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心理咨询师》格子网

9、灵丹妙药

　　夫人缓缓地说：“我出嫁那年，一位西洋传教士送给我一颗灵丹妙药作为贺礼，说是治疗疟疾的良方，几乎有起死回生之效，唤作金鸡纳。”
　　诺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记得以前好像看过一部什么清宫戏，提到康熙也不知道多大年纪时，患疟疾快死了，就是西洋传教士的金鸡纳治好的。没想到十几年前夫人就有一颗这样的药，那应该才1650年左右吧？唉，大清朝的人真是可怜啊，21世纪挂挂吊瓶打打小针就能解决的问题，这时却是笼罩在老百姓头上的一大魔咒。也只有夫人这样的皇室子弟，才可能获得所谓的灵丹妙药。
　　“灵宝的额娘病得很严重，老爷怕她的病传染，把她住的暖云阁封闭起来，只派了两三个丫鬟裹着口鼻，每日给她送饭。”夫人继续说：“灵宝哭着来求我，求我让他去见见额娘，求我救他额娘……我看他哭得可怜，也动过念头要把金鸡纳给他，让他拿给他额娘服用，可是，我还有法喀和颜珠啊！万一治好了灵宝的额娘，法喀和颜珠再感染上了，谁来救他们？我只能把灵宝留在我这里，不让他出去。她额娘去世以后，老爷命人将她火化，还烧掉了她所有的东西，灵宝都没有见到她额娘最后一面……”夫人说着，已泪流满面。
　　诺儿拿出手绢，帮夫人擦了擦泪，继续听着。
　　“从那以后，我每次听到灵宝说话，都会想起当年的情景。是我太自私了，灵宝额娘的病根本没有传染开来，我该把药给她的。而且，现在宫里也有一些传教士，万一有人生病，或许我还可以去求一两颗。可是，我想到老爷跟她在一起……我就不想救她。现在想来，法喀和颜珠只是我的借口，我是打心眼里不想救她……”
　　“不，你其实是想救她的。”诺儿突然坚定地说：“你知道，在那个时候，即使是皇室的人，也没有几颗金鸡纳可用，谁愿意把这样的灵丹妙药送给他人？而且，你救了灵宝，救了大家。如果你真的把金鸡纳给了灵宝，即使他额娘能够得救，可万一他染上了病，再感染了其他人，那你还有什么灵丹妙药来救大家？”
　　夫人眼睛突然一亮：“真的？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诺儿当然知道，这个理由编得有些漏洞，比如，为什么不让送饭的丫鬟裹着口鼻去给她喂药呢？但这个时候，只要能让夫人信服，就有希望治好她的病。于是，诺儿认真地点点头：“是的，你这样做，其实是救了大家。一个人的生命总是没有大家的生命重要，所以，你是对的！”
　　……
　　一个时辰后，夫人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诺儿知道夫人还没进午膳，连忙吩咐厨房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端上来。自己忙了一上午，也还没来得及吃饭，于是就陪夫人一起吃了。李嬷嬷才把太医的药煎好拿来，就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很是惊喜：“夫人，您好了？”夫人笑着说：“好多了，诺儿陪我聊了一会儿，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嬷嬷，你也忙了大半天，坐下来一起吃吧！”
　　李嬷嬷不比一般的下人，身份贵重，再加上也习惯了夫人平易近人的做派，所以也不推辞，告了个罪，就坐了下来，一旁的丫鬟连忙加了一套餐具。李嬷嬷对诺儿说：“小姐刚才说太医治不好的病，未必别人治不好，奴婢还以为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小姐果真有治病的法子，怎么聊了一会儿夫人就大好了？”
　　诺儿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在清朝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抑郁症这个名词也是闻所未闻。只淡淡地一笑：“额娘本就没什么大病，只是心理有些郁结。正像太医说的，心病还需心药医，或许诺儿正是那副心药吧！”李嬷嬷见诺儿不肯细说，也不好多问，不管怎么说，夫人好了，就是最好的了。只有诺儿知道，其实夫人还没有完全好，抑郁症本来就是一种容易复发的心理疾病，自己现在只是找到了她的病根，用弗洛伊德的方法对病根进行了暂时的处理，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所以只能让她暂时好起来。如果生活中再有什么负性的事件发生，她还有复发的可能性。想到这儿，她也不敢再跟夫人说鳌拜的事情了，只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好好保护额娘。
　　饭毕，夫人又把诺儿单独留下，问她进宫的打算。听说，太皇太后已经在安排选秀的事情了，估计不出两个月就要正式开始。毕竟康熙还小，立后封妃，肯定是按照太皇太后的想法。而且，太皇太后忌惮鳌拜的势力，同时也对遏必隆的做法颇多反感，说实话，夫人真的担心诺儿在深宫中受委屈！
　　诺儿安慰额娘道：“额娘放心，诺儿自有分寸。不管鳌少保和太皇太后如何不合，诺儿定会设法保全钮祜禄氏一门。另外，也请额娘对阿玛多加规劝，鳌拜咄咄逼人，狼子野心，必不容于皇室，只望阿玛与他保持距离。”
　　夫人叹了口气：“你阿玛他如何不知？可是，骑虎难下。目前四大辅政大臣中，日子最难过的是要数苏克沙哈了，他不甘屈从于鳌拜，又不见容于索尼，死生几在旦夕之间……你阿玛如今跟鳌拜结党，可保一时，但难保一世。未来怎样，要看你的了……可怜的诺儿，你还这么小，额娘怎么忍心看你去承担这样的重任！何况，你本和钮祜禄氏没有一点关系……”
　　“额娘不必多虑，这是诺儿的命。既然机缘巧合，老天让诺儿来到这里，自然就有诺儿的用武之地。皇上只有12岁，所选妃嫔大约年龄相当，而诺儿已经18岁了，应该有能力和他们周旋。至于太皇太后那边，诺儿以诚相待，她定不会见怪与我。”说到这儿，诺儿其实并没有多少底气，心里无数遍地懊悔自己没有多了解一下清朝的历史——唉，以前学习太功利了，高考前，只学高考有用的东西；大学时，只学心理学学科内的知识……有限的一丁点历史知识，还是偶然看那么两眼电视剧看来的。只记得鳌拜没有好下场，康熙的皇后好像活不长，可这钮祜禄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局！真想再穿越回去问问度娘啊！有度娘的日子，一切信息的获取都那么容易！
　　夫人不再说话，轻轻地从柜子角落里取出一个锦盒，递到诺儿手里。
　　“夫人，这是？”诺儿一惊，难道额娘像当年的诸葛孔明一样，要给自己留几条锦囊妙计？
　　“这就是金鸡纳，今天跟你聊了之后，额娘对生死看得更开了。额娘是从宫里出来的，知道宫里不比府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简直命如草芥。这颗灵丹妙药就送给你了，万一疫病出现，它可以救你一命。”夫人温柔而坚定地说。
　　诺儿那里肯受，赶紧把这宝贝东西还给夫人：“额娘还是收好吧，说不定以后能派上更大的用场。至于诺儿，”诺儿莞尔一笑，“如果在生死关头连为自己争取一颗金鸡纳的本事都没有，谈何保全钮祜禄氏一门？”
　　二人推辞再三，诺儿绝不肯受，夫人只好重新收起锦盒。
　　这在这时，一个小丫鬟在门外高声道：“夫人，大少爷来了，想喊小姐一起去考校二少爷和三少爷的学问！”
　　诺儿正要说话，夫人却示意她噤声。只见夫人走到门口，小声说：“灵宝，您还是请回吧，诺儿今天累了一天，这会儿睡着了。法喀和颜珠的学问，就拜托你这个当大哥的自己考校了！”诺儿本来正向去看看法喀和颜珠使用科学记忆法的效果，没想到额娘竟帮自己回绝了，可这是为什么呢？
　　夫人关好门，看着一脸茫然的诺儿，叹口气说：“你是要进宫的人，灵宝却……好几次你在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他都在一旁偷看。今天上午你跳舞的时候，他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以后你还是少跟他交往吧。”
　　诺儿看着额娘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好笑，你不就是想说他对我有意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各个院系几十个萝莉控的男生给我写过情书，看几眼算什么啊？我林一诺多这个粉丝不多，少他这个粉丝也不少。何况我们啥关系啊。所以，虽然她也比较烦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少爷，但还是觉得额娘也太过多虑了：“怎么会，他是我的哥哥，对我应该只有兄妹之情。”
　　“希望真的是额娘想多了吧。虽然每次看到他总会想起旧事，但额娘也真的希望他能过得幸福，不要陷在一段没有意义的感情里……你懂额娘的意思吗？”
　　“我懂，”诺儿笑着把夫人按到床上坐下，“额娘最善良了！作为额娘的女儿，诺儿绝不会给大哥任何念想的，额娘放心好了！”心道：哼，你个灵二宝，最好不要不识趣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否则姑奶奶给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