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庄生蝶（展昭同人）》东薰亮亮

2、（一）曦晗篇——原来你竟是展昭

　　村外，一座新坟，纸钱飘零风扬。
　　曦晗静静的站起身，整整背后的旧弓和竹篓，头也不回的走进大山。三年了，这是自己亲手葬下的第四位老人，先是老爹，再是陈老汉，隔壁余婆婆，现在，是教自己认字的老秀才。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在做梦，这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三年的时间，曦晗认定自己在做梦，之所以说是梦境，是因为曦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穿越。
　　穿越，哈，那是多么有技术的活儿啊。既然不相信，那么现在这个真实的令人可怕的情景，只能是做梦。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自己流连在这里，梦，总有醒的一天。
　　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尽量活下去。
　　曦晗先是到前几天做好记号的树下将自己可以确定无毒可以食用的蘑菇采下。然后搭好弓箭，暗暗祈祷可以好运气的打到一些猎物。
　　风吹，草动。
　　曦晗敏感的发现不远处的树下草中，似乎有什么。曦晗小心翼翼的靠近前，希望是一只肥美的兔子或者野鼠，嗯，哪怕□□蛇啥的，都好！
　　可惜，落入曦晗视线中的是一个……人，一身官服，一柄长剑，血迹斑斑……
　　曦晗抬脚踢踢那人的腿，观察了半天没有动静。先是伸手抄起地上的长剑，然后小心的探探颈间，还好，还活着……
　　暗暗的翻个白眼，曦晗四下看了一下。转身走向丛林深处的小湖泊，自己在那里布了些陷阱，还下了鱼篓，几天没来，或许有些收获。
　　至于，那个人，如果回来的时候，还在的话，嗯，还活着的话，就带回去吧……
　　还好，老天确实很配合，日落时分，曦晗满载而归，四尾小草鱼，半筐小河虾，还有两只饿了好几天的灰兔，再加上自己刻意在林间耽误半天采到的草药和山蘑木耳野果。身后拖拽在木排上的，是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费劲力气将人拖上床去，曦晗累的气喘吁吁。顾不上其他，赶紧将今天的成果妥善安置好，开始烧水，着手处理伤员。
　　清洗伤口，用仅存的半翁烈酒消毒杀菌，再糊上捣好的草药，用干净的布条缠好，一切搞定！
　　曦晗很庆幸，自己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知村姑，还能够利用有限的条件处理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能对这人有效，总是聊胜于无。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曦晗仔细看看躺在床上的男人。消瘦的脸，浓眉，高挺的鼻子，薄唇紧闭，还算是五官周正。但愿，能穿的这一身官服的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曦晗走出屋子，月才上树梢，初秋的天气很舒爽，山间的夜晚甚至有些微凉。麻利的升起一堆火，架起陶罐开始准备晚饭。抓了些糙米和豆渣，山蘑，再把之前腌好的肉干切下一些，丢到陶罐中熬煮。

　　说实在的，这里真的没有什么粮食。
　　曦晗不会耕种，只靠着攒些皮毛，晒干的草药，和担些柴，走上半日的山路，到外面的村间市集去换些糙米，豆和粗盐。
　　不光自己用，也要分给村里几个仅存的老人一些。再加上山里自己长的一些可食用的根茎作物，只能勉强果腹。
　　把鱼和河虾放到水盆中养上。上次腌制的肉干还有一些，所以灰兔也可以养几天。自己养不活它们太久，要不然真能繁衍一下也挺好，不用上山捕猎，就可以有肉吃。可惜，只能想想了。
　　今天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家里点不起油灯，每日都是在白天练字的。今天只好休息喽。曦晗自娱自乐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能提起毛笔写字，虽然现在还很难看，不过也有点能看出摸样了。以前自己也曾对文言文比较感兴趣，这里的书，自己什么都看不懂。
　　幸好村里留下的老人中有一个老秀才。自己帮忙照顾他一些，作为回报，老秀才就教自己认字，写字，讲一些这个时代特有的学问，总算，不至于让自己蒙昧无知。
　　蒙昧无知！！！倘若，自己永远走不出这梦境，真的如此度过一生？这一生，是否有尽头？
　　曦晗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是那么渺茫，谁都不知道命运是如何安排的。

　　伸手将火拨的旺些，戳起埋在火底下的野薯，就着煮好的粥，曦晗彻底沉默了。虽然，一直以来大多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可是，今天的心情还是很低落。

　　三天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直没醒。期间因为缺少药物，还发了一夜的烧。家里仅存的酒，都用来给他擦身降温，总算还有点效果。
　　曦晗无奈的在院子里拉弓射靶，因为担心那个人，自己也不敢往山里走太远。
　　那个人，是个麻烦！

　　第四天黄昏，曦晗照例在刘老爹，陆阿婆和陈大叔的家里转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多了些山果，还有一些补好的衣物。自己照顾他们三位老人的生活，他们对自己也很好。
　　对于这一点，曦晗很满意。至少，还有人，和自己相依为伴，因为自己的到来展露出亲切的笑容。这让曦晗感觉到，自己不是孑然一身……

　　“你醒了？”真是一个好消息，不是吗？
　　“这是哪里？”明亮的双眼，有着清明和一些戒备，看来是醒来一会儿了。消瘦的脸上略微紧绷。
　　“先喝点水。”曦晗倒了半碗清水，递到干裂的唇边。“这里是开封城外的小山村，你受伤了，睡了四天。”
　　把空碗放到桌上，曦晗很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你现在清醒了，是吗？”
　　“是，”缓缓的点头，床上的人挣扎的抬起身子，双目不留痕迹的扫视屋内。“小……兄弟，是你救了我？”
　　“也不算，是你命大。我只是把你捡回家而已。”曦晗很简单回答。

　　捡？人也是随便捡的。
　　“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展某定会回报。”苍白的脸上浮起笑，轻轻的道谢。
　　“先生姓展？”
　　“熊飞一介武夫，不敢称先生。”渐渐恢复的声音，温和而且肯定。

　　曦晗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人，微微笑了。“我竟不知，你居然是展昭？！呵……”
　　曦晗突然很想哭，却发出了沉沉的笑声。这算什么？梦里居然有展昭。那个红衣蓝衫的侠，居然出现了……
　　“你认识展某？”双眼渐起疑惑，床上的人奋起而坐，蓄势待发的杀气顿时充斥在小小的茅草屋里。
　　曦晗止住了笑声，低垂了双眼，走到角落的小桌前，端来一直温热的咸粥，取来洗净补好的衣衫。
　　“你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吧。你的衣服在这里。”曦晗缓缓的抬眼看着眼前自称展昭的人，“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去外面。”
　　放下，转身离去。出门之前，曦晗好像想起什么，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
　　“你不用我帮忙吧？”
　　“多谢，我自己可以。”

　　等到曦晗端着熬好的草药回到屋内，已经是月上树梢时。屋内的人早已穿戴整齐，正盘膝在床上。那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展大人，我这里只有一些山里的草药，也能有些消炎止痛的作用。”黑乎乎的药汁，盛在自己截的竹杯中，冒着淡淡的白烟。
　　本来闭目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神定定看着曦晗。突然勾起一抹和煦的微笑，慢慢的站起来。
　　“多谢小兄弟!”修长的手指，握起竹杯，将粗糙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第二日清晨，他执意要走。曦晗也不多言挽留，看着身着一袭红衣的背影，步态蹒跚的离开。越走越远，也越走越稳。

　　如果，他真是展昭，自己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境，也就有了解释。
　　人常说，心有所想，必有所梦。
　　对于印象中红衣蓝衫，仗剑世间，风华绝代的大侠，虽然没有执着痴恋，却也念念不忘，二十载岁月，从单纯的崇拜，到能看出他隐忍眉间的两难，心里从没放下。一直坚信，他，真的存在。
　　没有如玉的俊逸容颜，没有风神毓秀的身姿，他，很普通。是真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