶回家，却被告知，方言公司有事，他去公司一整天没回家。
　　等门卫说完，抱着门卫递过来的快递，这快递她今天早上起早寄得，没想到比她回来的还早。尧蔓拉着行李箱默默往前院走着，A市与C市的天气果然不同，那边阳光暖暖，这边却细雪绵绵。入户小园的小池都接上了冰，好在园子里种有常青树，为有些萧索的院子添了几分生气。
　　尧蔓今天才知道刘妈回了老家，她推开客厅的门，窗帘都被拉上了，所以里面光线很弱，她将快递的塑料拆开，然后将这个大大的泰迪熊放在沙发上。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昏暗的感觉，于是將它们一个一个拉开。
　　打量着这个已经二十几天没走进的屋子，茶几，卧倚，书橱，茶具……一切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莫名的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慢慢爬上心头，难道自己早已经把它当成“家”了？怎么可能呢？她努力的摇了摇头。
　　屋子好久没打扫，以方言洁癖的性子，估计是好久没回来了吧。尧蔓把行李箱拿到房间，开始了清洁任务。
　　尧蔓看着楼梯，还是由上到下开始吧，幸亏每层都有卫生间，不然……戴上手套拿着清洁工具爬上楼。
　　五楼空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尧蔓走到露天的阳台，其实这个阳台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只是要来四楼，要经过四楼，而四楼是方言健身的地方，为了避免相遇，她就没上来。尧蔓没去管它，关上玻璃门，开始打扫里面。
　　四楼堆满了各种健身器材，尧蔓摒弃前嫌，将它们一个一个擦干净，把四周的书柜上的书，杂志，报纸摆好，一一擦完，开始拖地。
　　三楼是客房，尧蔓就没怎么打扫，婆婆的房间，她也没钥匙。
　　到了二楼她看了看时间将近四点，尧蔓捶了捶腰，看来还是小房子住着好，东西都没有多少，住这么大的房子，这打扫卫生也是够折腾的，想到刘妈一大把年纪做这些，真是不容易，她得和方言商量下，再请一个保姆，刘妈不能这么累了。
　　尧蔓把小厅打扫干净，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擦擦拖拖，把床单都拆下来丢进洗衣机里，换上干净的，把卫生间洗了几遍，对着亮亮的镜子笑了笑。
　　一楼东西最多，尧蔓把一楼打扫干净后，将近七点，看来方言今天是不会回来了，也去不了B市了。尧蔓上了二楼，进了房间洗澡，一身清爽后，她坐在床边吹头发。
　　她被饿醒了，没想到竟然睡着了，尧蔓摸摸肚子，爬起来，穿上拖鞋下楼，虽然开了空调，客厅还是很冷，她又将温度调高些，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有些失望除了几瓶牛奶，几个鸡蛋还有一点面条，没别的了。煮了份儿鸡蛋面，尧蔓没端出去就在厨房将就着吃。
　　等吃的差不多了，她这会儿睡意全无，在客厅走了一圈，看了眼茶具，尧蔓走过去，好久没煮过茶，虽然没人品尝，不过也没关系，还有就是煮茶可以让自己心情平静，方言现在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今天回来不，要是回来的话，又该说些什么，虽然她不是很了解方言，但是也知道方言和他爸爸的关系不是很好，不知道他明天还打算去不去。但是婆婆竟然和妈妈提了，那就是间接的告诉她了，现在九点十五，婆婆该休息了，明天打个电话问问。不管方言会不会去看，她应该过去看看，方言公司有事，她却闲着没什么事情。明天方言要是回来就和他商量商量，要是不回的话，那就……打个电话。
　　睡到半夜，尧蔓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她把枕头下的手机掏出来看，凌晨两点左右，尧蔓卧在床上又听了会儿，确定没听错，摸索着将灯打开，穿上鞋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浓浓的酒味儿袭来，尧蔓迷糊的脑袋清醒了大半，知道是方言回来了。蹙了蹙眉“你喝酒了？”眼看方言要进来，尧蔓制止“你房间在那边，你……”没等他说完，方言捂着嘴，冲进她的卫生间。尧蔓只能站在外面无语的听着里面的呕吐声和冲洗声。
　　过了会儿，听着方言竟然在里面洗澡，她再生气也不能冲进去把他拉出来吧，站在门前守着也不好，刚要离开，却听里面“钥匙在包里，在我房间，帮我那条内裤”尧蔓掐了掐自己确定没产生幻觉，对着洗澡间暗暗咬牙，只能去给他拿。
　　坐在床边的尧蔓看见方言出来“你……”尧蔓真是有气又无奈的转过身。
　　“我？”方言裹着浴巾，走到梳妆台，拿起吹风机旁若无人的吹起来。
　　“你干嘛要用我的浴巾！”说完她就后悔了，果然听到那妖孽“难不成，你想我□□？”
　　尧蔓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她再换条浴巾。“你洗完回自己的房间，我还要休息呢”
　　方言停下手里的动作“那好，要不咱俩换个房间，那里面的味道我可受不了”
　　尧蔓想，她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好了，怎么睡？她正想着，被一声巨响打断。
　　梳妆台上的东西落了一地，看到方言痛苦的握着桌角“你怎么了？”尧蔓跑过去扶着他，看着他脸上出着汗“你生病了？”撑着他慢慢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然后把被子盖好“我去打急救电话”刚要起身，手被抓住。
　　急救电话？这一来，这女人也不动动脑子……方言尽量冷静的说道“不用……一会儿就好”尧蔓看着他的隐忍，猜想是他的胃病又犯了，想要抽出手，然后去帮他拿点药，却被他反用力，一不小心拉倒，尧蔓心惊肉跳的趴在方言的身上，两个人双目对峙。
　　方言也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一下，可当她软软的身子袭来，对上一双同样吃惊的眼睛，还有越来越红的脸时，他心安而且忍不住了。
　　尧蔓瞪大眼睛，这个一切来得太突然，等她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