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同人之仰望星空》乔洛洛

9、敏锐

　　这是伦敦的一个平常早晨，天空很蓝，飘着几缕白云，难得的好天气。上午九点半，Pete’s Eats餐厅里基本没有客人了。这家餐厅不是很大，靠近门口的是吧台，保留一面表面有些脱落的古老的砖墙。中间的柱子是木制的，还有腐蚀的痕迹。深色的木桌椅，窗户上挂着漂亮的小碎花窗帘。
　　窗台上方摆放着大盆的绿色盆栽，绿色的枝条垂了下来。清澈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年轻的店主彼得正靠在吧台后随着轻快的苏格兰风笛音乐轻轻敲着节拍。店门上挂着的铃铛清脆的响了起来，彼得抬头一看，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羊毛斜纹软呢深色大衣的年轻瘦高男人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来。情侣装？这两个是一对么？他一边猜测着，一边热情的打招呼：“欢迎来到Pete’s Eats，想来点什么？”
　　推开门的男子站在吧台前的空地上，一头浓密凌乱卷发，脸并不太符合英式的审美，瘦削的脸让颧骨显得更加明显，一双淡蓝绿色的眼睛却锐利的像是能看透人心。他一边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一边用低沉丝滑的声音对身后那个男人说：“这里的培根和煎饼味道不错，是附近最好的。”又转头对彼得说：“一杯茶，一个煎饼。谢谢。”
　　他身后同样消瘦的男人走到吧台前，用几乎与先开口的卷发男人一样的低沉而极富磁性声音说：“一杯黑咖啡，一片吐司，一个煎蛋。”他的语速不快，声音几乎只比耳语略高一些，却让彼得听得清清楚楚。黑发平直而油腻，黑曜石般的眼睛，最引人注意的是脸上那高高的鹰钩鼻，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当他用冰冷而空洞的眼神看向彼得时，居然让彼得暗暗的打了个冷战。
　　“不要黑咖啡，同样一份茶。”丢下这么一句，卷发男人走向窗边的桌子。
　　“我、、、”没等黑发男人的话说完，卷发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黑发男人，“不想再次被送进医院的话，西弗勒斯，最好不要给出否定答案。你知道，护士小姐其实很不情愿放你出来的。”然后他在脸上拉出了一个笑容。
　　西弗勒斯反驳的话被‘护士小姐’四个字给噎了回去，一想起今天早上从自己要求出院时起那位护士小姐一直唠叨到自己出了病房楼，希望自己改变主意，他就恨不得直接给她一个‘一忘皆空’。扭过头沉默着跟在夏洛克的后面走向桌子。
　　见西弗勒斯没有再说什么，彼得挑起熟练的笑容：“马上就好，先生们。请稍等。”然后快步走向厨房。
　　夏洛克脱掉大衣，率先坐了下来。他看着在对面坐下来却没有脱掉大衣的西弗勒斯，习惯的用双手支起下巴。
　　西弗勒斯只是微微侧着脸，看着外面阳光灿烂的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径自沉默着。这里跟他印象中的伦敦差的太远，哦，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伦敦。而从昨天到今天看到的很多东西：类似双面镜的东西，几乎人手一只，虽然不能看到对方，可是却可以联系多人。可以看到其它人和地方的东西，电视？应该是这么叫的。还有那高高的巨型‘伦敦眼’。这些都让他茫然失措。哈，写出麻瓜研究的人应该直接被阿瓦达索命。好吧，先不考虑这些，魔力从昨天醒来以后，恢复速度稍稍快了一些，也许发热有助恢复？梅林才知道得过多久才能让自己用出‘夺魂咒’找到魔杖？直接讨要不是个好主意。可没有魔杖，自己能在麻瓜世界不引人注目生存下去吗？西弗勒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习惯的面无表情。
　　“你是什么时候到伦敦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洛克的声音把西弗勒斯的思维拉了回来。这个问题其实昨天晚上夏洛克也问过，但西弗勒斯只当自己睡着了，没有回答。而夏洛克也就没有再询问。那么，他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他回过头看了看对面的夏洛克：“我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在你的房间地板上。”
　　夏洛克线条柔和的眉毛扬起来：“也许，一个奇迹？好吧，你说过，你是在霍格沃茨上学。霍格沃茨在哪里？”
　　西弗勒斯的脸上仍旧不动声色：“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
　　“你说过你申请回霍格沃茨当教授，教授，第一级讲师需要研究生学位。那时候你多大？”
　　西弗勒斯顿了一下回答：“我毕业的时候十七岁。”
　　“哦，非常好。而在你九岁时还没有到霍格沃茨。那么假设你是十岁去霍格沃茨上学，那么你在霍格沃茨上了八年学。之后你一直在霍格沃茨教学，直到小波特入学，你在那个霍格沃茨呆了整整十八年，甚至更久。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霍格沃茨在哪里，你自己相信吗？另外我一直想问一句，How old are you？”夏洛克用审视的目光一直盯着西弗勒斯。
　　“我的年龄跟我的外表有着一些小小的差距。另外，我确实不知道霍格沃茨在哪里。它在地图上是不显示的。而我，通常是在霍格沃茨里。”西弗勒斯丝滑的声音依旧缓慢平静。
　　夏洛克把自己靠在椅背上：“通常？那么不通常的时候呢？”
　　敏锐！善于并乐于观察和思考，除了没有魔力，这个麻瓜比马尔福更加难缠。“不通常的时候就像现在。”
　　回答了跟没有回答一样！“你在霍格沃茨教什么？”夏洛克把双手支在桌子，挡在嘴前。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下，才低声回答：“霍格沃茨跟一般学校教的不一样。它要求学生的天赋。”
　　“是的，你说过，莉莉跟你有一样的天赋。什么样的天赋？”夏洛克放下手，看着西弗勒斯脸上的每个表情。
　　“你没有的天赋。”西弗勒斯微微撇撇嘴，再次看向窗外。伦敦的天气总是变得很快，上一秒还是阳光灿烂，下一秒就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如此阴沉的天气，光线着实不怎么好，餐厅里的阴暗让人的情绪莫名有些焦躁。
　　“打扰一下，先生们。你们的餐点。请慢用。”彼得把早餐送了过来。沉默的气氛让彼得感觉怪异，回到吧台，他顺手换了首轻快的民谣。
　　西弗勒斯坐直身体，喝了口茶，低头用餐。几天没有进食，他真的饿了。
　　夏洛克抿了抿嘴唇，也喝了口茶。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煎饼，突然夏洛克抬眼看了看对面安静用餐的西弗勒斯，垂下眼睛想了一下，又盯着西弗勒斯开口问道：“那条蛇怎么样了？”
　　西弗勒斯拿着杯子向嘴边送的手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放下手中的杯子，才抬起眼睛看着夏洛克若无其事的回答：“什么蛇？”
　　夏洛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西弗勒斯苍白的脸，用低沉柔和的声音回答他：“毒蛇，最少十英尺长的毒蛇！一旦被咬，就会让人迅速失血死亡的毒蛇！你知道它在哪儿，对吗？”
　　满是暗示的话让西弗勒斯的脸色一下子难看极了，他几乎是本能的使用起大脑封闭术。这不可能！他到底是谁？一个麻瓜怎么可能知道纳吉尼？还暗示知道它咬了自己？？！！黑魔王？？！！西弗勒斯顾不得自己还没有恢复的魔力，也顾不得自己根本没有魔杖，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夏洛克的眼睛，几乎没有声音的念道：“摄魂取念。”
　　哈，我就知道没错，真的有这么一条蛇！太棒了，终于得到些信息正兴致勃勃等着西弗勒斯接下来反应的夏洛克突然发现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凶狠，嘴唇略动了动，立刻餐厅和眼前的男人在他的眼前晃动着消失不见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像一部闪闪发光的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间杂着许许多多自己也没看清楚的数不知名数据。
　　三岁的他气愤向妈妈告状，麦考夫却在身后向妈妈做出一副无奈又无辜的表情。
　　少年的麦考夫带着矜持而又傲慢的假笑坐在舒适的坐椅上，支起双手，望着那个同样年少的自己：“不要自作聪明，夏洛克，我比你聪明。”他的心里充满了沮丧。
　　匆匆穿过校园，身后的同学对着自己的背影指指点点：“看，就是那个怪胎。”
　　“这是怎么回事？”夏洛克听见自己大脑里有个声音在低吼。
　　站在不同的尸体旁边，满是狂热和兴奋。
　　独自在实验室里静静做实验。
　　“不！”夏洛克的脑子里的声音在大叫。
　　穿着考究的麦考夫站在自己面前，用那种让自己极其恼火的腔调说着：“你不应该这么做，夏洛克。”
　　拿着木棒和药瓶走出巴兹医院实验楼，心中满是疑问。
　　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向静静地躺在他的房间中间的地毯上，赤裸身体苍白冰冷的黑发男人胸口有了一丝起伏，既恐惧又兴奋。
　　突然餐厅回来了，夏洛克脑子里生疼，好像有人要把它从脑壳中抽出去一样，胸口里满满的都是恶心，手中的刀叉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桌子上。而对面的西弗勒斯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白的吓人，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细密的汗珠，但刚才那种像极了将要扑向猎物的凌厉神情没有了，眼神中显露出一瞬压抑的情绪，又重归空洞。
　　夏洛克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压下想吐的感觉。他从不知道，居然会有一个人让他生出要落荒而逃的想法。原来被人窥见了内心，无法掌握自己是这么让人恐惧的事情。他狠狠地盯着对面同样喘息的西弗勒斯，猛地扑过去扯住他的领子，隔着桌子把他拖到自己的面前。强自压低了声音，却从嗓子里低吼着：“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在刚开口的几个音节时甚至有些发抖，但很快又控制住了。但他知道，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靠在吧台里的彼得回过头看到两人的姿势，赶忙跑过来。“怎么了？先生？”他正想伸手把两人拉开，可夏洛克抬起头对他大吼：“滚开！”他的表情和声音把彼得吓了一大跳，他摊开手试图让夏洛克平静一下，但看到没有效果时，回身跑回吧台打起了电话。
　　西弗勒斯被领子给勒住了脖颈几乎透不过气来，但他并没有什么反抗，只是看着面前夏洛克一脸凶狠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抓住他领子的手在微微颤抖。西弗勒斯突然对这个麻瓜生出了一丝愧疚，他知道被摄魂取念是多么难受的感觉，更何况夏洛克福尔摩斯确实跟魔法界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在碰到已经死亡的自己又复活这么诡异的事情后，连自己都有把自己绑到没人的地方用尽手段的冲动，他却没有伤害自己，甚至尽力帮了自己。
　　“你，要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吗？”西弗勒斯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夏洛克冷酷的看着西弗勒斯，依旧喘息不停：“不然呢？好给你时间来编织谎言吗？”他手上再次用力，把西弗勒斯又拉近了几分，厉声大吼道：“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西弗勒斯的脸已经涨红，因为感觉缺氧而连连吸气，但他依旧没有反抗，只是认真的看着夏洛克，“额、、、”喉咙被紧紧卡着，西弗勒斯的第一个音节完全走音了，他用目光示意夏洛克松一下手。
　　目光凶狠的夏洛克盯着西弗勒斯好一会才微微松了点手。西弗勒斯剧烈的咳嗽起来，稍微平静一点西弗勒斯极其吃力的说：“刚才的事有些误会，换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我说的都会是真话。我保证。”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夏洛克沉默了，只有欢快的音乐依旧在餐厅里回荡。
　　远处有隐约的警笛声响起，夏洛克的手用力一推，西弗勒斯倒在了椅子里。站在桌边抓起大衣穿上，随手围上深蓝色的围巾，夏洛克抓住西弗勒斯的胳膊，用力把他扯起，大步向餐厅门口走去，丝毫不顾踉踉跄跄的西弗勒斯。路过吧台时顺手扔下一张钞票。
　　“找钱，先生。”
　　“小费。”
　　警车在餐厅门前停下，两个警察推门走了进来。“发生了什么？”一个问道。
　　“额，已经没事了，Sir。”